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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樣?”忽而眼底一寒,說,“就因為她一個人對這世間的厭倦,所以不惜連累他人性命也要死?” 一陣靜默。 “我在不老山莊修煉千年,雖千年,仍不懂一個‘情’字。”一絲苦笑,驀然綻開在那干癟嘴角,顯得十分怪異。那小謝眼波微顫,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倚靠在墻邊的女子,道,“小主人,我只知道不死靈存在一天,我便要守它一天。” 無憂怔了怔,閉目不語。 眼皮有如千斤重。 太亂了。 亂到她不肯費一絲力氣去想。 但有一點她不想也知道。 “你就沒問過秦明月她為什么會被關(guān)進(jìn)來?”無憂問。 小謝搖了搖頭,回道,“秦明月被關(guān)進(jìn)來的時候就是個瘋子?!?/br> “瘋子?” 無憂聽罷眉頭一皺。 “莊主生你那日,不老山遭遇百年難見的山崩。我從魂冢逃出來尋你,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了她和你爹的尸體……”小謝咳了一聲,咳得一副骨架顫巍巍得,仿佛隨時要散,停頓片刻,又說,“魂冢里我清楚地記得,你爹說要請他最為要好的師兄師弟來不老山莊沾沾喜……我心知莊主恨極了不死族先民,害怕她會對你…所以我即刻去十二夜宮找樓嘯天……” “然后你就被關(guān)在這里二十幾年?!睙o憂面不改色地接道。 不待那小謝開口回答,幽寂的洞窟外,驀然響起“轟”得一聲。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砸落。 無憂和小謝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 循聲望去,只是一片黝黑的墻壁。 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隨之而來。 無憂察覺不到。 但千年靈蝎,卻是再敏感不過。 “二十幾年,你為何不逃?”無憂問。 “如果我逃了,就再也不能守著你了?!毙≈x回道。 無憂不解,“你既然說要守著我,為何不逃出去找,反而坐以待斃地呆在這里?” “我知道你會在這兒。”小謝說。 話音一落,無憂咬了咬牙,眉頭深鎖。 “小主人,無論你信不信我,你都不能再留在不夜城了。” “為什么?” “你手戴飲血鐲,外行人道你是生死門煉血派派主,但內(nèi)行人一眼便知你身懷不死靈?!?/br> “我現(xiàn)在被關(guān),能去哪?何況再過幾日就是月池審判,我分明不是生死門的人……” 小謝倏爾一笑,略嘲諷問,“月池審判?小主人,你當(dāng)真以為樓嘯天能放過你?月池審判之日,就是你魂赴黃泉之時!” “不管怎樣,我要見師父一面?!睙o憂冷冷道。 “生死門丟了飲血鐲,定會派人尋找。我同你去生死門?!?/br> “不行?!?/br> “不行?” “生死門是邪魔外道,我一正派子弟,怎能同邪魔外道同流合污?!” 小謝忽地“嘿嘿”一笑,說,“小主人對正邪之分太過絕對。你怎知所謂正派就不是邪魔歪道了?披著正派人皮,做著邪道貓膩……如此道貌岸然,就不是邪魔歪道了?” 無憂聽罷身軀一震。 “小主人別怪小謝多言。你身懷不死靈,一旦被昭示天下,定會成為天下人獵殺的對象。在此之前,唯有……” “你不必說了。”無憂雙眉一凜,立馬打斷道,“說什么我也不會同你去生死門?!?/br> 小謝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牢門已開,小主人要去見師父就快些去見罷……”說完轉(zhuǎn)身顫顫巍巍地重又走向漆黑的洞窟里。 無憂聽罷心口一緊,順勢看了一眼洞窟周遭胳膊般粗的鐵柵,忽地“咦”了一聲。 密不透風(fēng)的鐵柵與鐵柵之間,不知何時現(xiàn)出了一道缺口。 更像一扇被打開的門。 一縷寒風(fēng)霎時涌來,幽幽蕩蕩,裹挾著白雪的涼意。 猶如葉落般窸窸窣窣的聲響驟起驟熄。 一條貼滿了詭異咒符的幽暗走道,兩邊相隔十丈,便有一不足五丈高的鐵柵。 相較窸窣作響的咒符,綿延至望不到盡頭的鐵柵里盡皆死寂。 有的只是不知深淺的漆黑。 她剛邁了一步。 忽而“嘭”得一聲!震耳欲聾! 無憂登時大驚失色,但見腳邊鐵柵里赫然閃現(xiàn)一道血紅眸光,陰狠、憤怒、狡黠……然后隨即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鐵柵上如流光般浮動不已的太極八卦圖。 仿佛有兇獸在低吼。 “小主人,切勿雙腳觸地!” 無憂忽地回頭一看,又一驚,小聲說,“你怎么知道我……” “閉眼調(diào)息,cao縱飲血鐲?!?/br> 嫵媚的男音裊裊從洞窟傳出。她的一舉一動,仿佛都在其掌握之中。 無憂心驚那小謝道行之高深,自不敢將其話肆意怠慢,即刻閉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詞。 “周天精寒,凝于丹田。聚收氣脈,貫通天心……” 饒是如此細(xì)微的聲音,仍舊一字一句全落在洞窟那人耳里。 無憂但聞有人“咦”了一聲。 “小姑娘家家,內(nèi)力竟這般深厚?!?/br> 無憂眉頭一皺,循聲而望,腳邊那雙眸子褪去了血紅,清澈異常。 淡淡的白光里,照映著一人和…… “狐貍?”無憂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鐵柵里上躥下跳,通體火紅的活物,失聲道,“九,九條尾巴……”簡直瞠目結(jié)舌! “干嘛?秦瑟那廝呢?他還欠我一塊rou呢!……” 無憂一怔,道,“秦……秦瑟?!”剛要繼續(xù)說話,只聽小謝聲音飄忽猶如鬼魅,說,“小主人,這一出去,千萬別再回來。有人自會帶我去找你?!?/br> “哎哎,帶我一起,帶我一起!!”那九尾狐登時巴巴地跟一個小狗一樣,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無憂強(qiáng)自定了定心神,暗想怎的恁古怪!居然忍不住要盯著那小狐貍看…… “喂,小謝!你不仗義啊!我們好歹是鄰居啊??!” 無憂用眼角余光瞥了它一眼,嘀咕說,“放你出去豈不是禍害蒼生……” 話音一落,那九尾狐渾身毛發(fā)登時炸了起來,忿忿地喊道,“我說你這個小姑娘,怎的嘴巴不積德!” 無憂哪有心思再與它作口角之爭,眸光一凜,頃刻化為一道白光疾速離去。 “哎哎,小姑娘,別走哇??!哎哎!!……” ……………… 越來越近的墨點。 越來越清晰的墨點。 走道盡頭,是呼嘯寒風(fēng)。 似乎有一點亮了。 但不是那種徹頭徹尾的亮。 是那種星月藏遁后陰郁的亮。 空氣亦變得清冽透徹。天地間,都充塞著雪的香味。 令人冷寂的香味。 然這片香味里,還有其他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天機(jī)堂 “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