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條街道上。而且，眼看著這個漢王就要變成名副其實，還要更近一步了！

    這時候可沒有人再夸贊林瑜的人品了，哪個不是在心中想著天命所歸呢！

    林瑜走在這一條街上，優(yōu)秀的記憶力告訴他，這正是當(dāng)初他中狀元跨馬游街之時走過的街道。他嘆了一聲，對著身邊的張忠道：“當(dāng)時我中狀元的時候，你已經(jīng)回了姑蘇，怕是不知道，這正是前三甲游街之路?！蹦菚r的他還滿腦子的逼宮虛君，效仿北魏孝文帝移風(fēng)易俗等等，然后幾處饑荒狠狠地給了天真的他一個大巴掌，最終還是走上了武力造反的道路。

    張忠便笑道：“那時可比不得今日，屬下能伴著您進來，回去一說，保管羨慕死黃石那小子！”他一半是在寬慰林瑜，另一半也的確是大實話。區(qū)區(qū)一個狀元，就算是連中六元，如何能和開國之君相比？

    林瑜還能不知道他在想寫什么，就笑道：“別太狠了，當(dāng)心他偷了你的俸祿買酒吃，你還蒙在鼓里呢！”

    知道黃石做得什么活計的眾人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大聲應(yīng)和道：“很是！”

    京城一下，就算整個國中還有大半的版圖沒有打完，但是名分已定，剩下的頑抗之輩慢慢炮制就行了。跟著林瑜這么一路打過來，他們的心中也放下了一個大石頭，滿心滿眼的暢快！

    說一句糙一點的話，愿意跟這林瑜干這個殺頭的勾當(dāng)，一來是他們本來就在原本的朝廷的眼中就需要剪除的叛逆。二來，不就是為了榮華富貴、封妻蔭子么？

    如今這些都在眼前了，按照漢王殿下看重武人的性子，效仿唐時凌煙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不叫他們心里高興，要不是在林瑜的眼前，這些人早就嚎起來了。

    林瑜沒有第一時間跑去皇城，他心里始終惦記著叫卯兔先轉(zhuǎn)移的永樂大典。他一轉(zhuǎn)腳去了翰林院，路頭他還是熟悉的，走進曾經(jīng)他因為諸位修撰排擠而曾經(jīng)供職的書庫，他率先往后面一走。

    這里的一切他不用燈光就能摸個一清二楚，往藏著兩萬多卷的永樂大典處一看，只見那里面已經(jīng)空空蕩蕩的。眾人卻聽林瑜輕輕一笑，道：“走吧，不看了。”

    邊上的張忠就道：“可要去拿看守書庫的吏目問罪？”

    林瑜就笑道：“問罪是要問罪的，只是回頭再說罷！”

    聽這么一說，聯(lián)想到林瑜留在京城中的人手以及他一向?qū)逃闹匾暎娢粚㈩I(lǐng)心里就明白了。假惺惺地同情了那個可憐的吏目，就興奮地跟著像皇城的方向走去。

    皇城午門之處，卯兔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見林瑜領(lǐng)著大批的將領(lǐng)來了，忙上前行禮。

    林瑜拉住了馬韁繩，看了看晨光微熹的東方，下馬道：“邊走邊說罷！”

    卯兔見他沒有避諱身后的將領(lǐng)，也就微微落后一步，一邊走一邊說起來：“德勝門那邊屬下留下了小子和前去看守的將領(lǐng)交接了?！?/br>
    就在數(shù)個實誠之前，他在北邊和那個為了金銀連自己的將士、族人都能賣的景額做了一筆交易。卯兔代林瑜允諾景額可以將自己的金銀細(xì)軟帶走，并允許他依舊在這個花花中原隱姓埋名地生活下去，不必逃去關(guān)外。

