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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女孩還在小聲委屈得訴說著,葉深應(yīng)了一聲,低聲道:“會看的?!?/br> 陶鹿猛地截住話頭,有點懵得看著葉深。 “只此一封?!比~深垂眸看著她,叮囑道:“這種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br> 陶鹿心中一澀,他是不喜歡么…… 女孩的傷心難過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葉深嘆了口氣,探身幫她撐開車門,望著她的眼睛,認真道:“回去乖乖訓(xùn)練,吃好,睡好?!痹谂⑥D(zhuǎn)為欣喜的目光里,他不自覺翹了翹嘴角,聲音柔和下去,“天天向上,嗯?” 最后的尾音,空氣從喉間擦擠出聲,微顫撩人。 陶鹿忽然不敢看他,紅了臉用力點頭,抱著三角包跑下車去,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就像是一團有靈性的霧氣,嘻嘻哈哈捉弄人,倏忽消散,什么都不見,什么都不覺,卻留被捉弄的人百轉(zhuǎn)千回。 葉深一路沉默回到基地,俯身拾起壓在鼠標下那疊紙,面色復(fù)雜。紙用的大約是冬管中心的報告紙,抬頭還有花滑女單部的字樣,紙質(zhì)輕薄,薄如蟬翼,卻載著洋洋灑灑萬余字,沉得他幾乎捏不住,不得不坐下來,定定神才能細看。 女孩的字體偏瘦,寫著纏綿曖昧的心情,卻透著嶙峋清嘉的傲骨。 葉深手指輕輕撫過已經(jīng)干涸的墨跡,字字句句看入眼中,直到夜空里天狼星升起來,在西邊的天空閃著紅光,像是誰拿煙把穹頂燙了個窟窿。他又想起初見時,女孩笨拙握著打火機卻點不著火的樣子來,刻意成熟的妝容也掩不住眉梢眼角的青澀。還是個孩子吶。 怎么一步步就走到了今天? 葉深仰坐在靠背椅上,小臂橫在額間,手中捏著的信紙就覆在了面上,染著淡淡的墨香與……馨香。最開始,他只當這女孩是陸明燁叛逆期的meimei,殺馬特的打扮,纏人的性子,十足中二期的小孩。轉(zhuǎn)折是在那次偶然看到她以前花滑的比賽視頻,驚艷,惜才,自己做電競手下也帶著一批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大好的天賦,大好的年紀,就因為沒有在需要的時候得到正確的引導(dǎo),平生泯然眾人,這樣的例子他這些年來看過太多,在電競界更是常見,每一例他都深覺惋惜。因為這份惜才的心思,他才想要帶這小孩吃頓飯。誰知道,就從那頓飯開始,女孩對他卸下了防備。而日料店里,女孩問起他陳年舊傷的事情,他認真作答。他本就是寡言的性子,鮮少與人閑談,誰知竟然能與一個剛成年的小朋友聊得投契。當時不覺,現(xiàn)在回想,大約從那時候起,事情就起變化了…… 然而這是不對的。 送她去醫(yī)院,帶她做心理咨詢,葉深清楚女孩身處困境、艱難再起,她口中的“喜歡”不是她以為的那種喜歡,她對他的依賴也不是她以為的那種依賴。她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攤開的。從社會關(guān)系上來說,兩人之中他無疑處在絕對強勢的位置。如果這樣的關(guān)系里,他做出任何逾越的舉動、哪怕只是暗示引導(dǎo),都是不道德的,是卑鄙而枉顧女孩長遠的。他不能主動,也不能接受。最應(yīng)該做的,其實是明確的拒絕。可是他只是晚了一點看信,都讓女孩眼中寫滿了傷心委屈。