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

    葉深忽然想摸摸她的腦袋。

    事實(shí)上，他也真的伸手出去了——

    “誰叫你……那樣抓著人家的手……”

    “我是看你害羞，放過你而已?！?/br>
    女孩剛剛說過的話，似乎還在車?yán)锘厥帯?/br>
    葉深手上一頓，懸停在女孩腦袋上方，在她歪頭要看的瞬間，落下去在朝后的帽檐上彈了個爆栗。

    “啪”的一聲脆響，陶鹿縮頭捂住帽子，疑惑地瞪了葉深一眼。

    葉深慢悠悠收了電話，垂眸看她，問道：“你電話怎么打不通？”

    “不會啊?！碧章菇械溃骸澳愦蚩隙ù虻猛?！”

    “那什么人打不通？”

    陶鹿一噎，頓了頓，竟然沒說話。

    “嗯？”

    陶鹿小聲道：“除了你，別人都打不通。”

    葉深怎么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他舌頭抵住腮幫，蹙眉端詳了兩眼陶鹿，放棄了要辨別這句是真話，還是女孩的又一句俏皮話。他簡短道：“廖警官打不通你的電話——整個警局都打不通你的電話?！?/br>
    陶鹿理虧地低下頭去。

    有一段時間楚涵找她找得太多，她那會兒還在逃避，干脆拉黑過他。楚涵就換號再打，她就設(shè)置了陌生號碼全部拒接，還把跟花滑有關(guān)的一些人都拉黑了。那晚葉深和廖警官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她就一直在旁邊吃冰激凌來著——陌生號碼自然就被拒接了。

    她頓了頓，低著頭小聲道：“廖警官找你，有什么事兒么？”

    葉深目光輕斂，淡聲道：“案情還在調(diào)查。你那個性格不錯的學(xué)長，很可能有命案在身?！?/br>
    陶鹿心中涌起后怕來，臉色白了一層。

    葉深又道：“廖警官現(xiàn)在去你們學(xué)校了，應(yīng)該會跟你們老師還有蘇果聯(lián)系?！?/br>
    “我想回學(xué)校——”陶鹿對上葉深微訝的目光，繼續(xù)道：“要是蔣懷仁真的命案在身，這事兒捅到學(xué)校里，蘇果壓力會很大的?！彼柭柤绨颍拔揖蜔o所謂了。”

    葉深沒作聲。

    陶鹿湊到他面前，笑道：“我只是回學(xué)校一下下，再回來可不許不要我??！”

    “不許？”葉深挑起眉毛。

    陶鹿對手指，沒什么底氣道：“我今早有好好開導(dǎo)山楂吶?！?/br>
    她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就叫葉深想到了她那充滿“豪情壯志”的宣言。

    “我可是要泡你們老大的女人，沒點(diǎn)身份怎么行？”

    葉深輕哼，睨了她一眼。

    陶鹿被他看得有點(diǎn)膽寒，手伸到背后，勾勾手指把帽檐轉(zhuǎn)到前面，擋住了眼睛，板板正正坐回了副駕位置，細(xì)長的手指來回劃著胸前的安全帶，低著頭不敢看他。

    葉深看她故作乖巧的模樣，輕笑一聲，“回學(xué)校？”

    陶鹿安靜點(diǎn)頭，又點(diǎn)頭。

    隔著好遠(yuǎn)，望見宿舍樓下的幾個人，陶鹿腳步慢下來。

    廖警官、趙老師都在，還有宿舍另外三個女生：蘇果，喬沐爾——還有那個叫姜暖的女孩。

    陶鹿記得姜暖是葉深鄰居家的女兒。

    姜暖還叫葉深“葉家哥哥”。

    ……

    陶鹿越走越慢，望著走在自己前方的男人，不想讓他過去。

    葉深手插褲兜，停下來，側(cè)身不耐道：“陶鹿？”

