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這種胡扯的話，他卻能說得這么自然，就好像在說這花得用什么肥料才會長得好。

“不信？”蘇墨見他沒有說話，笑著問。

“這叫我怎么信？”陸遠有點惱火，本來覺得能從蘇墨這里得到點什么線索，卻沒想到他給出的卻是這樣的答案。

“自己去聞聞吧，現(xiàn)在是海棠開花的季節(jié)，”蘇墨閉上眼，臉上的笑容軼漸漸淡了下去，“去比較一下，看看能不能聞到另一種味道……”

“什么味道？”

“恨。”

陸遠沒再說話，他覺得蘇墨如果不是在耍他，就是精神不正常。他轉(zhuǎn)身往門口走，海棠花，如果真是海棠，那跟這案子或者是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我還沒問你呢，”蘇墨躺在床上沒動，聲音冷冷的傳來，“進我屋有事嗎？”

陸遠這才想起來，他闖進蘇墨屋的事還沒解釋，但他懶得再細說了，他沒法跟蘇墨勾通，于是頭也沒回地答了一句：“昨天晚上謝謝你?！?/br>
“謝我？你傻的嗎?！?/br>
孟凡宇接到陸遠電話的時候，正站在寵物店里挑狗。

“我馬上回辦公室，你等我五分鐘?！泵戏灿羁粗壑畮字粵_著他狂吠的小狗，有點頭大，看上去哪只都不是很合適。

他看了了一圈，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只始終盯著他，卻一直沒有開口叫過一聲的小狗身上。他蹲下來，跟這小狗對視了一會，慢慢向它伸出左手，小狗往后縮了一下，沖他齜出了牙。

“就它了?！泵戏灿顚Φ陠T說。

孟凡宇交完錢，用右手對小狗打了個響指，小狗順從地靠了過來。他抱起狗，塞到外套里，小狗探出個頭，叫了一聲。

“這什么意思？”陸遠看著眼前的狗，不能理解地看著孟凡宇。

“生日快樂?！泵戏灿畎压啡拥疥戇h懷里，從抽屜里拿了支煙出來點上，然后一臉悠閑地看著陸遠手忙腳亂地把在他身上胡亂抓撓的小狗放到茶幾上。

“去年不是說今年生日送我塊黃花梨么，怎么變成狗了，你破產(chǎn)了？”陸遠笑笑，看著這狗有點發(fā)愁，他實在想不通孟凡宇怎么會送個活物給他，明明知道他的工作性質(zhì)是沒法照顧好一條狗的。

“狗是額外的?！泵戏灿钷D(zhuǎn)身從柜子里拿出個精致的盒子，遞到陸遠手里。

陸遠打開盒子，看到里面放著一個黃花梨雕的小牌子，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面雕的是些看不明白的圈圈點點，像字又不是字：“這是什么？”

“護身符，放到枕頭下邊?！?/br>
“你還信這東西？”陸遠拿著牌子，挺沉，手感不錯。

“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科學(xué)的世界觀去看待的?！?/br>
孟凡宇看向窗外，他沒有對陸遠說實話，這不是一道護身符。

這符的作用，是引導(dǎo)游魂進入輪回。

作者有話要說：引導(dǎo)游魂進入輪回的符，其實就是幫助游魂得生，是靈寶天尊命令地府眾神靈解救一切游魂，無論男女，引導(dǎo)他們進入輪回。

這文里對符的作用和解釋可能會根據(jù)劇情需要做一些小小改動，作者對這些是個門外漢，所以說明一下。

另外頭不痛了，謝謝姑娘們關(guān)心。

13

13、13催眠...

陸遠已經(jīng)不再抗拒坐在治療室里和孟凡宇聊天了。

最近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很多，每一件都讓他這個從來不相信鬼神靈魂之說的人對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產(chǎn)生懷疑。陸遠很堅定，他不相信還有死后的世界，如果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問題，那么只可能是自己本身。

孟凡宇走到CD機旁邊，猶豫著要放哪張碟，想了半天，從一撂碟的最下面抽出一張，沒有封面，沒有名字，看上去像是自己刻錄的。

音箱里傳出流水的聲音，還有風(fēng)輕輕掃過落葉的沙沙聲。

陸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看著還站在CD機前發(fā)愣的孟凡宇，問了一句：“你是打算讓我自我催眠嗎？”

孟凡宇轉(zhuǎn)身走到陸遠身邊坐下，沖他笑笑，聲音變得很柔和：“閉上眼睛吧?！?/br>
陸遠閉上眼，耳朵里傳來流水，風(fēng)聲和著孟凡宇低沉而緩慢的嗓音。

“現(xiàn)在你很放松……從現(xiàn)在開始，你內(nèi)心變得很平靜……你進入另一個世界……沒有煩亂，沒有心慌……你現(xiàn)在只能聽到我說話……你的呼吸很深……”

孟凡宇看著陸遠慢慢進入睡眠狀態(tài)，呼吸很均勻，也很平靜，為了防止出現(xiàn)上回的意外，他又接著輕輕地說：“你的身體是自己的，只屬于你自己，沒有人會讓你失去它，不會有任何東西能進入你的身體……”

陸遠看上去很平靜，沒有任何異動，呼吸也很正常。

“陸遠，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孟凡宇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按下了錄音筆的錄音鍵。

“能?！标戇h回答的聲音很輕。

“現(xiàn)在你能看到什么？”

“很黑，什么也看不見，天黑了?！?/br>
“天沒有黑，天是亮著的，我們正一塊逃學(xué)去后山……”

“啊，翻墻出去了，被捉到要罰跑十圈cao場?！?/br>
這是陸遠和孟凡宇初中時候經(jīng)常做的事，自習(xí)課時假裝上廁所，然后翻墻出去，爬到學(xué)校后山上去看風(fēng)景。陸遠那時候話很少，只在看風(fēng)景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和孟凡宇聊幾句，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孟凡宇知道了陸遠的一些事，沒有家人，沒有記憶。

他試著引導(dǎo)陸遠往前回憶，小學(xué)時的事，如果沒有記錯，小學(xué)二年級之前的記憶，陸遠是完全沒有的。

“你現(xiàn)在在哪里？”

經(jīng)過了很長時間的引導(dǎo)，陸遠開始慢慢接近八歲時的記憶，孟凡宇看了一下時間，過去了四十分鐘。他捏捏眉心，很累。

“在家?！标戇h輕聲回答。

這兩個字一出口，孟凡宇猛地抬起頭，就是這里了，之前陸遠提到的只有學(xué)校和福利院的宿舍。在家，陸遠很少這樣表達，他一般只說宿舍和“我屋里”。

“家里還有誰？”

“只有我一個人，好冷。”陸遠皺皺眉。

“是冬天嗎？爸爸mama呢？”孟凡宇耐心地一點點問。

“不知道，看不到他們?！?/br>
他站在飯廳里，桌上放著幾個盤子，里面有些剩菜，不知道放了多久，都已經(jīng)變質(zhì)了，長出一片片白綠相間的絨毛，洗碗池里堆滿了沒有刷的臟碗，也同樣長出了綠毛。

他很餓，他覺得很冷，他一直在吃冰箱里的零食，餅干，話梅，可是今天已經(jīng)吃完了。

家里沒有人，他從飯?zhí)米叩娇蛷d，電視開著，沒有影像，只有跳動著的黑白色雪花點。他走過去，在電視開關(guān)上按了一下，電視閃了一下，變成了黑色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