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也許這件事和納爾森警官被追殺多少有點關(guān)系，這可是我的獨家消息，報社和電視臺一定會搶著要?！?/br>
“委托你的人是誰？”

“我真的不能告訴你?！?/br>
埃迪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潔西卡……沃特的女兒現(xiàn)在怎么樣？”

“看起來受了不少罪，不過手腳什么都還在呢，臉上也沒有傷疤?！睆椫榭粗麊?，“我可以走了嗎？早餐車要開走了。”

埃迪沒有回答，彈珠彎下腰，從他支著墻的手臂下方鉆了出去。

幾分鐘后，埃迪回到自己的車上，他查看了地圖，尋找小鎮(zhèn)的位置。無論如何他決定先找到沃特，當(dāng)面問個清楚。

時間無聲地流逝，消息像長著無形的翅膀一樣在城市上空穿梭來去。

天還沒亮?xí)r，麥克和里昂就離開了內(nèi)麗小姐槍店。

艾倫在里昂快走出門口時忽然趕上來，一把抓住他推到墻邊，以一種對待仇敵似的口吻警告他：“記住你說過的話。”

“我會記住?！?/br>
“還有。”艾倫死死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松開手說，“對麥克要有禮貌?！?/br>
“好……”

雖然只過了一天，里昂已經(jīng)覺得他和這里產(chǎn)生了深厚的感情。

這里不只是個商品齊全令人愛不釋手的槍店，也不僅僅是職業(yè)殺手的隱秘?fù)?jù)點。她好像是個神秘又富饒的海島，是個他在隨波逐流的人生中可以暫時歇腳的地方。真是奇怪，他和他們并沒有這么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卻自然地產(chǎn)生了一種被包容的親切感。

“你要開車嗎？”麥克問他。

“如果你想讓我開的話?！崩锇夯卮穑胍苍S麥克是擔(dān)心他會對坐副駕駛座有陰影，他們距離上一次車禍還不到四十八小時。

麥克把鑰匙丟給他說：“這是艾倫的車，你得開得小心點?！?/br>
里昂接下鑰匙，這大概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忽然間就成了真。

麥克在車上打開露比給他的電子地圖，新戰(zhàn)場在一個小鎮(zhèn)的邊緣地帶，他覺得露比應(yīng)該不會把沃特這么危險的“誘餌”藏在人多的地方。

里昂專心開著車。麥克很尊重他，沒有把他當(dāng)做一個助手或是新人來使喚。他們在車上討論了一些可能會發(fā)生的意外和應(yīng)對措施。里昂覺得他是個很好的搭檔，而且完全不是那種為了完成任務(wù)而一起行動的臨時搭檔。他訓(xùn)練有素，有分析能力，還善于聽取別人的意見作出最佳決定。

里昂忍不住問：“你一直都是殺手嗎？”

“當(dāng)然不是?！丙溈苏f，“我以前是警察?！?/br>
“真的？”

“真的?！?/br>
“那你怎么會變成一個殺手。”

“里面有個很復(fù)雜的故事。”

“能告訴我嗎？”里昂一問出口就立刻后悔了，覺得不該問這個問題。他猜這個故事里有艾倫，也許還有他們的相遇，他為什么要這么多嘴。

麥克果然說：“不行。只有這個故事不可以?！?/br>
將近正午，離目的地只有一步之遙。麥克去路邊的快餐店買了漢堡當(dāng)午餐。

有了上一次的遭遇，里昂在行駛途中加倍留意，不管有車迎面而來還是從后面追上，他都會提高警惕。二十分鐘后，麥克看到了地圖上標(biāo)記的地點。

一個廢棄工廠，到處雜草叢生，隨處可見銹跡斑斑的巨大機器。

第37章下水道與鷹與誘餌與捕獵者

短劍沖鋒槍，MP5突擊步槍，F(xiàn)N762自動步槍，艾奇遜AA霰彈槍，AWM狙擊槍，伯萊塔92和SIGP226手槍，幾個手雷和致盲彈。

離開槍店時，里昂買下了他想要的武器，麥克也準(zhǔn)備了足夠的槍和彈藥。

他們把車停在遠(yuǎn)處高地茂密的草叢里，熄了火。周圍太安靜了，麥克用狙擊槍觀察廢工廠，試著找出沃特所在的位置。不過對于一個已經(jīng)知道要完成“誘餌”使命的警察來說，把自己藏起來是頭等大事。

按照露比的計劃，一旦消息傳達到有心人耳中，追殺者會很快出現(xiàn)。但他沒有給這個“很快”下個準(zhǔn)確的定義，“很快”有可能是幾小時，也可能是一兩天。他們做好了在荒郊野外露宿的準(zhǔn)備。

麥克很習(xí)慣這樣的等待，以前他常常和奧斯卡一起在某個嫌犯的門外通宵守候，有時他們會輪流睡覺休息，另一個人保持清醒繼續(xù)堅守。奧斯卡還是會在工作中偷偷喝酒，辯解說喝酒非但不會讓他昏昏欲睡，反而有種刺激的感覺，讓他的思維更清晰，反應(yīng)更敏銳。

麥克從不揭穿奧斯卡的謊話，他覺得一個人的專注力是有限的，如果在某一件事上過分投入，那就需要有另一件自由放縱的事來緩解壓力。奧斯卡選擇了白蘭地，一小口，然后不管多疲倦都會一直睜著眼睛觀察四周。

他是個可愛的，永遠(yuǎn)言不由衷，又可靠的搭檔。

麥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里昂。他睜著眼睛專心致志地望著廢工廠的方向，膝蓋上放著剛填滿子彈的槍。麥克發(fā)現(xiàn)他專注時像一個孩子突然成長了，顯得穩(wěn)重、謹(jǐn)慎、沉著又專業(yè)。

“如果你覺得困，可以先睡一會兒，晚上我來守夜?！丙溈苏f。

“沒關(guān)系，我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崩锇赫f，“我父親活著的時候，經(jīng)常在半夜搬家，我習(xí)慣了在車上睡覺，任何地方都能睡得著?！?/br>
“你很懷念你的父親?！?/br>
“談不上懷念，只是偶爾會有一點想念。不過他不是什么好人，有很多壞習(xí)慣，不殺人時也不常在家。有一陣我一直想搞清楚我的母親是誰，我想如果她不是已經(jīng)死了，他大概會偶爾去見見她。”里昂說，“我跟蹤了他幾次，在不工作的時候，他的警惕性也沒那么高，大概是覺得沒有人會盯上他。結(jié)果他走進一個地下妓院，在那里鬼混了一夜?！?/br>
麥克看了一眼他放在膝蓋上的槍，他的手指一直在摩擦槍身上的標(biāo)記。殺手們總是對槍有著強烈的感情，這種感情不同于身邊的活人，它們似乎有著活人沒有的各種品德和優(yōu)點，也更容易融洽相處。

了解一支槍的全部比了解一個人的一部分要簡單得多。

他和麥克第一次見到時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因為邂逅偶像而緊張得不知所措的年輕人，因為漸漸熟悉，他的內(nèi)心釋放出更多與實際年齡相悖的東西。

“我來安排時間，現(xiàn)在離天黑還有兩小時，你先休息，然后我們再交換。”麥克說，“我們得保證始終有一個人的精力是充沛的，因為這趟旅程會很漫長?！?/br>
“好吧?！崩锇和饬耍杨^靠在車窗上，雙眼合攏起來。

他大概是做了一個夢。他沒有覺得自己睡著了，只是閉了一下眼睛，不過夢不在乎睡著的時間有多長。他夢見自己在一條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