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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昌的腹部受到重重一擊,若非縛妖索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只怕已經(jīng)直接掀飛了。何慮走近后輕輕松松地把他拎了起來,這才看向被晾在一邊許久的四皇子,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回去復(fù)命吧?!?/br>李霄腳步凌亂地后退幾步,慌忙地叫道:“黃耳,黃耳!”大黃狗體貼人意地回到主人身邊,李霄蹲下抱住他的脖子,用自己臉貼住了他的耳朵,小心地蹭了蹭,這才起身,飛快地跑向了坤寧宮。李霖與許皇后關(guān)于成親的話題已經(jīng)告一段落。李霖順勢提起了二弟李雲(yún)的婚事。和嬪想來寡言謹(jǐn)慎,定不會主動提起這事,所以他請許皇后向陛下說說。雖不能越過長兄,但他畢竟是國師親自批了“不宜過早成親”的,二弟早日定下也好。許皇后還在猶豫,突然看見李霄慌慌張張沖了進來,氣喘吁吁,驚慌失措,黃耳跟在他身后,汪汪叫個不停。“四郎這是怎么了!”許皇后立刻站起身,因為起身太急晃了晃。李霖伸手扶了一把,才看向李霄。“四弟遇到了什么?北風(fēng)呢?”聽他提到北風(fēng),李霄更是擔(dān)憂慟哭起來,“弟弟和北風(fēng)去御花園玩,北風(fēng)跑到樹上捕鳥,我便與黃耳玩,過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他不在樹上了,我叫了好幾聲,找了一圈也找不到他,才發(fā)現(xiàn)北風(fēng)走丟了!”聽他說出走丟了三個字,李霖的面色一沉。許皇后連忙說道:“在宮里好端端怎么會走丟!本宮這就叫宮人去找!”她又忙著安慰李霖:“太子不必著急,想必是他藏在哪棵樹上,四郎看漏了,叫宮人細(xì)細(xì)找,定能找到的?!?/br>她發(fā)下命令,臘梅立刻出去傳話。李霖說道:“兒臣也去看看?!痹S皇后點點頭,又叫道:“四郎,是你帶出去弄丟的,你還不快去找!”李霄被母后斥責(zé),什么都不敢說,乖乖地跟出去了。李霖從坤寧宮出來一路走到御花園,邊走邊看宮墻。因北風(fēng)之前已經(jīng)跑了兩次,他倒不是很意外,只有一閃而過,幾不可查的遺憾。他險些以為,這只狐貍真的聽得懂他的所言所語。“他使往哪兒跑的?沒有看見嗎?”李霖問李霄。李霄低下頭,“弟弟……弟弟當(dāng)時看他撲了會鳥,就趴在枝頭休息了,也沒有留意是什么時候不見的?!?/br>那就很難找了。李霖見識過狐貍?cè)Ρ寂艿乃俣?,也沒指望宮人能追上。他已經(jīng)開始盤算怎么跟他父皇復(fù)命了。不過……李霖看著李霄身后的黃狗,眼睛動了動。“黃耳,過來?!?/br>大黃狗一動不動。李霄看了皇兄一眼,也叫了一聲黃耳。大黃狗立刻跑上前。“德善,”太監(jiān)上前一步,“蹲下讓他聞聞。”德善一路抱著北風(fēng)走到坤寧宮,衣服上難免留了味道,黃耳湊到他懷里聞來聞去,嗅了半天,汪汪叫了起來。李霖叫德善后退,黃耳果然跑了起來。似乎是怕黃耳跑錯了地方,李霄稍稍有些遲疑,“皇兄……”“跟上去。”李霖說道。三人跟著大黃狗走過三大殿,穿梭在宮城之中。走了一大半,李霄已經(jīng)氣喘吁吁??粗胺降哪康牡?,李霖心中已經(jīng)有了數(shù)。他突然停步,轉(zhuǎn)身看向這個最小的弟弟。