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要求被忠實地執(zhí)行了，新聞媒體和朝圣的民眾都被擋在了遠處，新生活五村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第17篇

    兩天后，羅輯參加了面壁計劃恢復后的第一次聽證會，他沒有去處于北美洲地下的聯(lián)臺國總部，而是在新生活五村自己儉樸的居所中，通過視頻連接參加了會議，會場畫面就出現(xiàn)在房間里的那臺普通電視機上。

    “面壁者羅輯，我們本來準備面對您的憤怒的?！蔽瘑T會主席說。

    “我的心已是一堆燃燒過后的灰燼，沒有憤怒的能力了?！绷_輯靠在沙發(fā)上懶洋洋地說。

    主席點點頭。“這是一種很好的狀態(tài)，不過委員會認為您應該離開那個小地方，那里不應該成為太陽系防御戰(zhàn)爭的指揮中心之一?！?/br>
    “知道西柏坡嗎？離這兒不遠，那是一個更小的村莊，兩個多世紀前，這個國家的創(chuàng)始人曾在那里指揮過全國的戰(zhàn)爭，那些戰(zhàn)役的規(guī)模世界罕見?！?/br>
    主席又搖搖頭，“看來，您仍然沒有什么改變……那好吧，委員會尊重您的習慣和選擇，您應該盡快開始工作了，您不會像那時一樣，聲稱自己一直在工作中吧？”

    “我現(xiàn)在沒有工作，因為工作的前提條件不存在：你們能夠以恒星級功率向宇宙廣播我的咒語嗎？”

    亞洲艦隊的代表說：“您知道這不可能，水滴對太陽的電波壓制一直在持續(xù)，而且我們預期在兩三年內(nèi)也不會停止，而到那時，另外九個水滴也到達太陽系了?！?/br>
    “那我什么也做不了?！?/br>
    主席說：“不，面壁者羅輯，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有做：對聯(lián)合國和艦隊聯(lián)席會議公布咒語的秘密，您是如何通過它摧毀一顆恒星的？”

    “這不可能?！?/br>
    “如果是作為您的愛妻和孩子蘇醒的條件呢？”

    “這么卑鄙的話你居然也能在這里說出來?！?/br>
    “這是秘密會議。再說，面壁計劃這種事，本來也是不能被現(xiàn)代社會所容忍的。既然面壁計劃已經(jīng)恢復，那么兩個世紀前聯(lián)合國面壁計劃委員會所做出的決議仍然有效，而按照當時的決議，莊顏和你們的孩子應該在末日之戰(zhàn)時蘇醒。”

    “剛剛發(fā)生的不是末日之戰(zhàn)嗎？”

    “兩個國際都不這么認為，畢竟三體主力艦隊還沒有到達?！?/br>
    “我保守咒語的秘密是在盡面壁者的責任，否則，人類將喪失最后的希望，雖然現(xiàn)在看來這希望已經(jīng)不存在了?！?/br>
    在會議后的幾天里，羅輯閉門不出，整天借酒澆愁，大部分時間都處于醉態(tài)中。偶爾人們看到他出門，衣冠不整，胡子老長，像個流浪漢。

    第二次面壁計劃聽證會召開，羅輯仍在他的居所參加會議。

    “面壁者羅輯，您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讓我們擔心?！敝飨谝曨l中見到蓬頭垢面的羅輯時說，他移動羅輯房間中的攝像頭，讓與會代表們看到散落一地的酒瓶。

    “即使為了自己恢復正常的精神狀態(tài)，您也應該工作?！睔W聯(lián)代表說。

    “你們知道怎樣才能使我恢復正常?！?/br>
    “關(guān)于您妻子和孩子蘇醒這件事，其實沒有那么重要。”主席說，“我們不想借此控制您，也知道控制不了您，但有以前委員會的決議，所以解決這個問題還是有一定難度的，至少，要有一定條件的。”

    “我已經(jīng)拒絕了你們的條件?！?/br>
    “不不，羅輯博士，條件變了?！?/br>
    主席的話讓羅輯的眼睛亮了起來，并在沙發(fā)上坐正了，“現(xiàn)在的條件是？”

    “很簡單，不能再簡單了：您必須做一些事情?！?/br>
    “只要不能向宇宙發(fā)出咒語，我就什么都做不了?！?/br>
    “您必須想出一些事情來做?！?/br>
    “就是說，沒有意義的也行？”

    “只要在公眾看來有意義就行，在他們眼中，您現(xiàn)在是宇宙公正力量的代言人，或者是上帝派到人間的正義天使，您這樣的身份至少能夠起到穩(wěn)定局勢的作用?？扇绻L時間什么都不做，那就會失去公眾的信仰?！?/br>
    “用這種方式取得穩(wěn)定很危險，后患無窮。”

    “但目前我們需要世界局勢的穩(wěn)定，九個水滴即將在三年后到達太陽系，我們必須做好應對的準備?！?/br>
    “我真的不想浪費資源?！?/br>
    “如果是這樣，可以由委員會為您提供一個任務，一個不浪費資源的任務。下面請艦隊聯(lián)席會議主席為您介紹?！敝飨f著，對也是通過視頻參加會議的艦隊聯(lián)席會議主席示意了一下，后者顯然正在一座太空建筑中，群星正在從他身后寬大的窗戶外緩緩劃過。

    艦隊聯(lián)席會議主席說：“九個水滴到達太陽系的時間，只是根據(jù)它們在四年前通過最后一片星際塵埃時的速度和加速度估算的，這九個水滴同已經(jīng)到達太陽系的一號水滴不同，它們的發(fā)動機在啟動時不發(fā)光，也不發(fā)出任何可供定位的高頻電磁輻射，這很可能是在一號水滴被人類成功跟蹤后它們做出的自我調(diào)整。在外太空中搜尋和跟蹤這樣小的不發(fā)光物體是很難的，現(xiàn)在我們失去了它們的蹤跡，我們不知道它們到達太陽系的時間，甚至它們到達后我們都無法覺察到。”

    “那我能做什么呢？”羅輯問。

    “我們希望您能領(lǐng)導雪地工程?！?/br>
    “那是什么？”

    “用恒星型氫彈和海王星的油膜物質(zhì)制造太空塵埃云，以便在水滴穿過時顯示其蹤跡。”

    “開什么玩笑，要知道，我對太空中的事并不完全是外行?！?/br>
    “您曾經(jīng)是一名天文學家，這也使您更有資格領(lǐng)導這項工程?！?/br>
    “上次制造塵埃云跟蹤成功，是因為知道目標的大致軌道，現(xiàn)在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那九個水滴能在不發(fā)光的情況下加速和變軌。它們甚至可能從太陽系的另一側(cè)進入！這塵埃云該在哪兒造？”

    “在所有方向上?！?/br>
    “您是說制造一個塵埃球把太陽系包??？要是那樣，您可真的是被上帝派來的?！?/br>
    “塵埃球不可能，但能夠制造一個塵埃環(huán)，在黃道面上，處于木星和小行星帶之間?！?/br>
    （地球圍繞太陽運行的平面）

    “可如果那些水滴從黃道面外進入呢？”

    “那就沒有辦法了。但從宇航動力學角度看，水滴編隊要接觸太陽系各個行星，最大的可能就是從黃道面內(nèi)進入，一號水滴就是，這樣塵埃就能捕捉到它們的尾跡，只要捕捉到一次，太陽系內(nèi)的光學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