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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桓面前一樣?;蛟S這也是應(yīng)該的,顧謹言和他,就像兩條直線,在越來越接近,越來越靠攏,終於在昨夜相交結(jié)合之後,也到了必須分道揚鑣的時刻了。江亦纏攪著還留在右手手心的那株草,手掌微微被勒的緊張感讓他聯(lián)想到剛剛發(fā)現(xiàn)顧謹言對他有這種感情時的感受。有些吃驚,但也只是有些。他本身就是有魅力的男人,什麼人喜歡上他,都算不上驚奇。他更多感受到的,是壓迫和緊窒。喜歡他的人太多了,男的,女的,老的,小的,窮的,富的,全都見識過。可是。他唯一希望能喜歡上他的那個人,沒有喜歡他。他唯一不想被他喜歡上的那個人,偏偏喜歡上了他。是的,江亦就是不希望顧謹言喜歡上他。顧謹言是他在普通人群里接觸到的,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他不想傷害他,但是,他也不可能喜歡他。這種時候,江亦就能明白許桓的心情。“我真的對你沒有感覺,我永遠不會愛上你?!?/br>江亦曾經(jīng)覺得許桓這句話太殘忍,可是現(xiàn)在,他能理解這樣的心情。很廉價的一句話,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江亦把手心里已經(jīng)卷曲的草莖隨手扔到窗外。在空中打了幾個圈之後,它最終飄落在花園的噴泉池里。浮在水面上,更顯可憐。或許,那并不是一顆草,而是一顆心。跟班(二十六)第二十六章“恩?”易臨逍在江亦家的大門口被一個急匆匆跑出來的人撞了一下。“呃……靠!cao你大爺?shù)?,誰啊!走路不長眼睛的嗎??”聲音明顯是個男孩子,雖然已經(jīng)是深夜,可是借著光線勉強可以看出,應(yīng)該是個漂亮的男孩子。“被江亦趕出來了?”易臨逍看到他一副情欲未消卻又一臉怒容的樣子,已經(jīng)猜了個大概。“恩???易……易先生?啊……是您啊……我……”這個長相漂亮的男孩子瞬間由剛剛的飛揚跋扈變得膽怯諂媚。江亦身邊的人,其實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易臨逍看了這麼多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不再理會那個男孩,徑直走了進去。易臨逍在江亦的臥室門口站住了,門大開著,應(yīng)該是因為剛剛那個男孩子被趕出去時發(fā)泄怒氣而用力摔的結(jié)果。整個房間只有極淡極淺的燈光,江亦坐在床邊,裸著上身,嘴里叼著一根煙,微弱的煙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是你?我還以為是他回來了。”江亦回頭看到是易臨逍,也沒有太大驚訝,只這麼揶揄了一句。“被你趕走的人,還敢回來嗎?”江亦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迷離。他幾乎是一下子就想起了顧謹言。那個同樣是,被他趕走的人。江亦狠狠抽了一口煙,繚繞的煙霧中,他變得更加煩躁。他想起顧謹言離去時,強裝微笑的虛弱,踉蹌不穩(wěn)的腳步還有單薄瘦弱的背影。距離那天已經(jīng)一周了,江亦以為自己扔掉了麻煩,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陷入了另一個漩渦。這一周他幾乎每天都找MB,可是每一次都像和剛才那個男孩子那個一樣,做著做著,顧謹言的臉就會浮現(xiàn)在腦子里,然後和身下的臉重合。那種充滿情欲的,放蕩火辣的表情,竟是從顧謹言的眉眼眉梢里流瀉出來,江亦一下子就做不下去。他只能草草解決,然後扔錢趕人。能讓他出現(xiàn)這樣情況的人,曾經(jīng)只有許桓。但不同的是,許桓會讓他更有zuoai的沖動,他總是把當時身下的人就想像成高傲的許桓,然後就會越來越爽,沖刺到高潮,最後在滿腦子許桓的幻想中得到釋放。但是如果是顧謹言,江亦就會繼續(xù)不了。他不愛顧謹言,也不想和顧謹言zuoai。那一次,只是意外。“喂,你怎麼了?”易臨逍看到江亦一副陷入沈思的樣子,實在忍不住開口。“沒什麼。”江亦站起身,摁滅了香煙。又從衣柜里拿了件浴袍披上,扭亮了臺燈,整個房間頓時明亮了起來,“你今天這麼晚來是干什麼?”易臨逍看著江亦,想到剛剛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再聯(lián)想到最初被趕出門的那個男孩子,了然地笑了笑:“怎麼?又想到許桓了?”“……沒有。不談這個了,說說你今天為什麼來吧?!?/br>易臨逍看江亦很明顯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也就不再說,他沈默了一會,最後在江亦詢問的目光里開口了:“你對何夢情到底什麼感覺?”“……他叫你來問的?”易臨逍沒有說話,權(quán)當默認。“哼,你覺得呢?”江亦突然冷笑,“我對女人沒有興趣,他不是早就知道了,還叫你來問我?……你今天是說客?”“我怎麼會是他的說客?江亦,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以後要怎麼辦。許桓你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難道以後你就要一直這樣找男人上男人頹廢地過下去嗎?”易臨逍一直是江亦的大哥,雖然在江亦在十五歲以後,易臨逍對江亦就沒有像小時候那麼管過,但是現(xiàn)在,易臨逍看到江亦的生活,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我知道我的生活都是一團糟!可是我能怎麼辦?我已經(jīng)失去許桓了,我唯一想過要共度一生的人已經(jīng)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我還能奢望這輩子遇上可以讓我像愛許桓一樣愛的人嗎?何夢情怎麼樣?我管她怎麼樣?既然已經(jīng)不能愛的人在一起,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沒區(qū)別?!苯鄾_著易臨逍,激動地吼著。他很少這麼激動過,這輩子讓他失常次數(shù)最多的人,就是許桓。易臨逍不知道說什麼。他看到眼前的江亦,突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悲涼感。在很多人看來,他們應(yīng)該算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人,可是,面對愛情,都是一樣無能為力。不過,他比江亦要幸運,至少,他還有希望。可是。“江亦,這不是你墮落的理由。你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人?!?/br>“這樣?臨逍,你認為我應(yīng)該是怎樣?”易臨逍能說什麼?他本來準備說的是,你應(yīng)該是不被任何感情所牽絆,沒有弱點,沒有軟肋的,江家的繼承人。這是他曾經(jīng)教給江亦的,因為那個時候,他從沒有相信過感情這種東西。他曾以為愛情一輩子都不會找上自己。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立場來教訓(xùn)江亦了。如果他必須要說點什麼有用的話來給江亦聽,他只能設(shè)想一下,如果他也永遠地失去了田峰。可是只要這樣一想,他就會產(chǎn)生那種從不曾有過的感覺,那種自從他進入江家就被迫放棄的感覺──深深的,深深的,恐懼。所以,他完全理解江亦現(xiàn)在的暴躁,那只是他在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脆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