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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零六歲。” “………………” “仙鶴草既然被你吃了,那你還要我們到這破廟里找作甚?”小魚氣道。 “要是不讓你們找……我高游鶴還不得天天被這小伙子煩死……” 朗風面色一怔,隨即眉頭緊蹙。 三人靜默良久。 “除了仙鶴草,就沒有別的能救他娘子的命了?”小魚問道。 高游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搖了搖頭,說,“她娘子五識俱喪……就算救回來一命也是個廢人……等她意識清醒,成天到晚渾渾噩噩,豈不煎熬……倒不如……” “她不能死?!崩曙L斬釘截鐵道,“我要她活著。” “哎小伙子,你不能這么自私啊……”那高游鶴登時起了勁兒,一昧地說道,“你不能因為舍不得你娘子,就讓她掙扎度日,這般痛苦,你……” “你活了一百零六歲,這么害怕別人找到仙鶴草……”小魚饒有興味地盯著跟前老頭,說,“是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你的秘密吧……” 話音一落,另二人不由得一怔。 “你高游鶴妙手回春,都能把鬼門關的人拽回來……現(xiàn)在為了一株草對我二人如此阻撓,還不是心里有秘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預言 橙紅的炭火光映著臥房里三人的臉。 高游鶴和小魚默不作聲地注視著朗風的動作,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他正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著臉,雪白的絹帕上登時氤氳著慘淡的血污。 “高大夫,麻煩你了。” 話音一落,俯身擦拭那人悄然站至一旁,滿眼希冀地看著另二人。 高游鶴輕微點了點頭,咳了一聲,顫巍巍地走至床邊,先是一番察看床上人兒的五根,后掏出一干凈手帕,輕輕地覆蓋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斑住彼凵衤湓谕笊系挠耔C,有些吃驚道,“好生別致的血玉鐲子……” 朗風聽罷一怔,不禁眉頭緊蹙。 “咳咳……你們先出去吧。”高游鶴二指落在無憂脈處,閉目緩緩道。 朗風欲開口詢問,忽被小魚攔住。 “放心吧。我高游鶴既然答應要救,斷不會再逃。” “那我便替娘子……謝過高大夫。” 一時間二人離去,溫暖如春的臥房內(nèi)忽然傳來幾聲幽幽的嘆息。 高游鶴怔怔地盯著那張慘無血色的女子之臉,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那個臭道士的預言果然成真了……” 另一邊。 “有心事?” 朗風登時回神,笑道,“沒。” 小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幾十年來經(jīng)高游鶴救治過后的病人都活蹦亂跳的,只要有足夠的時日修養(yǎng),無憂定能痊愈,你別擔心。” 朗風點了點頭,說,“我倒不擔心高大夫的醫(yī)術,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也說不出來?!崩曙L嘆道,“大概我不知怎樣和小憂解釋?!?/br> “解釋什么?” “解釋我……” 小魚見他眼底一黯,猜得七七八八,說,“你們都是從災禍中奮力逃脫的人,活著已是幸運。如果難以解釋的話,就不必再解釋。” 朗風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良久。 “我準備重新修建泥神廟。”小魚說。 “……為何?如此一來,豈不得想法子填平那片死沼?”朗風說。 “建在別處?!毙◆~說。 朗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那原來那處?……” “原來的泥神廟成了七眼蟾蜍的地盤兒。”小魚不禁笑道,“你是不知道,一整個沼澤底下,全都是七眼蟾蜍!” 朗風愣了一會兒,奇道,“其實我還是頭一次碰見七眼蟾蜍……” “我也是啊?!毙◆~道,“我在墨河里生活百年,什么樣的癩蛤蟆沒見過?不過這七眼蟾蜍頭頂能長仙鶴草,就說明它不是什么兇物?!?/br> “你把人家腸子扯出來……” 說罷,二人頓覺有些惡心。 小魚眸光一閃,嬉笑問道,“我發(fā)現(xiàn),你叫無憂娘子一點都不臉紅。你說你是為了隱藏身份,但我怎么覺得像是真的……” “………………” 朗風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你,你別亂說……我同小憂打小一塊長大,才不是……” “喲!青梅竹馬!”小魚忙不迭打趣道。 “你就承認吧?!?/br> “承認什么……” “你救她護她,難道不是喜歡她?” “我……” 然不待他辯解,但聞一記輕咳。 朗風循聲而望,三步并作兩步到了那高游鶴身旁,問,“高大夫,怎么樣了?” 小魚原地立于屋外,亦是屏息等著回答。 “奇怪?!备哂晰Q眉頭緊蹙道,“太奇怪了……” 殊不知這兩句話猶如重錘。 “高大夫……” “積血外溢,累極五根,應是每況愈下……怎的……” “高大夫?” “???什,什么?”高游鶴突然反應過來。 “我娘子她……怎么樣了?” “哦哦……” “…………?” “一個時辰后你到破廟找我取藥?!备哂晰Q打了一個哈欠說,“老夫又累又餓又困又乏,得吃點葷的,喝點好的……” 不夜城,十二夜宮。 浣溪別苑。 莫同憶淡淡地凝視著跟前人,兀自倒了一杯茶,放至他手邊的桌子上。 “師兄,難得你來看我?!彼f,“傷可都大好了?” 樓嘯天睨了茶水一眼,端起撇去茶沫,說,“皮rou傷。” 莫同憶聽罷重重地咳了幾聲,眼角忽地多了很多皺紋,她近來不曾照過鏡子。 “師兄怨我?” 樓嘯天紋絲不動,似置身事外,道,“不怨?!?/br> “師兄將我囚在浣溪別苑……莫非留我一條命,便是不怨?”莫同憶冷笑道,“果真如此,同憶倒要替莫家謝謝師兄不殺不逐之恩。” 樓嘯天眼角一搐,冷冷道,“你這話什么意思?!?/br> “我是妖女的師父,想來也和生死門有染了。”莫同憶不以為意說。 “她戴著飲血鐲,也殺了秦秀秀,這都是你親眼看見的?!睒菄[天說。 莫同憶哼了一聲,說,“師兄瞞著我這個師父,靜悄悄地把人關進了雞鳴禁地……就連殺了秦秀秀,我也是后知后覺啊?!闭f罷不禁搖頭苦笑。 一陣沉默。 “你在這里好好休養(yǎng)吧,從今以后,寒水門和五族的事你不必再管?!?/br> 樓嘯天起身要走。 “師兄來意竟是這樣?”莫同憶失笑道,“師兄既要把我囚在這里,何必多此一舉前來探望我?” 一人眼神戲謔地瞅著身體逐漸僵硬的另一人。 “我來這,是告訴你,”樓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