拒絕與教導(dǎo)的話,在他心里盤旋了一路,卻始終說不出口。 葉深捏著那薄如蟬翼的信紙,指尖用力,捏得紙頁擦蹭,簌簌作響。 兩難呵。 陶鹿是他的兩難。 回到冬管中心的陶鹿卻是笑嘻嘻,心情好。萬字情書送出去,這兩周來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卸下來,她真是“無債一身輕”,連齊珊珊慣常的抱怨,都不能讓她皺一下眉頭。 這天,教練員把接受特訓(xùn)的三人集合起來,董真教練過來開了個小會。 “你們?nèi)齻€這兩周好好調(diào)整下狀態(tài),下個月在加拿大惠斯勒(Whistler)有一場雙邊交流賽,除了幾個固定的國家隊成員之外,我打算帶你們也一起去,看看國際上的水準,取長補短?!?/br> 惠斯勒位于加拿大溫哥華,是世界知名的冬季滑雪圣地,曾協(xié)辦過2010的冬奧會。冬奧會結(jié)束后,設(shè)施保存下來。陶鹿三年前還曾去參加過交流賽,很喜歡當?shù)氐娘L(fēng)景。 齊珊珊和江云馳都很驚喜,笑起來。 陶鹿一開始也笑了,忽然想起葉深來,這一去一回只怕又是個把月見不到了。她還等著葉深看完情書的反應(yīng)呢。葉深送她回來當晚,她就按耐不住,在微信上一個勁兒問他看了沒。好不容易等葉深回了“看了”兩字過來,她又不滿足,問那感想呢?回復(fù)呢? 那邊沉默了很久,久到陶鹿打著呵欠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忽然跳出一行回復(fù)來。 【葉深】:字寫得不錯。 啊咧? 這是什么鬼評價啦。 陶鹿瞪著葉深的回復(fù),卻又生不起氣來,畢竟還是夸她么,不是冷冰冰的拒絕就很好啦。再說了——她結(jié)合實際,考慮了一下葉深的性子,要他這么打字說感想,簡直強人所難。于是陶鹿就善解人意地指明了道路。 【一只鹿】:我懂啦。下次見面說好啦。 【一只鹿】:葉哥哥晚安晚安,夢到我喲。 消息發(fā)完,她也撐不住,一頭扎到枕頭里昏睡過去。 手機另一端的葉深,卻是盯著她的回復(fù),眉頭深皺。她懂了?她懂什么了?他說什么了她就懂了?葉深盯著她的回復(fù)看了半天,考慮到時間,還是放棄了直接撥電話的想法。 陶鹿也就安下心來,留在冬管中心,努力訓(xùn)練。這會兒董真教練宣布完消息,看江云馳和齊珊珊都是面露喜色,只有陶鹿神色有一點低落,于是示意陶鹿到一旁說話。 “最近宿舍關(guān)系好點沒?”董真教練先是笑著問了這么一句,調(diào)侃她和齊珊珊的關(guān)系,指點道:“善意競爭是有助于實力提高的,但是過火了會適得其反,你要注意調(diào)整啊?!?/br> 陶鹿點頭,心道她和齊珊珊可不是什么善意競爭的關(guān)系。 董真教練又道:“其實讓你去參加這次的交流賽,不只是交流,我有個師妹現(xiàn)在定居加拿大。她是很優(yōu)秀的女單花滑教練,而且當初跟你有一樣的問題……”她看向陶鹿的腰,“我們當年一起練習(xí)的時候,她也有嚴重的腰傷,但是她克服的很好,而且有她自己一套辦法。這次去我會請師妹看看你的情況,如果合適的話,請她點撥一下你?!彼醋√章沟募绨?,“抓住機會啊。如果能入了她的眼,留在身邊帶個兩三年,我相信到時候在咱們家門口舉辦的那場冬奧會上,你會大放異彩的!” “謝謝教練!”陶鹿笑道:“我會加油的!”面上笑著,心里的擔子卻越發(fā)重了。她的情況自己清楚,在三個人之中,雖然勉強能跟上體能訓(xùn)練,但卻是吊車尾的那個。雖然憑借經(jīng)驗也好,天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