    至于景額則眼看著大勢已去，自己的小命又掌握在卯兔的手里，既然得了這么一聲承諾，尤其是可以在中原繼續(xù)享受榮華富貴這一點，足夠讓他心動了？橫豎，并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只要拖住想要出城的人，等林瑜那邊的將領(lǐng)過來罷了。

    “人都在？”林瑜問道。

    “一個不少?！泵脭蒯斀罔F的保證道，這些天轉(zhuǎn)移永樂大典的事情走上了正軌之后，他盡盯著這些準(zhǔn)備外逃的滿人了。什么人裝成什么樣去了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說了話，他都有記錄。

    幸好這些人住得相對集中，看起來也容易，否則他人手不夠的情況之下，還真看不太住。街面上能用的閑人都被他動了起來，還有好些的乞兒，都是他的眼睛。也不需要他保證什么，尤其是那些乞兒，在知道漢王治下人人都能飽腹，像他們這樣的孩子還能念書之后，簡直比起倪二手下的人還要忠心。

    這也是林瑜前一段時間昭告天下的一句，原天下再無被愚弄之人的功勞了。他從來不說虛話，這話說出來之后，他就在金陵一地率先推行起了小學(xué)，以及各種免費教識字的夜班。

    百姓們對這樣的消息總是格外敏|感的，一傳十十傳百，消息飛進京城乞兒的耳中可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就行了?！被食且呀?jīng)被打著漢字大旗的軍士團團圍了起來，林瑜走進去的時候，眾多的太監(jiān)宮女瑟瑟發(fā)抖地跪在道路的兩旁，他一眼瞄去，這些人的身邊還零散著堆著皇宮中的財物。

    這些人也是問題，無論是現(xiàn)在還是未來，他都不需要這樣的特殊人群來伺候，也不希望這樣的人增加?；蕦m之中以后需要的人可以如姑蘇之時，實行雇傭制。

    “將他們?nèi)伎刂破饋??！绷骤は肓讼?，道，“宮女有地方可去的。”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在他原本的世界中，宮女都是從包衣人家中小選出來的，那么這個世界呢？他轉(zhuǎn)頭問道：“這些宮女都是怎么選上來的？”

    這些東番出身的還真不知道，卯兔上前道：“偽朝宮女多從貧苦旗人家才選上來，三年一挑，若有意者就將自己的女兒報上去。這些年逐漸放寬了，一般的百姓也能送女進宮，不過這樣的女子多做低級使役，苦不堪言?！?/br>
    “這么說，大多數(shù)家人還在？”聽林瑜這么一問，卯兔點點頭。

    “照著名單全部遣散，找不到家人的，送去元正帝陵寢那邊伺候?！绷骤っ鏌o表情地下令道，身邊的眾人顯然也不覺得這樣會不會沒了威嚴(yán)。相比起所謂的排場，還是林瑜的安危更加重要一些，誰知道這些女子里面就會出一個刺客。

    “至于太監(jiān)。”他頓了一下，明顯察覺到跪在道路兩旁埋著頭的瑟縮了一下，“現(xiàn)役多少人？”

    “兩千三百六十七人?！?/br>
    林瑜的腳步一頓，看了看卯兔，知道他不可能騙他，便接著往前走：“先看著罷！”不像是宮女還有一個歸處，這些都是打小就被貧苦百姓送進了宮中的可憐人，本朝還不像前明，對著從小送進來的宦官教以詩書。這些人除了伺候人什么都不會，人他絕對不會留，但是也要給這些人找一個出處，免得鬧出亂子。

    “這里就是養(yǎng)性殿?！泵弥钢懊娴囊黄雇粒词氐哪叨ι锨皝硪姸Y，被林瑜給止住了。

    “里頭有兩具尸體，燒得焦黑，俺也不好說，就看著不讓人進來。”時隔數(shù)年，倪二面對已經(jīng)搖身一變成為漢王的林瑜難免有些手足無措，見他對自己一如舊時這才順暢地道，“瞧著應(yīng)該是隆昌帝，身上扎著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