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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四喜臨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3

分卷閱讀143

    之尊,我只不過是一個逃難的流民,你既然要趕我走,我也無法強求。只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

一股酸澀之情涌上心頭,沐奕言的眼眶忍不住有點發(fā)熱,眼前這個男子于她,真是一段孽緣。良久,她低聲道:“什么要求?”

“陪我好好地吃頓飯好嗎?就當(dāng)是一場送別宴。”袁霽祺輕聲道。

袁霽祺領(lǐng)著沐奕言,駕輕就熟地到了城北的一座民居。那民居和梧州的那間很是相像,在巷子的最角落里,兩進(jìn)屋,雖然很小,但看起來整潔溫馨,看來有人經(jīng)常在打掃。

像是看出了她心頭的疑惑,袁霽祺略帶惆悵地道:“這是我做你的御前侍衛(wèi)時在京城落腳的地方,前一陣子我回來以后在這里住過一晚?!?/br>
沐奕言在那間小客堂里坐了下來,看著袁霽祺忙前忙后,替她燒水泡茶,這里連個仆役都沒有,只好他親自動手。

洪寶領(lǐng)著人去買了些酒菜回來,擺了一桌,袁霽祺在后院搗鼓了一陣,捧著一壇酒走了進(jìn)來,說是他從前珍藏的淡酒,就算是喝上一壇也不會醉。他拍開泥封,頓時,一股清香傳來。

沒有酒盅,袁霽祺拿了兩個大碗,滿上了放了一碗在沐奕言跟前。

洪寶在后面一看,立刻有些急了,湊到沐奕言耳邊道:“陛下,這時候不早了,隨便用點就回宮了吧?!?/br>
袁霽祺倒酒的手一抖,抬起眼來看著她,那眼神,就好像一只狼犬看著主人,眼巴巴的,帶著幾分快被遺棄的憂傷。

沐奕言的心突突一跳,半路上反復(fù)武裝起來的堅硬不攻自破,她不自禁地就對洪寶努了努嘴,示意他先出去,洪寶一步三回頭,末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袁霽祺出了門。

“陛下,這頓送別宴,我想和你兩個人喝,行嗎?”袁霽祺小聲懇求道。

沐奕言看了一眼身后的張勇,為難地道:“只怕不行。”

袁霽祺的臉色變了變,苦笑著道:“你還是不肯信我?怕我把你挾持了不成?難道我千里迢迢盜了解藥來救你,還會對你心懷不軌?”

沐奕言搖了搖頭:“這無關(guān)信與不信,朕的命不是朕一個人的,朕答應(yīng)過別人不會再任性了。張勇和你有舊,也是朕的心腹,他在這里,也沒什么好避諱的?!?/br>
袁霽祺瞟了一眼張勇,張勇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這眼神,怎么有些奇怪……

“好吧,”袁霽祺端起碗來,沖著她示意,“陛下,這一碗我敬你,這輩子能和陛下相遇相識,我不后悔。”

說著,他咕嘟嘟一飲而盡,眼神執(zhí)著地看向沐奕言,沐奕言的胸口浮起一陣沖動,拿碗在他的碗上一碰,豪氣地道:“好,我們一碗泯恩仇?!?/br>
眼看著沐奕言也咕嘟嘟把碗中酒一飲而盡,張勇忍不住提醒道:“陛下,你大病初愈,別喝太多了?!?/br>
“這酒挺淡的,比水好一點。”沐奕言砸了砸嘴道。

袁霽祺趁機又替她倒了一大碗,凝視著她道:“陛下,那你呢?你后不后悔那日在校場中認(rèn)識了我?”

☆、第94章

沐奕言一下子便怔住了,她后不后悔?在得知袁霽祺的真實身份后,她恨他入骨,那被囚禁的幾天,她恨不得抽他的筋,剝他的皮,可要說后悔和袁霽祺相識,這個念頭卻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她腦海。

她知道她的毛病,心軟,好了傷疤忘了疼,可是,那些日子,俞鏞之冷漠以對,沐恒衍咄咄逼人,裴藺心意不明,是眼前這個人陪著她一天天地熬了過來,是她在四面楚歌時唯一的信賴。

她垂下眼眸,掩飾著喝了一口酒,淡淡地道:“說這些做什么?不論后不后悔,時光無法倒流。”

袁霽祺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意,又咕嘟嘟地喝了一碗酒,愜意地抹了抹唇邊的酒漬道:“陛下臉皮薄,我明白?!?/br>
沐奕言看著他這樣豪爽的模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的傷怎么樣了?”

袁霽祺拉開了肩頭的衣衫,沐奕言一看,膿血已經(jīng)處理過了,只是那傷口越發(fā)大了,也沒包扎,看起來還是那樣猙獰。

她又氣又急:“他們怎么還沒替你療傷嗎?”

袁霽祺滿不在乎地道:“他們把那爛掉的腐rou刮掉了,所以看起來有點可怕,過兩天就好,我不讓他們包,我想在這里留個疤,越大越好,以后瞧不見陛下,就看這個疤過過癮也好?!?/br>
沐奕言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半晌才道:“瘋子?!?/br>
“陛下這輩子最想去的是哪里?”袁霽祺岔開了話題,一邊喝酒一邊閑聊。

“朕……朕很想去看看雪山,”沐奕言脫口而出,“我從來沒見過,聽說巍峨壯觀,美得令人窒息?!?/br>
袁霽祺點了點頭:“那我先替陛下去瞧瞧,雪山上有雪貂,我?guī)湍阕綆字粊恚黾跗ご笠??!?/br>
沐奕言搖頭道:“不必了,宮里裘衣多得很?!?/br>
袁霽祺臉上的淺笑漸漸消失了:“陛下,聽說雪山上隨時可能雪崩,還會凍死、窒息,我這樣打來的雪貂,你忍心不要嗎?”

沐奕言氣得不打一處來:“我有說要爬到雪山上去打雪貂嗎?遠(yuǎn)遠(yuǎn)地欣賞一下就好,非得弄得這么血腥、這么危險做什么?你有幾條命?”

袁霽祺怔了一下:“陛下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

沐奕言氣結(jié),苦口婆心地勸道:“你趕緊回邠國和你二哥認(rèn)個錯陪個小心,他向來疼你,沒過幾日就消氣了。”

袁霽祺沉默不語,半晌才道:“我哥對我下了追殺令,就算他對我有一分憐憫之心,朝中的大臣也容不下我,我現(xiàn)在是……”

他住了口,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和你說這些干什么,喝酒。”

說著,他拿碗在沐奕言的碗上一撞,豪氣千干地一飲而盡:“陛下,這杯酒我敬你,所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陛下不必有所歉疚,就算我跨出這道門便死了,也和你無干。”

沐奕言心中百味陳雜,這原本威風(fēng)凜凜的邠國秦王落到了現(xiàn)在這種眾叛親離的地步,究竟是誰的錯?她幾乎想修書一封去責(zé)問那袁霆祺:怎么可以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此毒手?

她一邊想,一邊下意識地拿起碗來,等她回過神來,這第二晚酒已經(jīng)下了肚。

酒雖然淡,后勁卻有點足,她覺得渾身有點發(fā)熱,趕緊吃了幾口菜。

袁霽祺一連又喝了好幾碗,饒他是海量,也有些頭重腳輕起來,沐奕言不得不制止道:“好了,你別喝了,還要趕路呢?!?/br>
袁霽祺瞪大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