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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進(jìn)來,垂首聽吩咐,陳慧眉宇間顫了顫。 陳慧慢條斯理地將身上的斗篷脫了下來,這家客棧真簡陋,連掛衣服的地方都沒有,就一張床加上一張板桌,還號稱是天字號的上等房,這是糊弄誰呢。將斗篷折疊了放在床上,蹲下去幫娃兒的披風(fēng)也解下下來放好之后,抖著嗓子道:“小少爺餓了!” “爺已經(jīng)吩咐了,爺會過來帶少爺去前廳用餐!姑娘的飯菜等下給您送進(jìn)房里?!蹦侵心甏髬?,低著頭默默地說道,整個人態(tài)度嚴(yán)謹(jǐn),不卑不亢,禮儀周全,一副就是對待通房丫頭的做派,絲毫沒有任何的心虛。好吧!何家沒做過多少年的皇帝,但是這個大媽一看就是宮廷嬤嬤出身。陳慧表面陽光內(nèi)心郁卒,揮手讓大媽下去,小朋友在旁邊拿了個九連環(huán)拆解,陳慧托腮發(fā)呆看著世安。 顧朗進(jìn)來,陳慧沒抬眼,他對著世安說道:“世安,吃飯去了!” “阿爹!姨姨呢?”世安抬頭看著顧朗,顧朗說道:“姨姨在房里吃?!?/br> “為什么姨姨不跟我們一起?” 陳慧無奈嘆息到:“世安乖,跟阿爹去吃飯!姨姨有事情?!?/br> “哦!那我走了!”世安聽見這話,才牽著顧朗的手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剛才的大媽就提了食盒過來,在桌上擺開一小碗燉魚,一小碗燉蘿卜,外加一碗飯??粗训念伾?,陳慧沒胃口,實(shí)在沒胃口,那大媽面無表情站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陳慧站起來,緩緩地走到大媽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下,目光停在她的臉上,須臾之間,大媽低下了頭。陳慧看向門外,這位嬤嬤順著陳慧的眼光,疾步走了出去。 她拿起筷子戳著魚,百無聊賴?真是讓人糾結(jié)。此刻門外又進(jìn)來一個一身長隨打扮的年輕男子,也提了個食盒進(jìn)來,同時還拿了個包裹。在桌上放下了食盒,低頭叫了聲將軍,邊拿菜出來,一樣是魚,這條糖醋鯉魚就醬汁油亮,拿出來就噴香撲鼻,一碟子的鹵驢rou,果真應(yīng)了天上龍rou低下驢rou的美名,還有一口木須rou,一個醋溜白菜,一碗芙蓉雞片湯,居然還是帶著碳窩子,可以保溫的。看見陳慧動了筷子,他就在旁邊說道:“此地的這個掌柜是何嶒之前戰(zhàn)死的愛將劉昌榮的兄弟。劉昌榮死后,何嶒感念他的一片忠心,所以就在劉家老家開了這家客棧,交給這個劉昌盛經(jīng)營?!?/br> “經(jīng)營盈利如何?” “平原這里南來北往的人多,但是這些年天下不太平,口碑也一般,算不得好,只能說薄有盈利?!?/br> 陳慧意味深長地答了一句:“哦???”眼光放在了已經(jīng)推到旁邊的燉魚和蘿卜上。就特么這一口飯,還要盈利,也太天真了吧? 那位兄弟,憨厚地一笑對著陳慧略有抱歉地說:“這是給下人吃的,如果是給主子吃的,還是能入口的。當(dāng)然不可能跟您吃的這口兒比了。這是屬下集合了這個平原城里最好廚子的特色菜。”陳慧斜著了他一眼道:“你不說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瞎說什么大實(shí)話,她被當(dāng)成下人對待,她不知道要他提醒嗎?一群諜報(bào)人員,把自己專業(yè)素養(yǎng)用來探聽美食了,她真的懷疑,平時這一組人到底干不干正事兒?陳慧不耐煩地叫他快快滾蛋。在他離開前,他還從食盒里拿出一小壺酒,綿長而溫潤的海外而來的葡萄酒。 