李霄臉上汗涔涔,抬頭試探地叫:“皇兄?”“孤知道他在哪兒了,你帶黃耳回坤寧宮復(fù)命,讓母后不必?fù)?dān)心了?!崩盍厝詢烧Z打發(fā)了他。“弟弟知錯了,今日累得北風(fēng)走丟,都是弟弟疏忽大意,一定會向父皇認(rèn)罪,皇兄……”李霄羞愧地低頭認(rèn)錯。“不必了?!崩盍卣f道,然后面容冷峻地朝真元觀走去。景和帝篤信道教,已經(jīng)是家喻戶曉的事了。冊封國師,在宮中修建真元觀,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引得朝中爭議紛紛。然而不管怎么爭,國師還是封了,道觀也還是建了。因皇帝信道,宮廷民間信道之風(fēng)頗為盛行,嬪妃宮女也偶爾會交小太監(jiān)來求符問藥。然而身為太子的李霖卻從未涉足這里。也正因如此,當(dāng)他出現(xiàn)時,德善上前通傳,門口的小道士慌慌張張地向他行禮:“貧道見過太子殿下。殿下移駕此處,有何見教?”德善要開口,被李霖攔住了。“孤來找走丟的寵物?!崩盍乩涞卣f了一句,便毫不客氣地登上臺階。太子要來,其他人也不能趕他走。小道士叫人去屋里報信,自己則跟在旁邊,喋喋不休地問:“殿下丟了寵物?什么寵物?怎會來觀中尋找?難道是想要國師卜一卦?”“大膽!殿下還沒開口,怎敢多嘴!”德善厲聲呵斥。李霖白了他一眼,德善便乖乖閉嘴,而那道士也終于安靜了。真元觀不小,李霖徑直前行,越過三天尊、全真七子等一尊尊金碧輝煌的塑像,走過一重一重殿堂。道士終于攔在他身前?!暗钕?,這后面……是國師和真人修煉之地,殿下不宜前行了。”他這話換了別人恐怕也就聽進去了,可惜李霖是個半分不信鬼神的,聽了這話只是眼皮子一掀,悠悠看了他一眼。那道士被看得瘆得慌,德善一聲大膽已經(jīng)到了嗓子眼,終于看到一身白袍的洞虛真人何慮從屋中走出。“貧道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安好?”何慮曲身行禮時,看起來依舊姿態(tài)淡然、恬靜無為。小道士看在眼里,更為自己方才示弱的表現(xiàn)暗自羞愧。李霖冷眼旁觀,說的仍是剛才的那番話?!肮聛碚易邅G的寵物?!?/br>“殿下招寵物,怎么找到了道觀來……”小道士決心在真人面前表現(xiàn)一番,只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何慮打斷了:“太子殿下面前豈容你胡言亂語?自己下去領(lǐng)罰!”轉(zhuǎn)向李霖,他問:“殿下所說的寵物,可是先前國師獻給陛下那只九尾狐?”“不錯。”李霖的嘴角露出的淡淡的譏笑。何慮立刻說道:“他卻在此處,因受了些傷,貧道方才叫人給他看傷。殿下莫急,請殿下入內(nèi),貧道為殿下奉茶?!?/br>真元觀的茶在宮外是無數(shù)達官貴人趨之若鶩的至寶,可是聽在李霖耳中,唯一的反應(yīng)也只是挑了一下眉?!安槐亓?,他在何處?”何慮仍請他們?nèi)雰?nèi)。殿內(nèi)有幾個巨大的煉丹爐。小狐貍就趴在爐子邊的一個蒲團上,尾巴耷拉著,看上去沒精打采的。他的爪子是白色的,所以李霖一眼就看見他的左爪上血紅的傷口。談昌已經(jīng)快絕望了。從被抓入宮中之時,他就意識到自己和這個道士實力的差距。但他沒想到,對方把他帶回道觀之中后,立刻就劃傷了他取血。看著對方將那血加入爐中,他就算無法用法術(shù)看透對方的想法,也能猜到,這道士是想拿他煉丹了。這一刻他無比地思念太子,比起煉丹,當(dāng)然是太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