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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邦、陌謙、桂尤等所有北淵的將領(lǐng)的頭上,都戴著白布。他們聯(lián)名給京城送了一份折子,冉穆麟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天下一統(tǒng),從此北淵再不受他國威脅。所以在打下天下之前,他們會一直戴著白布。趙賢憋著一口窩囊氣,如破竹之勢率兵攻入了衛(wèi)國。南國坐不住了,金國坐不住了,楚國更坐不住了。三月初八,楚國、金國、南國和衛(wèi)國結(jié)成同盟,共同對抗北淵。四國一共派出一百萬大軍,攻打北淵。這時(shí),感染風(fēng)寒已經(jīng)兩個多月未見好轉(zhuǎn)的冉穆麒下旨:二皇子冉洛信勾結(jié)楚國、衛(wèi)國,行刺太子、麟王、與皇上,大逆不道,罪大惡極。處以極刑。太尉張昭昌,助紂為虐,口出妄言,處以極刑。張妃教子無方,打入冷宮,永不得出宮。官員們,包括冉洛仁和冉洛義都紛紛上書懇請冉穆麒能免除冉洛信的極刑。作為皇子,冉洛信所受的刑罰過重。即便是賜死,也是毒酒、白綾或是匕首,史上從未有誰會對皇室成員用極刑,更別說對皇子。但冉穆麒卻是鐵了心,又下了一道圣旨,三天後行刑。刑場上,圍觀的百姓們大氣不敢出,行刑的人有三只眼睛,如閻羅在世。只是讓他們震驚的是,這個人僅僅割了冉洛信身上兩塊rou,就一刀捅死了他,給了他一個痛快。而張昭昌,則是被生生地活剮而死。三月十五,月圓之夜,冉洛誠帶著前燕國君懷謖、太子懷東籬、神醫(yī)陸幽還有霍邦給他的定情信物回到了京城。────我覺得還是不要讓墨楓沾染太多冉洛信的血,不值得嘛索瞳:第三十章解開父王的發(fā)髻,冉墨楓半跪在床邊給父王清洗頭發(fā)。他洗得很仔細(xì),那一縷縷夾雜著白發(fā)的頭發(fā),都是父王對他的cao心。八歲那年,他令父王的雙鬢一夜變白,現(xiàn)在才發(fā)覺,父王的白發(f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洗干凈頭發(fā),用干布擦拭了數(shù)遍,待頭發(fā)不再滴水後,把父王的身子方正,冉墨楓換了一盆干凈的熱水。春寒料峭,雖已快進(jìn)入四月,可天仍有些冷。屋內(nèi)的炭火很旺,不過冉墨楓還是不放心,又加了幾塊炭火,這才解開父王的衣襟。輕輕擦拭父王的身體,在胸前的兩處傷口處停了下來。傷口沒有潰爛,但也沒有絲毫好轉(zhuǎn)的跡象。父王的身子好似停在了遇刺的那一刻,好似,永遠(yuǎn)沈睡了。在那兩處傷口輕吻了一下,冉墨楓繼續(xù)給父王擦拭?;税雮€時(shí)辰做好這一切,給父王換了干凈的衣裳,才發(fā)現(xiàn)天快亮了。無法入睡,自從父王“睡著”後,冉墨楓就再也沒有合過眼了。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是父王遇刺時(shí)可能出現(xiàn)的一幕,就是父王和他在一起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他沒有睡意。把水盆端走,冉墨楓脫衣上床,鉆進(jìn)父王的被子里,把父王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腰上,他摟緊父王,盡可能地縮在父王的懷里。“父王?!