    他還夸過那個姜暖懂事……

    還是比她懂事……

    陶鹿完全停下了腳步，跟葉深隔著三步遠(yuǎn)。

    宿舍樓下的人卻已經(jīng)看見了他倆。

    姜暖笑著招手，“葉家哥哥?！毙θ荻Y貌，舉止大方。

    葉深應(yīng)了一聲，示意陶鹿跟過去。

    陶鹿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看了看廖警官和蘇果，噘著嘴還是跟過去了。

    廖警官的通知已經(jīng)到了尾聲。

    趙老師笑道：“麻煩您了。有情況咱們及時溝通——中間可能還存在誤會?！彼⒘舜怪^的蘇果一眼，輕而慢道：“我們學(xué)校的管理是很嚴(yán)格的，除非是學(xué)生違反校規(guī)半夜出去，否則也不會出事兒?！?/br>
    “是我要出去的?！碧章菇涌诘馈?/br>
    趙老師一愣。

    蘇果仍是垂著頭。

    廖警官大概也了解情況，學(xué)校內(nèi)部怎么處理他就不插手了，記錄完情況走人。

    趙老師笑道：“陶鹿，說話是要負(fù)責(zé)人的?！?/br>
    “我負(fù)。”陶鹿笑道：“麻煩趙老師了?！?/br>
    蘇果忽然捂著臉跑進(jìn)了宿舍樓。

    眾皆愕然。

    喬沐爾笑道：“我去看看她！沒事兒沒事兒！”

    趙老師嘆氣道：“這么大的事兒我也處理不來，我還是給主任寫個簡報(bào)吧……”她也搖頭走開。

    趙老師一走，陶鹿立刻對葉深道：“我們回去吧?！?/br>
    姜暖站在一旁，一愣，又禮貌跟葉深道別，“葉家哥哥再見?！?/br>
    葉深隨口應(yīng)了一聲，就見陶鹿氣咻咻哼了一聲往校門口跑去。

    他愣了愣，快步追上去。

    第36章 冰場真公主（五）

    沿著筆直的校園路, 高大的松柏綠蔭動人，從樹下跑過的女孩像一陣裹著巨暴雨的颶風(fēng)。陶鹿直跑出校園，站到葉深車旁, 才停下腳步, 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中，俯身按住膝蓋喘息。

    葉深快步追出來, 遠(yuǎn)遠(yuǎn)地看她停下來，便恢復(fù)了正常步調(diào), 雙手插兜走過去, 站在她身后三步遠(yuǎn), 看她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跑什么？”

    陶鹿直起腰來，轉(zhuǎn)身含嗔帶怒瞪了他一眼, 面色緋紅。

    葉深被她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回憶了一番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想不出她這突然而明顯的壞情緒從何而來。是因?yàn)樗莻€叫蘇果的同學(xué)捂著臉跑進(jìn)了宿舍樓？還是因?yàn)樗莻€趙老師的不作為？不管是哪一種原因——這壞情緒都不該沖他而來才是。然而女孩就站在他面前，仍舊瞪著他——所以, 是他做了什么？

    葉深蹙眉道：“說話。”

    陶鹿哼了一聲，伸手去拉車門——車還鎖著，怎么會拉得開呢？

    但是女孩不想跟他說話的意思表達(dá)得很明確。

    葉深端詳了她兩眼, 摸出車鑰匙，開了車門，沒有再問。

    葉深不問了，陶鹿卻憋不住了。

    回程路上, 陶鹿偷偷看一眼葉深，再偷偷看一眼。

    葉深只專心開車。

    陶鹿擺弄著女醫(yī)師給的藥膏盒，吞吞吐吐問道：“葉哥哥，姜暖跟你是鄰居呀？”

    葉深不答，瞥了她一眼。

    這么明顯的問題不需要回答，他在等女孩真正想問的是什么。

    陶鹿手指摳著藥膏盒開口，又道：“是從小就認(rèn)識的么？”

    紅燈。

    葉深單手架在方向盤上，側(cè)頭看著她，淡聲道：“你想知道什么？”

    陶鹿鼓著腮幫，頓了頓，酸溜溜道：“她……比我懂事么？”

    “懂事啊?！比~深隨口接道，在陶鹿炸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