陳慧喝著酒吃著菜,一手里還拿著話本子,大小的腳步聲傳進(jìn)來之后,那個小娃娃大聲叫到:“哇!好香??!”噔噔地跑到了桌邊,他繼續(xù)說道:“阿爹果然沒有騙我,姨姨在屋里有好吃的呢!阿爹,我們怎么沒有吃到?。 ?/br> “你阿爹藏著好吃的給姨姨?。 标惢厶袅嗣?,還拋了個蘊(yùn)含挑釁與挑什么逗的媚眼給顧朗。顧朗倒是跟個瞎子似得無所覺。陳慧對著孩子說道:“讓嬤嬤添付碗筷過來,看看你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得了這句話的世安歡呼一聲跑出去討要碗筷去了,陳慧繼續(xù)悠然自得地喝著酒,吃著菜,等那小子拿了碗筷過來,就幫他添了半碗湯,喂了它一片驢rou??粗缘臍g快的樣子,陳慧不禁問:“你爹沒給你吃飽???” “嗯,我沒吃飽!” “行了啊!驢rou少吃點(diǎn),不好克化?!标惢壑浦剐⊥迌荷爝^來的筷子,不再允他吃東西。 顧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本書,不知道是真看書還是假看書,但是陳慧停下手里的碗筷之后,他說道:“我已經(jīng)讓人清了間房出來,等下你搬過去吧!” 陳慧恍若未聞,伸手倒了杯水,也拿了話本子在手里,順手還將剛才在馬車?yán)锝o孩子拿的一本書,遞給了世安。保證了人手一本書,不偏不倚。顧朗見陳慧未理睬再次發(fā)聲說道:“將軍,等下請移步!” 陳慧瞪了他一眼,聲音故意壓地嬌嬌柔柔地說道:“阿朗剛才還叫人家慧兒,這會子怎么就這般生分了?”明明是有意貶低她,折辱她,居然讓她說出了打情罵俏的意味來,顧朗卻被她的一聲“阿朗”,瞬間滿臉通紅地低了頭,不自在地遮掩。 陳慧喝完了茶,招了那個嬤嬤進(jìn)來,讓她收拾了桌上的狼藉,陳慧跟在宋嬤嬤的身后出了門,等她出門口的一瞬間,顧朗站了起來,來回在房間里走動,他摸了摸正在看書的世安的頭,世安抬頭看向的顧朗疑惑地問道:“阿爹,為什么說姨姨是通房丫頭???剛才姨姨故事里說的小梅才是通房丫頭?!?/br>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我懂??!姨姨說通房丫頭,就是一個下人,但是給少爺暖床,陪少爺睡覺。然后給少爺生孩子。生了孩子,那個還是不能叫她娘,要把她當(dāng)下人的苦命人。姨姨不是苦命人!姨姨才不是苦命人!”小朋友說得義正言辭。 “姨姨不是苦命人,世安放心?。 标惢壅f著話,抱著被子從門外進(jìn)來。 原本以為已經(jīng)她已經(jīng)離開去其他房間的顧朗看見她又進(jìn)來了,身體不自覺地緊繃責(zé)問道:“怎么又進(jìn)來了?” “這不是盡我這個做通房丫頭的責(zé)嗎?”抱著被子走到顧朗面前彎腰,將臉貼近顧朗,顧朗只能將椅背帶著往后靠,陳慧咬牙切齒道:“給少爺暖床,陪少爺睡覺!”,說完她直起了身子,顧朗卻是撲通一聲,跟著椅子往后倒了下去,摔了個仰面朝天。 陳慧皺著眉頭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看向顧朗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邊說邊鋪著床,小世安跑過去扶起了他爹,實(shí)際上他是頂不上半點(diǎn)用。 站立起來的顧朗閉眼鎮(zhèn)定之后,睜開眼對著陳慧說:“你能不能要點(diǎn)廉恥?” “又來這一句!我是來保護(hù)世安的,如果不貼身護(hù)著世安我心怎么安?我以為你讓我扮作你的通房也是這個意思。行了,世安,你睡當(dāng)中還是睡里面?” “我睡里面!姨姨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