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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金枝毓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6

分卷閱讀176

    ,讓她垂下眼簾重重地嘆了口氣。

    雖然當(dāng)初程煊在無意間聽到了她和程素錦的談話,但張氏自認(rèn)為程煊對自己還算孝順,即使心中對她的做法有諸多不滿,也不會狠下心腸去告訴程衍。

    畢竟由程煊這個兒子親自出面說出母親這些不為人知的險惡心思,就一定會被程衍信以為真。且不管劉氏會作何感想,只怕到時候,自己在程衍心目中苦心經(jīng)營的地位,定然就會一落千丈,

    因此,此刻的張氏表面上雖然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可心里卻不置可否地升起了一陣濃重的憂慮。

    “好啊,你去說,娘不攔著你?!睆埵铣料履樕钢箝T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沒想到我這些年掏心掏肺地為你著想,費(fèi)盡心力地替你謀算,還要時時因為的你的不成器而挨你爹的埋怨,現(xiàn)在...現(xiàn)在你竟然對我說出這種話?”

    “娘,被人逼迫的感覺是不是很難受?”

    然而程煊沒有去理會張氏這番肺腑之言。而是收緊瞳孔,凝目注視著她,眼中籠罩著一抹暗沉的陰郁。

    “可你們就是這么逼迫我的?!?/br>
    語畢,他又從張氏臉上收回目光,視線空洞地停留在了屋內(nèi)那盆因為耐不住寒冷,而日漸枯敗的鳳尾竹上,默然半晌,方淡淡地道出了一句。

    程煊的語氣雖然不輕不重,甚至還有點輕飄飄的,卻不由讓張氏心中一緊,隱在袖口中的手漸漸地攥起拳頭,又突然隨著心里那聲幽長的嘆息而松弛開來。

    撇去她對外人如何,至少作為一個母親,她又何嘗希望用盡手段去橫加逼迫自己的兒子,甚至費(fèi)盡心機(jī)去掌控他的人生?

    她有時常常會想,自己若是平民百姓家的一介尋常婦人,程煊或許會過的比現(xiàn)在開心許多。

    可偏偏她身在當(dāng)朝名望顯赫的侯門大戶,身邊又有人隨時威脅著她與兒子在程家的地位。

    尤其是一想到曾經(jīng)明明是被她踩在腳下任意使喚的程金枝,現(xiàn)在竟然也一躍而上成了王妃,成了她女兒痛苦的根源。

    她就更加咽不下這口氣。

    這一切的一切,就這樣化作了她心中日積月累的嫉妒與憎恨,迫使她在這條上坡路上越走越遠(yuǎn),即使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她也必須一往無前。

    “男子漢大丈夫,哪一個三妻四妾,兒女成群?現(xiàn)在我不只不過是要你娶一個妻子而已,又不是要了你的命,你若是不喜歡,大可擺著便是,為何非要鬧得家里雞犬不寧?非要把我和你爹都?xì)獬蛇@樣?”

    張氏說著將手絹塞入衣袖中,憤然地一甩袖子,重新從紫檀椅上站了起來。

    “所以爹當(dāng)初娶三娘的時候,就是這么想的嗎?”

    程煊握著手邊已經(jīng)冰涼的茶水,臉上的表情依然漠然沉寂,語氣卻已然加重了幾分。

    其實這么多年,他在人前那些所謂的沒心沒肺,不以為然,很多時候都是裝出來的。

    他不是沒有上進(jìn)心,也不是喜歡整日忤逆程衍,更不想聽到他時時的批評與痛罵。

    只是他深知自己的心思不在官場仕途,不在爭權(quán)奪勢,更不在爾虞我詐的勾心斗角之中。

    然而在這個家里,沒有人真正了解他的心思,也沒有人愿意去了解。

    若說真有,也只有如今已經(jīng)走出程家,順利擺脫牢籠的程金枝了。

    既然在他們眼中自己已經(jīng)是個不求上進(jìn),朽木不可雕的無用之人,他又何必再去多加解釋?就這樣在人前破罐破摔,倒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而程煊方才口中所提到的三姨娘,自然就是程金枝的母親秦氏。

    從他記事開始,印象中就只記得程衍對秦氏漠不關(guān)心,態(tài)度冰冷,簡直還不如一個在路上偶然擦肩而過的陌路人。

    也正因為程衍這樣的態(tài)度,才會使得張氏和劉氏不再將秦氏放在眼里,處處打壓排擠。

    這一來二去,程素錦和程秀凝也就把年幼的程金枝呼來喚去,百般欺負(fù),把她當(dāng)成了比程府那些下人更為卑微的存在。

    “你最近是怎么了,嘴上經(jīng)常掛著那個掃把星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提起那個已經(jīng)過世的晦氣女人?”

    張氏秀眉猛地一蹙,心中散落在四周的零星火花,在頃刻間化作一片怒火蔓延開來。

    “那個程金枝到底跟你說了我們什么壞話,講了什么花言巧語,讓你連我這個親娘都不信,卻口口聲聲要去相信她!”

    “如果是她,至少明白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定不會和你們一起逼迫我去娶自己不喜歡的女人?!?/br>
    程煊用力地拍案而起,望著張氏咄咄相逼的眸子,凝視片刻,卻終是萬分失落地咽下一口氣后,重新坐了下來。

    “或許正是因為她和你們不一樣,所以才無法在這個家里生存下去吧?”

    “哼,這個女人當(dāng)然不希望你娶陵容郡主,她......”

    張氏冷笑一聲,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原本還想再說下去,可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止住話頭,在勉強(qiáng)調(diào)整好呼吸之后,連說話的語氣都低沉了許多。

    “也罷,現(xiàn)在和你說什么你都聽不進(jìn)去,娘說再多也是浪費(fèi)唇舌?!?/br>
    張氏抿了抿有些發(fā)干的嘴唇,抬手端過桌上的清茶飲了一口,這才緩和下情緒正色道:“其實娘過來是想問你,你那時在書房對你爹所說的那句,連自己疼愛的義子都能陷害入獄,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煊一愣,沒想到張氏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眼波流轉(zhuǎn)之間,才意識到原來當(dāng)時自己一時沖動,竟然喊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不記得我說過這句話?!?/br>
    程煊眼角跳動了兩下,側(cè)過身不去看張氏厲芒乍現(xiàn)的眸子,內(nèi)心卻不自覺地泛起了一陣不安。

    “你不記得,可是我記得,你爹他更加記得?!?/br>
    張氏加重語氣,在程煊的面前停下腳步,目光一寸寸地鎖定在他身上,望著他那雙雖然故作鎮(zhèn)定,卻還是有些閃爍不定的眸子,儼然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

    半晌,方語氣沉重地道出一句。

    “煊兒,有時候知道太多,絕對不是一件好事?!?/br>
    第一百七十三章 挑燈夜話

    夜色無邊,月光像朦朧銀紗所織出來薄霧,忽明忽暗地在的云層中,籠罩著這個柔軟沉寂的清宵。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