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比任何人都親近你。我……”

“血緣很重要嗎？有些人，恨不得割rou流盡這一身骯臟的血。有些人，半點血緣也沒有，照樣肝膽相照！再說，誰跟你是兄弟我跟瑞哥哥一樣，是爸爸收養(yǎng)的孩子?！?/br>
曦松開手，明知故問，“不是兄弟是什么？”

“仇人唄?！?/br>
居已經(jīng)很輕松說出仇人兩個字。不再有糾結(jié)眼前這個人是他曾經(jīng)最疼愛的弟弟。不在乎他是撫養(yǎng)自己長大的父親唯一留下的血脈。他已經(jīng)一無所有。這個罪魁禍?zhǔn)滓膊豢奢p易饒過。

曦不知道為什么還要問，“葛格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shù)艿芸磫幔俊?/br>
居反問他，“你有把我當(dāng)哥哥看嗎？”

曦面露難色，“不一樣。你不知道我的苦。我，我。葛格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沒有。”居回答的時候眼里坦誠一片。

曦眼里星星墜落，唱著許久之前居曾教過他的歌謠?！耙婚W一閃亮晶晶，一生一世手足情，”

居無情地打斷他，“你唱錯了。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這才是真的小星星。我以前唱的那個，是爸爸教我唱的。爸爸說那是他的爸爸教的，他也要教給他的兒子。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兒子我還是有點舍不得。但是一想到可以擺脫你，我覺得什么都值了?！?/br>
曦低下頭去，聲音里帶著哭腔。問，“為什么？”

“你帶段子去哪里了？”

曦答不上來，只是小聲啜泣。一臉委屈得不行還不能說出口的樣子。

居又問，“為什么李子自殺的時候你在場？”

還是沒有回答。

居一腳踹剎車，自己一腳頂著前面沒被撞到。

曦就沒有那么幸運了。毫無防備被慣性甩了身子往前，肚子還沒緩過來又被勒出胃里的苦水。

“段子說看見一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把小美人帶進(jìn)了地獄?！?/br>
“有證據(jù)嗎？”痛覺似乎喚醒了曦的理性。

事實是沒有。只有三當(dāng)家死前跟他說的那不合常理的那一句，“你看不見但是我看得見。電子貓吞噬天地。你弟弟是主謀。就在后面追著我們的那臺車上?！?/br>
“三當(dāng)家死前，親口告訴我，你是兇手?！?/br>
“大家都是一面之詞憑什么相信他不相信我？”

“三當(dāng)家是不是你殺的？”

曦沉默。

“每次都不說話。你讓我怎么相信你？他是我哥哥。他從來沒有害過我。我不信他難道信你？呵呵。”

平靜等待死亡的兩人相對無言。

居突然唱起歌來?！傲Π紊劫鈿馍w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項王被逼到烏江自刎。唱下這詞。在此之前，是虞姬先唱：“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br>
居曾男女雙聲唱。

“我時常在想，如果虞姬不死，霸王會不會自刎？

他那么喜歡虞姬，怎么舍得自己的女人陪自己一起死呢

愛一個人，最希望的應(yīng)該是自己去世他依然好好活著。

霸王自刎，要怪只能怪虞姬。這個女人太狠了。

她從和歌里看穿了霸王要死的心跟猶豫不決。為了讓霸王沒有后悔的機(jī)會。她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死了。霸王在世上再無牽掛。

一個人，總是活到最后那個最痛苦。

他牽腸掛肚的都已經(jīng)死去。世上再沒有人看他闖關(guān)，為他歡呼。

虞姬這個女人jian詐??！

他們都死的太早了。我也不能太晚了。晚了，他們不給我留門。非得我貢獻(xiàn)書包里的零食。那可是莫大哥親自給我下廚炸的小魚干。我自己還舍不得吃呢?！?/br>
說到這里，他看著窗外飛馳后退的行道樹癡笑起來。前方，圍欄近在眼前。車，直行，撞上，入水。

水中，熟悉水性的居一拳擺脫以為要同歸于盡纏著他的曦，修長的雙腿一用力，遙遙遠(yuǎn)去。

曦發(fā)了瘋。追上來。咬著他。纏著他。在他額頭印下一吻，在水中沉下去。他的嘴巴在水中動彈。

居看唇語，竟然是唱著小星星。

“你唱錯了?！?/br>
這是第三次。居告訴他，你的小星星，一直唱錯了。

這一次，居沒?；樱娴?，跟他死在一起。

后來被牛仁救活，還占著曦的身體回到小學(xué)一年級。

居死了?；钕聛淼?，是旭。

第124章新校園

第二天，子居在旭懷里醒來。他睜開眼看見自己被旭抱得死緊，想掙脫出去旭還更加用力抱回去。子居干脆埋首他胸前，貪睡了一會兒。

就那么一會兒，長長的身子曲成蝦米，難受得不行。伸展雙手雙腳才好受了一些。

他這么一折騰，旭睜著惺忪的睡眼也醒過來了。

他那毫無防備的迷糊樣子很是可愛。子居心情大好。揉順?biāo)~前亂發(fā)，道一聲，“早?！?/br>
子居的臉在太陽升起的那邊，看不清楚。聽聲音還是那么朝氣蓬勃。旭撲進(jìn)他懷里，嗯嗯嗯地蹭著。

子居被他折騰得有點癢。捧著他小腦袋抬起來，貼在自己額頭上，問，“怎么了？”

旭搖頭，說：“你病好了。我高興?！?/br>
子居奇怪了。前晚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取向，說要搬回去睡。今天早上這么甜蜜蜜?？傋屓藨岩墒遣皇亲约哼€在做夢。

接下來旭的行動更讓他云里霧里。旭一如往常地給他一個早安吻。

“mua”一聲在晨曦中特別響亮。

一起吃早飯，一起出門，一起去看放榜。

雖然校長早答應(yīng)考過了可以了。旭覺得還是親自來看看比較安心。順便也要來考察一下未來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

看到榜單上熟悉的三個名字，他露齒會心一笑，迷亂了對面平房兩雙癡情眼。

再往下一看，又發(fā)現(xiàn)了順子段子的名字。那笑容堪稱蕩漾。

并排漫步田徑場，在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中，旭跟子居藏身其中毫無違和感。只是矮的那個白凈了一些，高的那個黑了一點。

白凈的在跑道最外圈那粉紅的紫荊花瓣下顯得更加人面桃花。

高的一臉成熟，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畢業(yè)的表哥帶著表弟來母校踩點。

旭今天大白襯衫上面手寫一個新字。潑墨揮毫，很有藝術(shù)氣質(zhì)。

子居身上還穿著六年級的小學(xué)校服。胳膊伸出來一截，露出袖口一小截肌rou。明明是長袖校服，被他穿出春色滿園關(guān)不住的感覺來。少了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中規(guī)中矩。正經(jīng)中透著一點俏皮，青春的氣息露出得剛剛好。

子居沒想穿這一身的。因為今早起床習(xí)慣性去穿校服。手一伸，出去了。

溫婉興高采烈地拿尺子一量。抽芽似得瘋長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