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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又硬之外沒有任何優(yōu)點(diǎn)的黎王殿下坐龍椅了!這要是說錯話可就不是罰站的問題了,而是直接涼了。我覺得我老娘得敲著木魚罵群臣不長眼。我將求救的目光投向鐘伯琛。然而這位丞相大人如今就跟隱居世外的得道高人似的,穿著一絲不茍的紫色官袍,垂著眼皮,掛著淡泊明志,淡而處之,熬清受淡的標(biāo)志性‘三淡’表情,讓我一時間想起這些日子里喝的清亮亮的白粥??粗姴∧且荒樀摹P(guān)我屁事’的神情,我覺得這位大哥此時只想淡出熒幕當(dāng)個殿柱子。橫豎躲不過了,本著禍從口出的基本原則,我把嘴一閉,靜等群臣們先開腔。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明顯比群臣們更有耐心,一動不動地端坐在大殿之上,雖然小腿肚子在寬大的袍子里頭悄悄哆嗦,但終歸比那些個直揉腰的老臣好。終于,我的等待有了回報。“臣...禮部尚書潘樂興...有事相奏...”我剛悄悄挪了挪屁股,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讓自己坐得舒服點(diǎn),大殿之上忽然響起一位大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我抬眼望去,見是一位站得蠻靠前的大臣。只是這位大臣雖然站在最前端,整個人卻縮在了殿柱子的陰影范圍內(nèi)。跟我那虎背熊腰的魏大將軍一比,他整個人跟小蝦米似的蜷縮成一團(tuán)。我看了看他的官袍,雖然不認(rèn)識他,但‘尚書’級別的肯定是重臣。于是我一揮手表示讓他有話就說。誰知陸久安這二百五理解錯了我的手勢,嗷地喊了一嗓子:“退朝!”舉座皆驚,我是最驚的那個。我雖然打心底里想遁地而溜,但這早朝就算再敷衍也不能這么散伙兒啊!那可憐的禮部尚書舉著本兒哆哆嗦嗦地站在大殿正中央,無助地四下環(huán)視一周,不知是該退回去還是跪地上。我瞪了一眼陸久安,正巧陸久安也在看我。于是他諂媚地跑了過來,伸出胖乎乎的rou手:“殿下,來,奴才扶著您...”扶你大爺啊扶!你把我的早朝一嗓子嚎沒了好么!魏叔已經(jīng)對我投來了死亡射線了!我正琢摸著把陸久安拉到身前擋一擋魏大將軍的砍馬刀,目光再度顫巍巍地飄向鐘伯琛。鐘伯琛還是置身事外,仿佛是一面無風(fēng)時掛在旗桿上的破布。不知為何,見此情景,我卻反而放心了。既然鐘大人這面旗子沒飄,那我就不用慌。我無視陸久安的手,巋然不動地坐在龍椅上。陸久安見我沒正眼瞧他,又扭頭看了看舉著本子凝固成雕像的禮部尚書,這才意識到好像哪里不對。于是陸久安連忙跪在地上一點(diǎn)點(diǎn)搓了回去。大殿之上,從后方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腳步聲。幾位官員聽聞退朝便走出了大殿。后方一松動,中部也開始搖晃。緊接著蔓延到前邊,一路擴(kuò)散到鐘伯琛以及魏承大將軍的腳底下。而那處于大殿正前方的‘中央集團(tuán)’,以鐘伯琛為中心,魏承為半徑的圓形范圍內(nèi),所有老臣一動不動,波瀾不驚,保持沉默。與他們身后那群松松垮垮的大臣們形成了鮮明對比。我還是沒說話,胳膊肘拄在龍椅扶手上,單手撐著下巴開始瞎琢磨。我看了看鐘伯琛附近的那圈人,基本上都是重臣,年紀(jì)也不小了,胡子拉碴一大把。只有鐘伯琛自己一個人白白凈凈地戳在正中央顯得有點(diǎn)不搭。從他們的站位上來看,我覺得他們倒是跟鐘伯琛和魏將軍是一伙兒的,也就是說,不是憋著要我小命的那群人。殿上之人越走越多,魏將軍回頭看了一眼,臉都青了,再扭頭看向我的時候,多了幾分警告。我微微搖頭,手指點(diǎn)在龍椅扶手上忽然不緊張了,而是覺得挺好玩的。我沒當(dāng)過皇帝,眼下雖然還是個‘黎王’,但這龍椅起碼是坐過了。若有朝一日能再穿出劇本,可以喝著小酒就著花生米跟人吹上半輩子。今兒這么一出我算是整明白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我老爹含笑九泉了,六弟不知道犯了啥事反正不得人心,大哥夾包跑了,中間那一溜煙的皇子都是爛柿子,而我羞愧地成為了其中爛得不是很明顯的那個。讓魏叔他們抓到根救命稻草,把這‘岑氏皇朝’給延續(xù)下去。忠臣啊,我替我那‘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老爹感激涕零,抹了把辛酸淚后,我見大殿已經(jīng)光溜溜了,只剩下最前頭這一小撮人,終于拍著椅子扶手喊了一嗓子:“我讓你們走了嗎?!”一言既出,魏將軍咯啷一聲抬起了頭,眼神灼灼差點(diǎn)沒燒穿我。走得較慢的幾位大臣愣了一下,一扭頭發(fā)覺我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頓時老臉一白,跑回大殿跪地告罪。走得較快的那些,明顯沒聽見我在說什么。于是魏將軍氣運(yùn)丹田,仰天吼了一聲:“殿下未走,爾等竟敢先行?!”魏將軍的嗓門是大,戰(zhàn)場之上能當(dāng)戰(zhàn)鼓用。我撓了撓被他震的直顫悠的耳朵,幸災(zāi)樂禍地瞅著那群竄得比兔子還快的大臣們又開始往回躥。魏將軍的聲音傳出大殿,繞梁三周,剛剛蹦蹦噠噠往外走的大臣們?nèi)缃襁B滾帶爬,有些還跑成了同手同腳,更有一人左腳踩右腳摔了個嘴啃泥。當(dāng)所有人都躥了回來,跪地一片不敢吭聲之際,鐘伯琛身邊的一位大臣閉著眼睛說了句:“爾等平日里懶懶散散,不思進(jìn)取。如今連老祖宗的規(guī)矩都忘了。這大殿之上所坐之人不管是‘殿下’還是‘陛下’。坐在龍椅上了,那就是‘天子’?!?/br>我在心里直鼓掌,這補(bǔ)刀補(bǔ)得好。轉(zhuǎn)而一吧唧嘴,瞬間覺得不對勁。怎么著?他們這真想推我當(dāng)皇帝??!叔!您不能急病亂投醫(yī),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啊!我急得直瞪眼,魏叔的眼神卻往旁邊不停地撇。我順著他那快要飛出去大眼珠子看去,這才想起剛剛那位‘有本’的禮部尚書還跟個泥塑似的,僵在原地?zé)o依無靠呢。我裝腔作勢地指著他,盡最大努力壓低聲音顯得威嚴(yán)些:“呈上來”。已經(jīng)風(fēng)干成泥塑的禮部尚書瞬間回了魂,嘎拉拉抖落掉一身的老泥,抖擻精神將折子遞給了腳下發(fā)軟的陸久安。陸久安把折子遞給我的時候手都在哆嗦,想必是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