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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服的男子,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不怒自威,林殊腳步頓了頓,知道這是刑部的大佬出來了,下意識挺了挺腰桿子,盲目迷信督主給她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勇氣,倒是程核這個最小的拉了拉林殊的衣擺,示意她收斂一點。 一回頭,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廷鑫都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她。 林殊給他們使了個眼色,轉過身來,行了一個禮,“謝大人,下官正要帶著這罪人去東廠好好審問一番,您看……” 您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吧? 這話一出,邊上看熱鬧的官員和百姓都倒吸一口冷氣,那謝大人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在我刑部大門口帶人走,你這小子還真是有本事……” 林殊抬頭挺胸,朗聲道,“多謝大人夸獎,時間不早了,下官告辭!” 謝大人氣得手都在抖,“爾敢,來人吶,將人給我拿下!” 林殊不懼不畏,笑道,“這王大人就不麻煩謝大人拿下了,如果謝大人說的是拿下咱們黑衣射聲衛(wèi)的話……” “咱們這東廠好像不歸刑部管吧?” 連唐石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下官這也是奉命辦事不是?大人多體諒一點,要是有意見,就去找我家督主去提麼……” 混蛋,臨安城誰不知道你這崽子是督主認的侄子?!謝大人氣得手指都在發(fā)抖…… “咱們走!” 等到把嗷嗷大叫的王大人壓進牢里的時候,程核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這是,從刑部門口將人帶回來了????? 前幾個月他們還在刑部人憎狗嫌呢?現(xiàn)在就大搖大擺到這種地步了么? “大人,這樣真的可以么?”唐石不確定地問了問。 林殊瞅了一眼全程裝死的小仨兒,一揚眉毛,“小爺是誰?。俊?/br> 林殊不知道督主這一番是有何深意,但是出賣色相換來的金大腿,自然是能耀武揚威就耀武揚威羅。 ☆、別院 刑部本來就和東廠不合,這下子梁子可就真的結大了。 柳鎮(zhèn)撫使知道后敬佩地翹起了大拇指,“后生可畏!” 林殊不光底氣足,還有自己的算計。一來督主一直在病假中那謝大人也找不了督主麻煩,二來刑部總不能彈劾林殊不把刑部放在眼里吧?這罪人是刑部出來的,就足夠堵上刑部的嘴了。 倒是程核這個小鬼頭煞有介事表示,臨安新一屆紈绔子弟好像要出一個代表人物了。 林殊小哥哥送他一個白眼。 這事兒林殊的確囂張,但也證明了這新上任的鎮(zhèn)撫使不是個好相與的,新官的一把火也燒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都暫且壓制住了自己那點小心思。 在今冬第一場初雪下下來的時候,皇帝剛憐惜完忠臣身體不適,送了幾株年份十足的人參,尊貴的督主就出了待了兩三個月的樗蒲閣,只帶了林殊和小仨兒兩個人,坐著馬車往城外奔去。 細雪從窗戶中飄進來,帶著一絲絲涼涼的寒意,林殊伸手去接,那雪花兒在指尖停頓了一下便匆匆融化了。 一只大手從旁邊伸過來,握住了那微涼的小手,一用力,小人兒就跌進了他懷里。 一個熱乎乎的湯婆子被塞進了林殊的手里。 就聽見那人的呼吸噴在林殊的脖子上,帶了一兩分責怪,“安分點?!?/br> 林殊拉下他的衣襟,拽著他往窗外看去,“外面好美啊……” 這時候時間尚早,只有幾戶人家零星亮起了燈,許是要去趕早市的,天邊青白色,雪花緩緩下墜,整個臨安,從天邊到天的另一邊,都是一片潔白。 季星河看著被馬車上的燈光照亮了一張小臉的林殊,那雙往外看的眼睛都仿佛在熠熠生輝…… 到底是什么時候就把這人放在了心上呢? 也許是某個月夜,也許是某個低下頭正好撞上她的眼睛的一瞬間,也許是…… 不,她整個人都在發(fā)光吶……喜怒都那樣純粹,干干凈凈,還那么勇敢。 擁抱雪會冷。 所以,還是擁抱你吧。 “好美啊……”他看著林殊,喃喃道。 林殊沒有聽明白,只當是他附和她,一張小臉上面全是興奮。 “嗯?誒你干嘛……哈哈哈別……哈哈哈哈哈……”銀鈴一般的笑聲從馬車里傳出來,被風一吹,就飄遠了。 林殊被他壓在窗柩上,眼角都溢出了淚水,裹得嚴嚴實實的披風下面,節(jié)骨分明的手指已經(jīng)解開了小衣,在那已經(jīng)有些圓潤的小肚子上來回摩挲。林殊腰間的rou非常敏感,一碰就忍不住笑個不停,更別提這人這般地欺負了,林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他嘆了口氣,還是將她納入了懷中,停下手上的動作,只將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吻去她的眼淚,無奈又克制,“阿殊,快點長大……” 馬車駕駛得很平穩(wěn),坐在馬車前面趕馬的小仨兒拉著馬繩,聽到里面的動靜,也只是微微笑了笑。 青山帶上了雪帽,縹緲的云氣都仿佛是這雪花幻化而成,在一片凌霜傲雪的梅林之后,便是一個規(guī)模很大的宅子。 宅子雖然偏,但是景致著實好,只是這宅子,可謂是戒備森嚴了。 沒有人知道,本該壓在天牢里的回紇王子以及他的近侍,正軟禁在這片梅林的深處。 然而,王子和近侍們是分開關押的,但是他們的處境并不比待在天牢好。 這里溫暖,但是寂靜,這里只有望不到邊際的梅花,和無處不在的死寂和孤獨。 大吼一聲,甚至連回音都沒有。 還有饑餓,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們。 只有在他們奄奄一息的時候,才會送上一點確保他們不會死去的食物放在門口,然后就是循環(huán)不斷的饑餓,折磨著他們的身體,更折磨著他們的精神。 ——直到昨天,回紇大王子拓幾終于松了口,要見這群人的主子。 草原上的孤狼被自己的父親放棄了都沒有流露出一絲脆弱,此時卻選擇了低頭。 他是年輕人,但是從小將他帶大的特木胡里使者卻是一個六十花甲的長者了。 當他被請到莫際閣的時候,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的特里胡木爺爺,雖然瘦了些許,但還算是精神。 拓幾松了一口氣,這才向那主人行禮。 他曾經(jīng)設想過一萬個這個“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或許……晉王? 但是見到這位大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位可是大慶皇帝手下最寵愛的一位大臣,甚至還救駕受了傷,可謂是忠心耿耿…… 季星河此人,拓幾早就有所了解,這人權勢滔天,根基穩(wěn)固,但偏偏是一個閹人……無根之人自然野心也大不到哪里去,更何況此人謹慎得過分,暗中截下回紇的大皇子,這樣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