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哥，你要小心。"癡對著狂的背影喊道。

船艙里只剩下我跟癡，還有原先就呆在里面的人員。

"啊。"忽然船艙猛地?fù)u晃起來，還坐在椅子上的我跟癡一時沒防備，整個人狠狠摔在地上。

"船底進(jìn)水了。"cao作臺上一人喊道。

"還可以支持多久。"另一人問道。

"再被打開一個洞的話，10分鐘都堅持不了。"

"那我們不是都會死！"癡的聲音猛地拔高了。

其中一人大概對癡的高分貝有些反感，語氣不是很和善地說道，"怕死，你可以出去啊。"

被這麼一激的癡當(dāng)場就跑出去了。

"癡。"已經(jīng)從地上爬起來的我，來回看著，最後跟著癡跑出去了。

剛剛是通過大屏幕觀看外面的戰(zhàn)況，這會是直接面對。大海被火光籠罩住，幾乎要把耳朵震聾的槍炮聲，讓我有個錯覺，這場戰(zhàn)爭不是所謂的解決叛徒戰(zhàn)爭，更像是兩個國家的戰(zhàn)爭。被打落海面的子彈激起的水柱，噴灑了躲在邊緣處的我一身。

從頭至下被淋濕一身讓我狠狠打了個冷戰(zhàn)，現(xiàn)在可是冬天啊。打了幾個噴嚏，才記起今天是元旦。在海的另一端，已經(jīng)升起的新年光芒，不知能否照到此時的血腥大海。

跑到癡的旁邊，我把他拉住，"癡，去下面，在這里會死的。"

"不用你管，丑八怪。"癡直站著，眼睛在海面上掃描著，想找出他哥哥和魑的身影，可怎麼能找到呢。一閃一閃的火花，早就被奔涌的海浪吞沒。從這里往上看，只有一浪高過一浪的浪花。

"你想死是不是。"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用去管他的，但一想到，大家都是那麼辛苦地從那個恐怖的集中營里出來，如果死在這里的話，不是很可惜嗎？

可惜二字說來很淡調(diào)，但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的人才能明白這二字里的悲涼。

一如麒，一如生、衣，一如育。

"死了就太不值得了。"許是被我說服，癡不再大力反抗，半拖半拉地被我?guī)нM(jìn)船艙。

但剛進(jìn)船艙，那些人便對我們說道，"這艘船要被舍棄了。"

"什麼？"這會我也忍不住拔高音量了。

"這艘船要當(dāng)誘餌。"說話的男人，扔過兩個救生圈給我和癡。"壬少爺?shù)拇呀?jīng)從後面包圍了他們。"

怪不得，剛剛沒看到壬，我心想。

"切！"把那救生圈往地上一扔，癡再次沖上甲板。

"癡，等等我。"那人說的話，已經(jīng)把我弄慌了。我拿著救生圈尾隨在癡後面。

（23）

跑到甲板上時，癡正要跳下船。

我真的是飛撲上去，急急地抓住他的腳。"我不會游泳。"

"關(guān)我什麼事？"神經(jīng)質(zhì)的聲音地從他嘴里冷冷地傳出，更是讓我涼了一身。

"救我，求你。"我抱著最後的希望，現(xiàn)在能救我的人只有他了。我看著底下洶涌的大海，即使有這個救生圈，我跳下去必死無疑，"我不想死。"我的聲音終於顫抖起來了，"求你。"

"你死了我更開心，我干嘛要救你。"他說著就要甩開我的手。

我當(dāng)然不能讓他甩開，用力一扯，竟然把我們當(dāng)中力氣最大的癡給扯到我身下了。"我們都是從那里出來的。"我看著已經(jīng)離了很遠(yuǎn)的那個小山洞，"看在這份上，救我。"

"不要。"他依舊拒絕。

"求你。"我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澎湃的海水聲，這一刻聽來，只馀恐怖。

"魑都說了要把你帶到身邊，我怎麼可能救你。"

"我們都是從集中營出來的，你真忍心嗎？你真的是這麼狠心的人嗎？真的嗎？"猛地揪住他的領(lǐng)口，我大力搖晃起來。

槍聲、炮聲、浪聲，是否把我的嘶吼掩蓋住了，"癡！你不能這麼狠心！"

此時整艘船上，只有我跟他，那些人早就下水了。

"別搖了。"他一手抓住我的手，"我?guī)阆氯ゾ褪橇恕?

管他是一時慈悲，還是被我弄煩，在他答應(yīng)帶我下去時，我?guī)缀跆撁?，但很快就爬起來了?/br>
癡已經(jīng)跳下水了，他在下面喊道，"快點跳下來，煩人的丑八怪。"

我知道時間耽誤不得了，快速地爬上跳下，整個人栽進(jìn)海里，但很快癡就把我抓出水面。

"你就在這里。"癡帶我上岸後便離開了，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淡，海浪已經(jīng)越來越大了。我不懂什麼浪高幾尺，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看到的是一個翻浪就可以把人狠狠地打進(jìn)海底的大海，甚至把人的身體撕碎。不知他會不會出事，我趕緊搖頭，大罵自己烏鴉嘴。他才不會出事的，他可是最強的瘋子。

站起來，我尋找隱蔽的地方，周圍都是巖石，離那個洞并不是很遠(yuǎn)。但現(xiàn)在整個海岸都已經(jīng)是一個戰(zhàn)場了，只要一顆子彈到這來，我死亡的幾率還是很大。不過比在海里安全多了。

"轟"的崩裂聲響起，我捂著耳朵探出腦袋，原來剛剛那艘船已經(jīng)被打翻了。

有些碎沫濺到我旁邊，"啊。"我悶哼一聲，受到牽連的巖石不少破碎了，而其中最大一塊整個砸向我的胳膊，把手伸進(jìn)里面一摸，黏糊糊的感覺，那是血。就算流血了，也不會流這麼多啊。

我趕緊脫下衣服，查看自己的傷口，卻因此把已經(jīng)刺進(jìn)胳膊的尖石更刺進(jìn)胳膊了。咬著牙把那尖利的石塊拔下，就著海上子彈槍炮摩擦的火光，我看見自己的胳膊全部淤青了。上臂的肌rou整個陷進(jìn)去了，而那血正從傷口處擠出來，看那速度不用一會我的胳膊上就全是血了。

"該死。"脫下外套，用刀割出一大塊布，把自己的上臂用力纏起來，只把那血嵌進(jìn)布條里。

處理好傷口，我便開始移動，但我要往哪移動呢，不管走到哪里都會受到戰(zhàn)火的波及。

也許找到藍(lán)虞剛剛上的那艘船，我就安全了，我在心里暗下決定。

只是此時海上至少有10來艘船，又怎麼能輕易找到藍(lán)虞上的那艘船呢。

拿起那些人遞給我的救生圈，我套到身上。現(xiàn)在只有到藍(lán)虞的那艘船上才算安全，想到這里，自己都覺得好玩，剛剛還叫癡把我?guī)У桨渡?，這會我自己倒要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