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著手道。

兩人攜手上樓，季元熙抓起桌上的花生吃了兩粒，目光沉了下來。

這時一個幫傭走了過來：“季先生，老首長在大書房，讓你去過去一下?！?/br>
爺爺找他？對于爺爺要說什么，他心里有幾分?jǐn)?shù)，拍了拍手上的花生殼，向書房走去。

寬敞的書房，午后的陽光從窗戶斜照進(jìn)來，帶著幾分暖意，寬大的書桌上，一盆水仙花開得正好，純白色的花瓣襯托著嫩黃色的花蕊，散發(fā)著幽幽清香。

一位滿頭白發(fā)，但是精神矍鑠的老人站在書桌前，桌上鋪著雪白的宣紙，老人正在磨墨。

“元熙，你回來啦?！崩先颂痤^，表情嚴(yán)肅但是眼神慈祥，他就是季元熙的爺爺，季凱。

“爺爺?！?/br>
“嗯，過來幫我磨墨。”老人的語氣是命令式的，季元熙完完全全繼承了下來。

季元熙連忙走到書桌旁磨墨，他的動作不急不緩，均勻有力，清水逐漸變成了濃墨。

老人拿起一支大豪，蘸飽了墨汁，全神貫注地落筆。

一個遒勁有力的“家”字出現(xiàn)在紙上。

“力透紙背，雄健灑脫，寫得真好?！奔驹踬澋馈?/br>
“哈哈哈?！崩先怂实匦Φ?，“臭小子，就會拍馬屁，爺爺不吃這套！”

“爺爺，你不吃這套還笑得那么開心？”

“你奶奶說得對，你就這張嘴會說話。”

“要讓人裱起來嗎？”

老人擺了擺手，充滿著上位者的氣勢：“不用了，隨便寫個都裱，家里哪里還放得下?！?/br>
季元熙小心地把字放在一邊晾干。

“坐吧。”季凱指了指書桌對面的椅子。

季元熙信然落座，望著對面老當(dāng)益壯的爺爺。

季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抬眼眼中充滿了肅殺之氣，這是久經(jīng)沙場之人才會有的行伍正氣：“關(guān)于元光的事，是真的嗎？”

家族中有人涉嫌勾結(jié)恐怖分子，這可是頭等大事，就算想要清理門戶，季元熙也不可能瞞著所有人進(jìn)行，尤其是面前這位肩膀上扛著三顆將星，至今仍然肩負(fù)保衛(wèi)國家使命的老人。

“資料您都看過了，爺爺，何必再多此一問呢？而且，就算你質(zhì)疑我的能力，你也應(yīng)該相信龍刃的實力?！?/br>
“龍刃……”

“龍之利刃，這可是您一手建起來的隊伍。”

老人沉默了許久，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不是質(zhì)疑你，而是……”

季凱透著精光的眸子露出老態(tài)，他沒有把話說完整，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

他戎馬一生，為國家奉獻(xiàn)了一輩子，沒想到在人生的暮年，家里出了這樣的事，他能不傷心嗎？所以這事他一定要處理謹(jǐn)慎，以免晚節(jié)不保。

“我也跟方隊蕭隊約定好了，考慮到對我們家聲譽的影響，整件事盡量保密，如果是冤枉的，一定會還他一個清白。”

“如果真有其事，一定要嚴(yán)肅處理，不能姑息養(yǎng)jian！”老人厲聲道。

“我會辦好的，請爺爺放心?！奔驹跤^察著老人的臉色，試探道，“他今天又帶女朋友回來，奶奶肯定高興壞了吧，好像說是想快點結(jié)婚?！?/br>
“在這件事查清楚之前，我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免得糟蹋了人家姑娘。”季凱嚴(yán)肅道。

季元熙的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倒是你！”季凱話鋒一轉(zhuǎn)，“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趕緊斷了，早點找個正經(jīng)姑娘結(jié)婚。”

“爺爺，我有安排。”季元熙無奈道。

到了晚上，季家人圍坐在圓桌邊吃著年夜飯，雖然季家人丁并不興旺，但也正好湊了一桌人，熱熱鬧鬧的。

季元熙聽他們聊家常，眼睛卻望著漆黑的窗外，這個時候，衛(wèi)子陽在干什么？

————*————*————*————*————*————*————

又是一個人的春節(jié)。

衛(wèi)子陽蜷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卷了被子裹在身上，把電視開得震天響，好像這樣能掩蓋心中寂寞。

唐嫂走前預(yù)訂了小區(qū)餐廳的菜肴，讓服務(wù)員準(zhǔn)時送上門，雖然她不在，也不能讓他大過年的餓肚子。

冷熱菜齊全，還很豐盛，衛(wèi)子陽把菜在客廳的桌子上鋪開，放了滿滿一桌。偶爾吃上一口，味道還不錯，可他沒有什么胃口。

電視里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正在說相聲，說到有趣處，他也跟著咯咯直笑，可笑過之后，還是冷清。

實在是沒有什么事可做，衛(wèi)子陽抱起電話，撥了號碼。

“喂？哪位？”電話里傳來溫柔的女聲。

但是衛(wèi)子陽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他極力忍住，讓聲音聽上去輕松愉快。

“mama，是我，陽陽啊，我給你拜年啦?！毙l(wèi)子陽笑容滿面，眼眶紅紅的。

“啊，陽陽啊，新年好?！毙l(wèi)子陽的母親高興道，“今年你在哪里過年??？”

“我跟朋友一起過?！贝汗?jié)晚會正好在表演歌舞節(jié)目，音樂喜慶熱鬧。

“你那邊很吵啊，我聽不太清楚。”

“我說我跟朋友一起過！”衛(wèi)子陽提高了音量，卻沒有把電視機調(diào)低的意思。

“哦，你那邊人一定很多吧，那么吵?！?/br>
“是啊，很多人，我也快聽不見你說話了?！敝辽倏梢宰龀鲆环N熱鬧的假相。

“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你放心吧?！?/br>
“那我就放心了，自己注意身體啊。”

“知道了。子祁在嗎，讓他跟我說幾句吧?！?/br>
“好的好的，你等一下啊?！?/br>
不一會兒，電話里傳來衛(wèi)子祁的聲音：“哥，新年好。”

“新年好?！?/br>
“哥，你那邊吵死啦，快把電視機關(guān)小點聲，對你耳朵不好?！?/br>
衛(wèi)子陽連忙按下靜音，斥道：“不要亂說話，小心被媽聽到。”

“沒事，我已經(jīng)在隔壁了?！?/br>
電話的兩邊都安靜了下來，能清晰得聽到兄弟倆的說話聲，可他們又沒什么好說了，彼此沉默著。

“哥，你一個人??？”

“嗯，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