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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欲點菜,忽聽上方有人喚道:“千晴?!?/br>千晴抬頭一看,便見瘦喜自二樓抬頭向下看,右手朝他一揮。千晴喜道:“瘦喜,你吃過飯了嗎?”瘦喜‘嗯’了一聲,道:“我這邊還有不少小吃,你先拿來墊墊肚子?!?/br>“那好。”千晴幾步躍到二樓。二樓上有十余個包間,瘦喜正在其中一間,此時開著門,等他進來。待千晴入內(nèi),順勢關(guān)上了門。千晴見他桌上果然擺著不少精致的糕點,毫不客氣用手拈了一塊,放到口中,說:“你來得到早。”“是你來的晚。”瘦喜看他一眼,壓低聲問,“昨晚出了什么事嗎?”千晴毫不在乎,反問:“什么?”“你這里有傷?!笔菹蔡撝盖绲氖滞?。他早知千晴昨夜不會乖乖待在寢宮,是以對方一進來,他就細(xì)細(xì)打量一番。千晴干脆道:“跟人打了一架?!?/br>“何人?”“不知道哪里的奴婢。無關(guān)緊要,你別問了?!?/br>盡管在柳管事眼中,千晴性格桀驁不馴,且極熱愛惹是生非。然而瘦喜卻知,千晴到臨家莊后,已經(jīng)很少無故出手了。他身手敏捷,少有對手。若是千晴傷在手指骨節(jié)處,瘦喜不會多問??赡膫€奴婢能近身傷到千晴的手腕?更何況看千晴這個態(tài)度,極有可能最后輸?shù)氖撬?/br>瘦喜沉默了一會兒,道:“臨家莊到處臥虎藏龍,我們初來此地,當(dāng)謹(jǐn)言慎行。但若遇事,你我二人兄弟同心,不可叫旁人欺侮。待會兒你與我一起回去,見我寢宮位于何處,如何?”這話是讓千晴今夜帶瘦喜一同夜行了。千晴嚼著糕點,眼望向窗外。他聽到瘦喜說‘謹(jǐn)言慎行’四字,忍不住回想起昨夜那白衣人咳著說謹(jǐn)言慎行的模樣。千晴沉默了一會兒,嘆了聲氣,他將袖口處的紐扣解開,向上提了提,露出手腕,對瘦喜說:“這不是受傷。而是昨晚我又犯病,怕自己失去控制,只好讓……阿毛幫忙綁住手腳?!?/br>瘦喜一怔,思索一陣,問:“上次頭痛是三日前?”“嗯?!?/br>“中間只隔了兩天……”瘦喜頓了頓,道,“這樣算來,開脈大典那天你不會頭痛。萬幸?!?/br>千晴不由一愣,旋即笑著說:“你不關(guān)心我,只考慮開脈大典,我真要打你了……咦,這是桃膏嗎?”千晴話說一半,忽然見到桌上一個白瓷細(xì)口長瓶,登時被轉(zhuǎn)移了心思。他伸長手臂,將瓷瓶撈入手中,打開瓶塞,湊上去聞了聞。瘦喜點了點頭。千晴聞到桃膏酸甜清涼的味道,不由口中生津,他問:“怎么這個時候就結(jié)了桃子?”今年甚熱,然而此時不過初夏,尚未到桃果成熟的季節(jié)。瘦喜說:“你若想吃,拿去就罷,問我我也不知。”千晴果然將瓷瓶往胸口處放。然而身上這件衣服沒有襟口,他只好用手拿著,隨后胡亂塞了幾塊東西,道:“多謝贈食,我吃飽了。瘦喜,一會兒我讓阿毛跟著你,午后再去找你,先行一步。”急匆匆朝外走去。若說清肺止咳,應(yīng)以果宗梨果為優(yōu)。然而這種天氣想找半顆梨子,實在困難。正梧洲盛產(chǎn)各類甜桃,做成桃膏,也有止咳的功效。千晴拿著瓷瓶,剛出膳房,就見跟著他的男奴迎了上來。“公子,用好膳了?可要回寢宮?”千晴道:“我四處看看,你先回去吧。”男奴道:“那可不能這般怠慢公子。你要去哪里,我引你去。”千晴奇道:“怎么,你還怕我闖禍,連累你不成?”“哎呀,這可冤枉?!蹦信D了頓,道,“公子看景自然可以,就是怕你剛來此地,不知禁處,沖撞貴人。像我們在此處住了多年,也不敢到處亂走呢?!?/br>千晴聽這人說話酸溜溜的,略一想,就明白了。看來柳管家送自己來東界前,沒少向同行上眼藥,定是萬千叮囑對方,千晴是多么的刁頑驕橫,熱衷惹事。千晴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道:“也好?!?/br>說完,干脆地朝昨夜遇到白衣人那處走去。那男奴緊緊跟在千晴身后。待離白衣人住處還有很遠(yuǎn)一段距離時,那男奴就將千晴攔下,指向另一邊,道:“公子,你看那處風(fēng)景不錯……”“哦?”千晴皮笑rou不笑道,“我卻覺得這邊好些,怎么,這邊不讓人走嗎?”他踮腳眺望,見到昨夜闖進的那座幽靜寢宮,說:“我看那里有座大的園子,走這么久,腳有些酸,不若前去歇歇腳,討碗水喝?!?/br>這番言語只嚇得男奴魂飛魄散,白著臉叫道:“不可!這……萬萬不可!”千晴斜眼看他,心中起疑,問:“怎么?”男奴思緒如飛,早就想到柳管家跟他說的話,要說少莊主住在那邊,依千晴的性子,一定想去湊湊趣,見見聞名天下的臨子初究竟長什么模樣。不如騙他一騙。男奴慌張道:“那邊住著……了不得的人物,嘿!那人與公子地位相差懸殊,去了也是辱沒身份。臨家莊上上下下無人去那里,還是別去了罷!”這話用來哄騙千晴,實際上是有兩種解釋的。少莊主確實與千晴地位相差懸殊,只不過自男奴口中說出又是另外一種意思;辱沒身份,聽著像是說辱沒千晴的身份,其實是意指辱沒臨子初。至于上上下下無人去那里,此話也是不假。不過是眾人非不愿去、而是不敢去的區(qū)別罷了。然而千晴卻不知男奴有這等心思,他微微一怔,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他有那樣嚴(yán)重的咳疾。千晴停下腳步,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是,是?!蹦信闪丝跉?,直想擦擦額邊的汗,他道,“公子累了,我們?nèi)e處歇歇腳可好?”“不用,”千晴面色一沉,道,“回我住處?!?/br>那男奴得知千晴昨夜偷偷出去后,今夜必然更加戒備,打算整晚守在他門前。男奴只有親耳聽到千晴的呼吸聲才會放心。然而千晴還是溜了出來,他手上拿著一個瓷瓶,朝東走去。因為阿毛要在寢宮做出聲音,無法陪他前來。沒人替他探路,千晴走得更加小心,待他走近委陵閣,已是深夜。千晴站在閣前,打算悄悄進入。然而不知為何,就在他站在窗外準(zhǔn)備縱身躍進閣內(nèi)時,千晴忽然停下,站在原地,用空著的左手撣了撣衣擺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方才推開窗,跳進閣內(nèi)。這次千晴沒犯舊疾,更能發(fā)現(xiàn)此處的黑暗與陰冷,無端端心有些沉。過了一會兒,他毫不客氣朝臨子初的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