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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臉繃得緊緊的,面色十分難看。其實(shí)鄧林老仙此言大半是夾雜著個(gè)人恩怨,敘說并不如何公正。臨子初雖已結(jié)丹,但也是在不久前。這也是因?yàn)樗泻埮P雪體,找到自己應(yīng)當(dāng)修行的大道更加容易的原因。盡管千晴是筑基修士,可乃是巔峰修為,一旦認(rèn)清自己的‘道’,便能順利結(jié)丹,何談墮落二字。只說劍法一事。方才千晴與臨子初短短比拼半個(gè)時(shí)辰,無論是千晴的用劍姿勢還是揮劍的流暢程度,都進(jìn)步了不止一星半點(diǎn)。稍微了解千晴情況的人,聽到鄧林老仙如此夸張的評價(jià),都會不滿。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臨子初看千晴被這樣輕視,竟沒有開口幫千晴,讓他脫離窘境。臨子初什么都沒說,什么也沒有做。一時(shí)間,樹林中只能聽到酸棗猴群的吼叫聲。千晴捏緊了拳頭,怒不可遏,胸腔劇烈起伏。但內(nèi)心中有一片地方,卻很平靜,他想的是,我要修的‘道’,究竟是什么?駿馬疾奔,片刻不停。一身黑袍,肩著披風(fēng),頭帶斗笠的修士從馬背上跳下,大步走到城鎮(zhèn)內(nèi),許望聞的住處。敲門后,是許望聞親自開的門。他面色慘白,嘴唇干裂,眼神卻很冷靜。“大哥?!痹S希音許久未見過許望聞了,忍不住開口叫他。“嗯?!痹S望聞深深地看了meimei一眼,親昵地摸摸她的頭發(fā),沒有更多的寒暄。他對苦終宗其他修士說:“你們?nèi)ノ咨酵牧?,幫奎山兄尋找小仙主。希音,你進(jìn)來,我有話對你說?!?/br>許希音沒有任何猶豫,走進(jìn)許望聞的房間。等許望聞關(guān)上門,她才聽到哥哥臥室內(nèi),有粗重的喘息聲。房間里,也有隱隱的,令人恐懼的血腥味。許希音呼吸一窒,知道那里面躺著的是聞人韶了。許望聞嘆了口氣,給許希音倒了杯茶。半晌,許希音才問:“聞人師兄病得很重嗎?”許望聞微不可見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次讓你來,是要你幫我件事。你與我同時(shí)接觸醫(yī)理,與我水平不相上下。我要你……”“……”“我要你給聞人韶?fù)Q心。”許望聞雙眼靜如井水,道:“用我的心臟。”許希音來時(shí)就有預(yù)感,覺得哥哥為了救聞人韶,恐怕要把自己搭上。一路上,許希音想過勸阻、警告哥哥:如果他同聞人韶?fù)Q心后,自己體內(nèi)的就是一顆受到感染的心。自此之后,許望聞便會忍受無窮痛楚,身體日漸虛弱。可當(dāng)許希音見到許望聞時(shí),她忽然不想說了。沒有用,換心手術(shù)就是許望聞創(chuàng)出的,他了解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知道換了心后又多可怕,又多痛苦。即使知道,他也要這樣做,所以無論許希音怎么說,也無法勸回許望聞。自小,許望聞就是強(qiáng)勢的哥哥,許希音依賴著他,從不懷疑哥哥的決定。所以這一次,盡管許希音心中充滿了震驚、痛苦、不舍等一系列情緒,她還是強(qiáng)忍著淚水,點(diǎn)了點(diǎn)頭。許望聞見她如此乖巧,摸了摸小妹的頭發(fā)。輕聲道:“……希音,還有一件事?!?/br>“那便是,日后你才是聞人韶日后的道侶。換心救他云云,名義上,還是說……是你將心臟換給他的。”“我……是個(gè)沉悶、很是讓他討厭的人。不怪他總是言語戲弄我,”許望聞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幸好他始終鐘情于你。希音,聞人韶定是個(gè)可以托付終身的男子,你……日后他若問起,你便對他說,換給他的那顆心,是你的罷?!?/br>許希音忍不住道:“大哥,這怎么能瞞得過他?”“我自有辦法。”聽到這里,許希音忍不住哭了起來,顫聲道:“哥哥……你對他這樣好,他可曾知道嗎?”許望聞微笑著,輕聲道:“……我希望他這一生一世,都不要知道的好?!?/br>第章轉(zhuǎn)眼間,到了千晴與臨子初被鄧林老仙抓來的第三日。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千晴起得晚了些。臨子初起身后靜靜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千晴睜開眼睛。于是臨子初在他身邊畫了幾道簡單的防護(hù)陣法后,自己一人到挺遠(yuǎn)的地方摘酸棗,以免發(fā)出聲音,打擾千晴。就在臨子初的背影消失時(shí),斜躺著的千晴緩緩睜開雙眼,轉(zhuǎn)了個(gè)身,仰躺在地上,整個(gè)人呈現(xiàn)‘大’字形。他將枕在臉側(cè)的胳膊抽出來,分開五指,伸手高舉,望向蒼穹。凍森荒原與旁處不同,它的夜晚極冷,那是一種尋常人難以熬過的寒冷。清晨時(shí),由于溫差大,凍森荒原總是霧蒙蒙的,樹葉均掛著露水,風(fēng)一吹就像下雨一樣。千晴就這樣看了天好一會兒。大概是他一動不動的模樣很奇怪,千晴這樣躺著躺著,忽然聽到不遠(yuǎn)處有腳爪踩過地面的窸窣聲,停在千晴不遠(yuǎn)處。千晴放下手,抬頭一看。就見一個(gè)比他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小猴兒,正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朝千晴這邊看。當(dāng)千晴起身發(fā)出動靜時(shí),那猴兒被嚇得猛然向后縮,一頭撞在了身后的樹上。撞得狠了,暈頭轉(zhuǎn)向,用雙手包住額頭,睜不開眼。千晴笑了兩聲,朝它招手,道:“過來?!?/br>那小猴兒吱吱叫,猶豫了好一會兒,抬眼頻頻看千晴肩頭的阿毛。千晴看著它,又招了招手。小猴兒這才縮著身子,一步步走近千晴身邊。千晴身邊有臨子初留下的護(hù)陣。此陣能分辨小猴身上的殺意,因其沒有傷害的意思,所以很順利地坐在千晴身邊。“早上好?!鼻缰逼鹕恚P膝俯視那小猴兒,打量一番后,說:“原來酸棗猴的幼體這樣?jì)尚?,想要長大,不知要吃多少果子。”那小猴兒似乎能聽懂千晴的話,吱吱叫喚,表示同意。千晴感慨道:“幸好這里酸棗樹很多。你這小猴兒,叫什么名字?”那小猴兒頗有靈性,人似的搖了搖腦袋。“不如我給你起個(gè)名兒,”千晴隨手將那小猴兒抓住,翻開肚皮,自言自語道:“不知你是公是母?!?/br>那小猴兒竟然很溫順,沒暴起攻擊,前肢搭在千晴手上,一副馴順的模樣。“哦,是個(gè)公的?!鼻缦肓讼?,說:“看你臉上有痣,就叫三痣好了?!?/br>說完松開手,千晴道:“快走吧,三痣。離我太近,你主人會責(zé)怪你的?!?/br>那小猴兒在千晴膝頭坐著,仰頭好似感激,過了一會兒才四肢移動,跑遠(yuǎn)了。千晴正想重新躺回去時(shí),忽然聽到周圍窸窣聲變多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