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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以宋母和陶媜的關系,若真是宋晚清,未免太過聳人聽聞了些。 可是鹿楠卻早已捕捉到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推測出了照片上女學生的身份,就是宋晚清。 宋晚清冷哼,“她今日的聲名都是踩著我破碎的家庭而得來的,我出手毀了它,有何不可?” 鹿楠嘴唇輕啟,“可是你明明知道,她并沒有插足你父母的婚姻?!?/br> 宋晚清臉色一白。 鹿楠繼續(xù)道: “早先你也和你母親一樣,看到陶媜因為電影拍攝與你父親多多來往,便認為她是第三者,在你父母離婚后,你和你母親一樣怨恨陶媜,你想方設法地接觸陶媜,卻發(fā)現(xiàn)事情原來根本就不是外界所想的樣子。 “陶媜清白自愛,與你父親并無私情,一切只是你母親的胡攪蠻纏,她的多疑葬送了她的婚姻,卻不愿意自己買單,為了求得心安,只得推到陶媜身上,而你的父親,也受夠了你母親猜忌的性格,這才對一切緋聞默認,以求早些和你母親斷開聯(lián)系?!?/br> 話音剛落,宋晚清便駁回道:“即便如此,若不是陶媜的出現(xiàn),我的家庭也不會出現(xiàn)破裂,她還是罪魁禍首!” 鹿楠聲音清幽,“強詞奪理,你無非是在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沒有陶媜,還會有下一個人,你父母的矛盾,遲早有一天會被激化。還有,你與陶媜的事,當真是她一廂情愿,你只是在角色扮演嗎?” 宋晚清聽到此處,再也強裝不了鎮(zhèn)定,渾身顫抖,腦海中她與陶媜的種種,又浮了上來。 還記得她父母剛剛離婚的那天,她憤怒難耐,拿起磚頭便砸向陶媜家的玻璃,一股腦地砸了個粉碎后,轉身準備離去,卻發(fā)現(xiàn)陶媜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她身后,看上去像是站了許久,卻未吭一聲。 陶媜雙手環(huán)胸,揚起嘲弄的嘴角,“等你力量足夠大時,再來打垮我,你要知道,我有的是錢,光是一個玻璃,撼動不了我分毫?!?/br> 自那以后,宋晚清便日日來到她的家中,盡找她的麻煩,她卻視若無睹,在一次次交鋒中,她體會到了陶媜的自尊,陶媜的傲骨,陶媜的豁達,甚至是陶媜的……孤獨。 兩個人漸漸離不開彼此,陶媜坦然接受了這個心理,更是大膽地表露出來。宋晚清卻是引以為恥,一想到母親,她就羞愧難熬,終于在她成長得足夠強大時,也就是在昨日聯(lián)系了報社,想一舉毀滅掉二人的關系,她以為這樣,她就能完好無誤地走出去。 卻沒想到從昨日起,宋晚清的心里就像是被鑿出了個洞般,陣陣抽痛。殊不知,連到報社舉報的勇氣,都是陶媜這些時感染到她身上的,毀了陶媜,同時也毀了她自己。 更沒想到今日,會得知了陶媜的噩耗…… 原以為她是因為自己將二人關系散播了出去,不堪輿論重負,方才選擇離去,沒想到她是怕自己的身份被世人撅出,影響正常生活,從而想到用結束她自己的生命,來警醒世人。 “宋晚清。”鹿楠出言喚道,同時向她伸出了右手。 宋晚清只覺得她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竟讓她不由自主地將手搭了上去。 鹿楠看了一眼床上陶媜手里握著的觀音玉佩,問道:“你知道她為什么選擇自殺嗎?” 宋晚清笑得凄慘,“她想讓我后悔一輩子啊?!?/br> 鹿楠搖了搖頭,“她曾經(jīng)問過我,下一世,同性戀可有被俗世認可。” 她的笑容頓住,眸中暗含著期待,望向鹿楠。 后者的話卻讓她失望了,“我說,仍沒有。” 鹿楠的聲音哽咽,“所以她選擇了自殺的方式,因為佛教里,自殺的人,是不能進入下一個輪回的。那樣的世界,如果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她寧可不去?!?/br> 宋晚清再也找不到支撐的動力,癱坐在地上,抱首痛哭,身上縷縷黑氣化為水藍色的氣霧,流入鹿楠的身體里。 “你走吧,趁季連渠還未回來前。” 宋晚清拖著早已麻木的雙腿,行尸走rou般地向門外走去,靳恪連忙給她施了一個隱身的障眼法,若是這樣走出去,可不得被樓下的警員給捉住。 靳恪聲音微沉,“你似乎并沒有給宋晚清相應的懲罰?!?/br> “怎么沒有?”她反問道:“讓她知道陶媜的心意,讓她明白自己犯下的錯事,悔過的過程,比任何懲罰,都要來得猛烈?!?/br> 他蹙眉道:“你也沒給她施除憶術,不怕她出了門把巫師的秘事全給講了出去?” 鹿楠長嘆息,“將死之人,又會哪有這個閑心。” 靳恪望著她的神色溫柔,“你給的懲罰,從來都像是恩賜?!?/br> 她忽然笑得清淺,“我只是給宋晚清指了條明路。” 既然現(xiàn)世中,她負了陶媜,來世也注定遇不到陶媜,是否要去畜生道找到陶媜贖罪,便是她自己的選擇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卷的故事,也是本書唯一的同性相戀的故事,終。 我們的骨骨,這么可愛,當然是有cp的啊~ ☆、恢復更新啦~ 靳恪思索著鹿楠的話, 下意識地靠向身邊的梳妝臺,腳下卻有了異物感,低頭抬腳一看,竟是鏡片碎渣? 起初他并未多疑,待他再仔細看清鏡框裝飾的花紋時,驀地一愣。 鹿楠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 連忙攏了過來, 訝聲道: “這……這不是滌心齋的鏡子么……”她猛地想起, 自己與陶媜的相遇之初, 正是她在街邊擺攤算命賣鏡子的時候。 二人相視一眼,眼里懼是深思。 滌心齋的鏡子表面上與正常鏡子無異,實際上是堅不可摧, 但這也是有限制的,人為雖說怎么砸都無法破壞, 但它只要在周遭二十米內感受到了黑巫氣, 便會自動凝聚力量, 對散發(fā)著黑巫氣的對象著力一擊, 同時鏡碎,再也無法作用。 靳恪將手掌籠罩在碎鏡的上方,雷電之色四溢, 不到一分鐘,果見絲絲黑氣從鏡片中流出。 鹿楠咬牙,原以為這只是件普通的天道任務,卻沒想到會和黑巫師牽扯上關系。她快步跑向陶媜的尸首處, 心道聲:“冒犯了?!?/br> 隨后仿照著靳恪的方式,伸手在陶媜身上試探著,首先是從面部開始。水霧從鹿楠的手中拂出,本準備輕輕帶過,沒想到陶媜安詳?shù)拿娌繀s忽地變得猙獰起來,五官開始抽搐,嚇得鹿楠猛地退后,靳恪也圍了過來。 莫非是詐尸了?鹿楠都在靳恪的身后,偷偷地覷著陶媜的情況,見她并沒有睜眼跳起,著實松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卻倒吸了一口涼氣。 黑氣如鮮血般從陶媜的五官中急急淌出,同時她慘白的面色變得暗淡,緊致的肌膚開始松弛,驟然失去活力,臉頰上的rou全部凹陷了下去,枯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