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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閣樓頂下來,齊峻怏怏不樂?;氐街耥嵲吩鹤永?。他倒頭就睡。直到掌燈時分,舒眉叫他起來吃飯時,這才起身用膳。 用完晚膳,齊峻黑著臉對妻子交待:“明天早點起來,大哥安排咱們回滄州祭祖。” 舒眉吃驚地抬起頭。好半天才消化這訊息。末了,她一臉鄭重問道:“要帶些什么東西?去幾天?” “加上路途中耽擱的時間,大約十來天吧!送的禮物和祭品你不用管,到時我會交待給顧管家?!?/br> “知道了,夫君還有什么吩咐?”舒眉波瀾不驚地問道。 “天氣寒冷。到外面趕路多穿點。馬車?yán)镫m然有炭盆暖爐,還是很冷。到時別生病拖慢了行程,累人累己?!闭f到后面,齊峻鼻子微皺,恢復(fù)了一慣嫌棄的表情。 目光平靜地望著他,舒眉連眼角都沒跳一下,欣然接受了這一安排,順便連他滿臉戾氣的神情,一并也收納下來。 望著妻子比他還冷漠的表情,齊峻心中訝異,三年前那個嬌俏可愛,倔強不屈的小姑娘哪兒去了? 眼睜睜看著對方把對他最后一點情思埋葬,齊峻突然感到,心里某個地方好像空落了一塊。這天晚上,睡在冷寂的東廂房,他想了很久,差點失了眠。 而舒眉在另一間屋里,也徹夜難眠。 得到同齊峻一道外出祭祖的消息,她頓時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她被老狐貍齊屹算計了。 第二日,舒眉跟齊峻出發(fā)時,天還只有蒙蒙亮,寧國府大部分人尚未起來。包括國公夫人高氏。 直到青卉晡時來報告這一消息,她想做出什么應(yīng)對法子,為時已晚。 等她人離開后,高氏狠狠捶打著羅漢床,她的心腹程嬤嬤望著主子,想勸解又不敢出聲。 “好??!竟學(xué)會玩虛晃一招了?!”起身站到窗邊,盯著竹韻苑的方向,高氏喃喃自語。 “夫人,他們既成夫妻,出雙入對終究難免的,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背虌邒呤毯蛟趥?cè),終是忍不住出聲了。 其實她心里不以為然。當(dāng)嫂子的整天盯著小叔院子,這是哪門子事???!不過,大家知道表小姐的事,所以特能理解夫人??扇缃衲疽殉芍?,難道還能阻止人家夫妻倆在一起?! 高氏心里的恨,卻是有口難言。 只她自己知道,若表妹不能從齊府正門抬進,坐這正室的位置,高家遲早會玩完。齊府三爺如今在邊關(guān)人望很高,那人恰巧又是文家黑丫頭的親姨父。爹爹之所還穩(wěn)在太尉位置上,只不過靠的高家原先在軍中勢力。自三年前一役后,高家實力大不如前,余威還能勉強撐多久?!不然,呂家翻案之事也不會如此棘手了。 表妹重新嫁進齊府,雖然象征意義大過實際作用。高家所需的,也只不過是時機而已。 養(yǎng)在坤寧宮的五皇子,如今已有兩歲了。等過兩年一舉成事,還哪用得著看別家臉色?!大姐也太沒用了,連關(guān)在永巷的女人也除不掉。 高氏后悔起當(dāng)初的決定,若不是她那時一門心思,盼著嫁與齊大郎,向爹爹獻了那一計。何至于讓家族走到這一步。到如今她是人、權(quán)兩空! “夫人,表姑娘到訪!”她正在愣神,屋外丫鬟菊兒的聲音響起。 “快快讓她進來!”高氏起身坐回到羅漢床。 高氏惦記著的兩人,此次正在京城前往滄州的路上。 齊峻騎在馬背上跑在前頭。讓親隨尚武隨車保護夫人,也不管后面的馬車跟不跟得上,一門心思朝前趕。 坐在車廂內(nèi)。舒眉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心里早將那渾小子咒罵了無數(shù)遍。被顛得實在忍不住了。她撩開窗簾向外嘔吐。雨潤一邊扶著主子,一邊直著嗓子朝外面喊:“紀(jì)叔,停一停,夫人顛得都吐了!” 拉住韁繩,安頓好牲口,齊府老奴紀(jì)猷將車停下來。和尚武一同過來,候到車廂邊。望著自家夫人那副慘狀。他雙手交握,連聲道歉。 “夫人,不是老奴不顧惜您的身子,實在是爺?shù)姆愿??!奔o(jì)猷這樣說著。眼睛向天上望了一眼,接著解釋道,“這天氣眼看著就要落雪了。若不在天黑前找到客棧住宿,怕是夫人吃的苦頭更大?!?/br> 幾人在這兒說著,前頭齊峻一回頭??匆姾竺娴能嚊]影了,又急匆匆地趕回來。看到妻子吐了一地,齊峻眉頭緊擰,心里嘀咕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煩。 此時,一陣寒風(fēng)刮來。卷起地上的枯葉和殘枝,在半空中打著旋兒,漫天飛舞起來。舒眉和雨潤趕躲進車內(nèi),齊峻抬起手臂,將披風(fēng)罩住頭部,尚武和紀(jì)猷則轉(zhuǎn)過身,背著風(fēng)行的方向。 等狂風(fēng)停下來的時候,果然如車夫所言,細(xì)米大小的雪粒從天而降。 “爺,外面風(fēng)大,小的看您還是到車上去吧?!”尚武忙將小主子勸進去。 望了一眼天際,齊峻眉頭擰得更緊。以他這些年在北方生活的經(jīng)歷,知道再趕也來不及了,遂從善如流地擠進了車廂里。 車廂本身不大,只能容納兩三個人。 這幾年在老家,齊峻練拳腳騎射,被大哥派的師傅cao得嚴(yán)格,練就一副壯實碩大的骨骼,身材越發(fā)魁梧起來。是以,他一進到里面,空間就顯得特別逼仄。舒眉主動起身,坐到了雨潤那邊去,騰出本來的位置給齊峻。眾人安頓好后,馬車重新出發(fā)。 跟齊峻對面坐著,四目相望,舒眉覺得不大自在,遂將視線挪到一邊,望著窗簾下面晃動的流蘇發(fā)呆。 車內(nèi)氣氛頓時凝滯起來,誰也沒再出聲說話。可各自的心里,并不平靜。 齊峻盯了那邊主仆看了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兩月之前在這條道上,他救起呂若蘭的情形。那時她身上衣服破爛不堪,面色憔悴,跟一群流民混在一起,起初他都沒認(rèn)出來。 當(dāng)時她的樣子狠狠擊中他的內(nèi)心,再也沒法扔下人不管了。后來被他接到京城安置在外面,本打算悄悄照顧就成了。誰曾料到,她不知怎地摔了下來,徒惹出一場風(fēng)波。 想到這里,齊峻記起今早起床,紫莞侍候他穿衣時,無意間提到的情況。 昨天妻子說不記得進京的事,可半月之前她為何又能和三妹,親熱之極地同宿一晚?! 果然,滿肚子都是算計! 想到這里,他倏地睜開眼睛,抬眸望向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