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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伸出被子外,忙伸手握住。 “陸少勛?!背匦\啞聲喊他,眼神卻垂落到別處兢。 “嗯,我在。” “我要回家,回我們家?!?/br> 陸少勛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剛才自己打電話她已經(jīng)都聽到了,他心里重重嘆息,之前陸媽懷疑小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家的,現(xiàn)在孩子沒了,小淺想起這一茬肯定比當(dāng)時還要堵心。8但是,他更擔(dān)心小淺的身體,小淺跟自己回團(tuán)里的話,可能連口熱飯都吃不到,只能吃食堂。再說了,畢竟是自己老媽,拋開在那檔子事上頭犯昏之外,平日還是很心疼小淺的。這么想著,他緊了緊小淺的手說:“小淺,就先回媽那里住半個月,我會把江梨接過來住,讓每天陪著你,小樵嫂子也會常來陪你,好不好?!?/br> 池小淺不置可否,她真的很累了,沒力氣再說什么。陸少勛見她這樣子卻慌了,趕緊說:“你別生氣,都依你,都依你好不好……” 陽臺上小樵和江梨聽到這里面的動靜,知道小淺醒了,趕緊走進(jìn)病房來,而這次,倒是肖牧之走在最后。這樣的事,大家心知多說無益,反倒不去安撫開導(dǎo),只說了幾句好好休養(yǎng),就支開話題去,都盡說些天南地北不找邊際地玩笑而已。 沒多久陸媽也來了,看著陽臺后門大開的樣子,直跺腳,趕緊上前把門關(guān)上,嘴里叨叨念念地說:“小月子不養(yǎng)好的話,比真坐月子還傷身子呢?!痹倏纯搓懮賱渍谖钩匦\開水,又一把奪了,變戲法一樣從包里拿出紅糖和姜片,放到杯子里沖給她喝。正好這時醫(yī)生進(jìn)來,把眾人趕到外間,給她檢查過后才出來說,再觀察一晚,可以出院回家去養(yǎng)著了。 陸媽便握著她的手說:“先跟mama回家去住,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再回團(tuán)里,這小月子坐不好,以后要落病根的。” 池小淺本來就不是記仇小心眼的人,此時陸媽親自開口,跟陸少勛說來的效果肯定不同,小淺聽著那句“跟mama回家”,冰涼的手被陸媽握住,那暖意蔓延過來,雖說還傳不到心口上,但好歹指尖不再那么冰涼。 -------------------------------------------------------------------------- 除了那一天在醫(yī)院里和陸少勛抱頭痛哭一場以外,池小淺似乎再沒有哭過。出院后回到陸家也是聽話的吃飯,睡覺。只是看上去以前安靜了些,但還不算過分消沉,江梨和安小樵陪著她的時候,也能跟大家說笑幾句,偶爾還能看到她坐在陽臺圈椅上看書。陸少勛雖然部隊上忙,但是還是盡量每天擠時間趕回來一趟,或看看她就走,或者睡一覺第二天一清早又趕回去。每次回來看小淺這樣乖乖的,雖然心疼她的沉默,但至少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哭壞身子,都算是比較放心了。 可是這樣過了半個月,大家就覺得不對了。陸媽也悄悄留心觀察,發(fā)現(xiàn)有人在時,小淺的情緒看著還好,但是說話時說著說著就走神了,有時候要喊她幾聲才回過神來。而沒人在跟前的時候,她回房間呆著的時候竟然不是在睡覺休息,而是什么也不做木然呆坐床頭。而陸少勛兩次留宿的話,發(fā)現(xiàn)她夜里睡得很不踏實,經(jīng)常會被噩夢纏住,就像夢里有什么毒蛇猛獸在追她一樣,每次搖醒她后,都摸到她背上額間冷汗?jié)i漣。而家里每天盛給她什么吃的,她都安靜吃完,可是半個月下來卻一斤rou也沒長,反而臉色越發(fā)青白。 陸媽和陸少勛暗暗著急,送她去醫(yī)院檢查,又查不出什么毛病。陸媽說西醫(yī)肯定查不出什么,又到處托人打聽哪兒的中醫(yī)最好,說再找中醫(yī)調(diào)理調(diào)理。陸少勛點頭說是,但心里覺得,小淺這不是哪兒的毛病,就是心病。要說能治這病的藥,估計只有用李眉遠(yuǎn)當(dāng)藥引子了。 說起李眉遠(yuǎn),最近倒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呢,快馬加鞭地等著加入連家當(dāng)豪門兒媳。她這么大的轉(zhuǎn)變一點兒也不奇怪,雖然被陸少勛一腳踹掉一顆脾,又被他那樣奚落威脅過,她無時不刻不想著把自己受的這一切討要回來。但是冷靜下來,她還沒為愛瘋魔到什么都能放棄不要。 之前她和連博交往也是想著退而求其次,可沒想到連家都不同意連博娶她這樣一個身世復(fù)雜,沒有真正世家背景的女人進(jìn)門,連家兄弟眾多,連博顧及自己的家族地位,也不敢下狠勁去跟家里的阻力相抗衡,總是說從長計議,李眉遠(yuǎn)難免就覺得他唯唯諾諾,遠(yuǎn)不如穆以辰干脆利落。但是最近,連家突然就松了口,連博又追著說娶她,她想想連家那門第,雖然不如陸家那樣有著紅色背景,但也算大富大貴了。再想到陸少勛對她的絕情,就答應(yīng)了連博的求婚,看著,也是好事將近。這天,穆以辰和肖牧之一起吃飯。 穆以辰拍著手上的報紙,罵道:“你小子也太敗家了,連這個報紙都登了這么大,花了你四哥多少公關(guān)費(fèi)???”話雖這么說著,眼里卻滿是調(diào)侃的笑意。 肖牧之接過去,那是一家發(fā)行量極大的權(quán)威報社,如今登著連博和李眉遠(yuǎn)婚禮在即的事情,有圖有真相,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陌氚妗6@樣的報道,最近各大報社都在跟蹤報道。連家雖然算個不小的門第,但是連博目前畢竟還沒掌權(quán),只算個二世祖,而李眉遠(yuǎn)雖然近年從嚴(yán)肅音樂領(lǐng)域轉(zhuǎn)到娛樂圈來,說是豎琴演奏家,其實也陸陸續(xù)續(xù)在接一些廣告,但是怎么算,也就是個排不上號的小明星。要說靠他們倆的熱度和人氣,要有這么多媒體關(guān)注她們的婚事,自然是不可能的,而這風(fēng)頭,自然是肖牧之幫他們出的。 “爽不死她,樂不死她!”肖牧之笑得很欠抽,“四哥這招太狠了哈哈哈?!闭f著突然又沉默下去,許久才問:“最近……四嫂怎么樣?” 他口中的四嫂,自然是池小淺。剛剛相識的時候,那是池小淺還不是陸少勛的人,他幫著四哥拉近乎,故意四嫂四嫂叫得殷勤,但之后熟悉以后他就很少那樣叫,只是跟著陸少勛叫她小淺?,F(xiàn)在又一本正經(jīng)地叫起來,穆以辰這做大哥的又怎會不清楚其中的彎彎道道。而且池小淺出院后,他只到陸家探望過一次,其余只是偶爾打電話問候一聲。 穆以辰往肖牧之面前的酒杯里倒了點酒,緩緩說:“小樵昨天還去了,說還是老樣子,沒以前鬧騰了?!?/br> “哦。” “老四家的,不是那種嬌滴滴的普通女孩子,我看她自己緩過氣來就好了。”他頓了頓,說:“反倒是你,我看著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