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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聲陸哥哥。 有點熟悉的畫面重疊在一起,初梔耳廓微微發(fā)紅,下意識的就想后退。 “你太小了?!彼蝗婚_口。 初梔還沒來得及向后,步子頓住,茫然仰著頭:“唔?” “你太小只了,那么小聲說話,我聽不見?!?/br> “……” 初梔:? 初梔:??? “所以下次說話的時候,你要離我近一點兒?!?/br> 陸嘉珩舔了舔唇,唇邊笑意愈深,脊背微弓,垂頭彎腰,拉近了距離看著她,“或者我離你近一點兒?!?/br> 小姑娘反應了三秒,眼睛睜大了點瞪著他,耳朵發(fā)燙。 她抬手“啪”地捂住了一邊的耳朵,又馬上被燙到了似的放開手,想不到該怎么反駁,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矣幸幻琢?!” 陸嘉珩“哦”了一聲,懶洋洋挑了挑眉:“有嗎?” “……四舍五入!” 他輕笑出聲,終于直起身來,點點頭:“行吧,你說的都對?!?/br> “……” 初梔本來想問問他一會兒是回學校還是回家的,結果被他這么一搞,什么都不想問了,兩個人繼續(xù)往前走,眼看著走到自家門口了,還是忍不住問:“學長,你一會兒回學校嗎?” 她剛說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認真地往他旁邊靠了靠,仰頭又問了一遍。 陸嘉珩又開始笑。 不知道為什么,初梔總覺得自己被耍了。 好在這次他是聽見了的,笑夠了才道:“不回。” 初梔想起之前的事情,連呼吸都放輕了一些,悄悄注意他的表情:“那你回家去嗎?” “不回,”似乎是察覺到了她語氣里的小心翼翼,他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你這小姑娘怎么總愛胡思亂想?” 初梔垂下頭去,聲音低了一點兒:“因為果凍是我給的……” 初梔家庭關系非常好,這樣的情況她以前也從來沒有接觸過,當時那個情況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辦。 她應該解釋的,不應該看著他被誤會,被罵。 但是這畢竟是他自己家里的事情。 他阻止了她兩次,明確地告訴她不讓她說,那么初梔便聽他的,什么都不說。 矛盾不是一天兩天就會激化成這樣的,她只是個外人,她不會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是不是有什么前因,話講出來又會不會真的是好的。 有些時候,恰恰就是因為外人自以為是的善意和幫助,反而讓情況變得更糟。 初梔當時覺得是應該尊重他的想法和選擇,所以她閉嘴了。 可是畢竟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那個果凍。 這感覺就像是讓別人幫自己背了個黑鍋一樣,實在是不怎么好。 她還想說什么,再一抬頭,剛好看見陸嘉珩的手唰地一下從她正上方收回去了。 他動作很快,而且十分自然,看不出一點異樣,仿佛就是隨便抬了抬手,初梔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陸嘉珩視線撇開,一邊繼續(xù)慢悠悠往前走一邊散漫道:“放心,陸嘉懿會解釋清楚的?!?/br> 初梔怔怔抬起頭來,委屈巴巴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她才只說了一句話,他卻好像全都知道。 陸嘉珩冷淡地勾勾唇,不急不緩繼續(xù)道:“果凍是誰給的都不重要,只要有那個東西,它就會是我給的?!?/br> 初梔完全愣住了,迅速消化理解了一下他話里的內容,人無意識的跟著他在走。 走著走著,陸嘉珩突然停下了腳步。 初梔還在發(fā)呆想事情,也跟著他停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單元門。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一抬頭,就看見陸嘉珩歪著腦袋懶洋洋看著她。 他也不急的樣子,就垂眼看著她,耐心地靠在安全門上等。 看她發(fā)完呆,他才緩慢揚眉:“小梔子,你跟到我家樓下了。” “……” 初梔:? 初梔下意識抬眼看了一下單元號,“咦”了一聲。 她眨眨眼,看看陸嘉珩:“你家住這棟嗎?” “嗯?!?/br> 陸嘉珩慢悠悠地從口袋里翻出了一串鑰匙,丁零當啷好幾把,他猶豫了一下,挑了一把插.進安全門鎖孔。 一聲輕響,門開了。 陸嘉珩松了口氣。 他這房子也是之前剛買的,因為實在在家里待不下去準備搬出來住,交給裝修公司裝修,他除了買的時候一次也沒來過,也不確定鑰匙對不對。 初梔拉開門走進去,幫他抵住,猶豫道:“你又打算回家了嗎?” 陸嘉珩人進來,兩個人走到電梯門口,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我自己住?!?/br> 初梔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柔軟了,像是看到了路邊流浪的小狗。 陸嘉珩心一橫,干脆一條道走到黑,抿了抿唇,脆弱地說:“沒事,我也習慣了?!?/br> 初梔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已經下定決心把小狗抱回家養(yǎng)了。 * 初先生和鄧女士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嗨皮,一開門家里就是一股久不住人的干燥,初梔把箱子和書包放在門口,開始打開冰箱找吃的。 水果什么的她已經不奢望能有可以吃的了,畢竟家里這么久沒人,能找到點麥圈牛奶方便面也是好的。 結果翻箱倒柜半天,還真被她找到了半袋麥圈和兩包方便面。 一袋紅燒排骨面。 還有一袋,老壇酸菜牛rou面。 初梔:“……” 初梔手里捏著兩袋方便面,想起之前電梯里男人那兩句“我自己住”“我也習慣了”,蹲在廚房柜子前有點糾結。 陸嘉珩就住在她家樓上。 這是初梔之前完全沒想到的。 初梔“哎呀”了一聲,把紅燒排骨的那袋放到流理臺上,拿了老壇酸菜那袋,抓起鑰匙穿著拖鞋就出門了。 一人一包,反正她一個人也吃不掉兩包。 初梔一邊想著,一邊上了樓,按響了樓上的門鈴。 等了差不多半分鐘,門開了。 初梔隨意掃了一眼,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了。 陸嘉珩的家,說是塵土飛揚完全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其實也完全不為過,地上臟兮兮的全是木屑,地板鋪了一半,墻紙一卷一卷立在旁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甲醛的味道。 初梔:“……” 初梔突然想起,剛開學那會兒,她家樓上每天從清晨到黃昏的滋啦滋啦電鋸電鉆聲,恍然大悟“啊”了一聲。 陸嘉珩站在門口,水泥灰沾了一褲子,神情有些復雜。 他垂眼,看清她手里拿著的是東西,表情變得更復雜了。 一袋,深紫色的老壇酸菜牛rou面。 上面印著的那張汪涵的燦爛笑臉仿佛在對他進行著無聲卻殘忍的嘲笑。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