辟N著父王冰冷的唇一遍遍低喚,冉墨楓從未如此恨過自己,他不僅保護(hù)不了父王,甚至,無法救父王。他無法闖入閻羅殿要回父王的魂魄,他甚至不知道如何進(jìn)入地府。猙曾從閻羅的手里要回了冉洛仁的魂魄,但他只能這樣看著父王一直沈睡,無能為力。“父王。”什麼天道、什麼救世,都與他無關(guān)。天奪走了父王的命,他也不再是獰。猙的身邊有四個人,而他只有父王一個。深深地舔吻父王的唇,直到父王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熱度,他才退開。“父王?!钡人麣⒘怂性摎⒅?,他就和父王永遠(yuǎn)離開這里,沒有人能分開他們,即便是天,即便是猙。就這樣抱著父王躺了一會,冉墨楓起身下床。套上單衣,他放下床帳讓父王安靜地“歇息”,然後提著“鬼嘯”走了出去。“將軍?!痹谕馐刂臅兂雎暋H侥瞒枰恢辈辉徦?,他就一直守在無波殿的門口。“麒上朝去了。”晝開口,“我在這里看著冉穆麟。”冉墨楓“嗯”了一聲,離開了無波殿?;什蜁兊氖拢麩o力去管,也無法去管。已許久未上朝的冉穆麒坐在大殿的龍椅上,久病的身子極為消瘦,臉色也很不好,但他的眼神卻異常的清澈,連帶著讓人覺得他精神也恢復(fù)了許多。冉穆麟的死讓最愛他的兩個人受到了最重的打擊。坐在上方,冉穆麒看著坐在右側(cè)首位的人。紫紅的長發(fā)隨意束在背後,眉心的眼睛闔上了,只有一條深色的細(xì)縫,原本是異色的眸子和他的頭發(fā)一樣,紫紅駭人。冉穆麒的心陣陣發(fā)疼,他閉上眼睛把那股讓他喘不過氣來的疼痛壓下。穆麟,你真地就這樣拋下我和墨楓了嗎?“諸位愛卿,我北淵將領(lǐng)頑強(qiáng)抗敵,四國兵馬無法踏入我北淵一寸土地,朕,甚是欣慰。自朕登基以來,國泰民安,百姓安居。內(nèi)有如相國這般忠心為國之人,外有麟王那樣勇猛無敵之將?!比侥瞒柽煅柿藥茁?,停了下來。忍下眸中的淚水,他繼續(xù)道:“穆麟……因朕的疏忽……”“陛下……”群臣叩首高喊,不愿陛下如此自責(zé)。冉墨楓抬眼看向皇伯,紅暈旋轉(zhuǎn)。“朕想了許多。穆麟為朕,為北淵的江山付出太多。朕這個做皇兄的心中有愧。此次四國聯(lián)手攻打北淵,朕決定,御駕親征?!?/br>“陛下!”“父皇!”冉穆麒的話一出,朝堂就沸騰了。伍羽坤跪著爬出來,磕頭道:“陛下!老臣反對!”“父皇,兒臣反對?!比铰迦屎腿铰辶x馬上跪倒中間。“陛下!臣反對!”左忠祥也跪著出列。其他官員紛紛出列要求皇上改變主意。“皇伯?!惫蜃娜侥珬髡玖似饋恚氨睖Y不需要你親自帶兵。”“楓兒,皇伯已經(jīng)決定了?!比侥瞒璧溃旖菐е荒ㄎ⑿?,“朕,從未體上場殺過敵,朕想體會體會?!?/br>“皇伯?!比侥珬饕膊蛔尣剑锨皫撞降?,“你不會帶兵,去了也無用?!边@句話已經(jīng)非常無禮了,無禮到冉穆麒哽了一口氣,說不出反駁的話。“皇伯,從前都是父王帶兵出征,這次就由我來領(lǐng)兵。而且,他們是沖我來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父王的清凈?!?/br>眉心的青眼緩緩睜開,冉穆麒張了張嘴,不得已又閉上了??粗瞬蝗?,鬼不鬼的少年,他心如刀絞,穆麟,你一定是因?yàn)榉判牟幌履珬?,所以才如睡著了般。穆麟,若你能聽見皇兄的話,你就快些醒來,你舍得離開墨楓,離開,皇兄嗎?“也罷,朕,確實(shí)不會帶兵,去了反而會壞事。”過了很久,冉穆麒嘆了口氣,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