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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點(diǎn)頭:“很奇怪,她當(dāng)真覺得死是一件幸事,且死在我手里正是她這一生所求?!?/br> “所以你就真的將她殺了?” “純漣的要求,我如何違抗?”他面上有些悔色,但眸中卻沉著散不去的悲涼神情:“哪怕是她叫我丟掉這性命,我也會去做?!?/br> 顏凌搖頭,聲音放得極輕:“你們……實(shí)在太奇怪,我無法理解你們這般感情,太奇怪。”又道:“可是鶴琴,這些話你從前分明是對我說過的,只是我……如今才想起來?!?/br> 鶴琴略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何時同你說過了?沒有?!?/br> “那你今日為何要跟我講這些?” “因?yàn)檫@些天時常夢見她,她說想我了,想要看看我,而我卻始終無法在夢中抓住她。在夢中,亦記不得她的骨被我做成了琴。若記得,便要同她說,她其實(shí)每日都能看見我的?!柄Q琴說罷,瞧了顏凌一眼:“你說我曾經(jīng)同你說過這些,那么你是否……其實(shí)是夢見了我同你說這些?” 顏凌這會兒心中有些亂,很多東西像是藏在記憶深處,此刻卻都透露出一圈輪廓般隱約而遙遠(yuǎn),只得搖頭:“我不知道,甚么都不太清楚,可方才你說的那些前因后果,我記得自己分明是什么時候聽過的,若是曾在夢中聽你說了……應(yīng)不會夢見自己不知曉之事罷?” “魔生來便有通曉之力,或許你這能力太強(qiáng)大,在入睡后默默釋放出來,便知曉了我的這段往事?!?/br> 顏凌又是搖頭:“我不清楚是否如此,但……怎么說,鶴琴,眼下我心中有種很奇異的感覺,無法形容出來。而內(nèi)心中,似乎卻又并不想知道這是甚么感覺?!?/br> 他面上神情有些少見的慌張,看得鶴琴亦察覺到不對勁,握住他手腕片刻,有些微光流入他腕中。 “顏凌,你心緒很亂,是否需要歇息片刻?” “……鶴琴,我險些忘了告訴你,我同夢紈在一塊兒了?!?/br> 鶴琴一愣,將手收了回來:“還以為是我想得多了些,原來你當(dāng)真是喜歡她的?!秉c(diǎn)點(diǎn)頭:“甚好?!?/br> 顏凌說了那話,神色卻并不是帶了愉快的,這表情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似有些疑惑,有些遲疑,或是極其輕微的恐懼。 鶴琴仍是覺著他不對,但不知該如何問。 面前的人忽道:“赤鬼湖是何時出現(xiàn)的?” “赤鬼湖?”鶴琴垂眸思索一瞬,搖頭:“若你說的是那片湖,而非如今在上面的殿宇,這個當(dāng)真不知曉?!?/br> 顏凌又問:“你還記得珂盧爾么?” 他所說的珂盧爾,鶴琴自是記得的 珂盧爾亦是魔,實(shí)力曾在魔界中排在群祭之后,但性子極其惡劣,除了群祭之外的魔皆被他一一冒犯,叫人甚是厭惡,卻毫無辦法。 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答:“誰會忘了珂盧爾?當(dāng)年他被你我二人合力殺死,耗費(fèi)了許多力氣?!?/br> 話落,卻看顏凌面色驀地變作煞白,眼中滿是驚異,輕聲道:“我們……把他殺了?”視線漸漸下移,停在桌面的茶壺上,聲音很輕:“珂盧爾原來已經(jīng)死了么,而我現(xiàn)今突然又對這個感到疑惑……到底是為什么……我為何,不記得這一段?” “不過是件過了兩萬年的事情,為何糾結(jié)這個?”鶴琴終是看不下去,擔(dān)憂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顏凌白著臉看向他的雙眸,又問:“魔鮫子應(yīng),你也記得罷?就是那條生存于云露海的魔鮫,它在幾萬年前是否已經(jīng)死了?” “死了?不是前些時候才與夢紈斗了一場么?” 顏凌道:“不是,我記得她在很久遠(yuǎn)的時候便死了,但不記得是何人殺了她,那會兒……掌管云露海的魔君影澈,派去了尹宸查看那條魔鮫。正如前些天夢紈與她相斗那時候一般,尹宸在事后也去了?!?/br> 言罷,忽有些痛苦般閉上眼:“怎么……怎么都不對了呢鶴琴?為何這些東西都與我記憶中的不一樣?時間不一樣……發(fā)生的與未發(fā)生的,甚么都不一樣……”睜眼將面前人的手腕抓住,目光求助般望著他:“鶴琴,是哪里出了問題?你……為何要在夢里喚我?” ☆、十·夢中語(2) 鶴琴疑惑又擔(dān)憂地將顏凌看著,良久說不出話來,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知顏凌怎么了。半晌緩緩念起咒文,施了個咒術(shù),頓時有微光籠罩顏凌。 “你身上并未中甚么咒法,亦無邪氣?!柄Q琴眸中疑惑更深,擔(dān)憂亦更深:“你究竟是怎么了?!?/br> 顏凌卻并不理會他這話,只覺得自己腦中亂成了一團(tuán),如今眼前事實(shí)與他的記憶分明無法重合,而那些東西卻也只是露出清晰的輪廓,可再清晰亦只是輪廓,甚么都看不真切。 他怎么了?他亦很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顏凌不知自己是何時從折谷回去的,而走時鶴琴是個甚么表情,他亦不太清楚,他只曉得自己身子沉得像是剛從水中爬出來一般,心中滿是恐懼,可恐懼著什么,卻不知道。 一回到無名域,便進(jìn)了書庫,將魔界的史書拿出來不斷翻看,這么在書堆之中看了一天一夜。 出書庫時,面色更是慘白。 得知夢紈與顏凌在一塊兒的消息時,終音正捧著枚精致華美的寶盒。 這寶盒里頭裝著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寶物,能復(fù)刻容貌而永久地將其覆蓋于另一人臉上,任何術(shù)法皆無法解除這效果,等同于一次破不了拆不掉的易容法術(shù)。 他方才將此寶物的效用同夢紈說了,發(fā)覺她一副出神又心虛的模樣,便閉了口。 夢紈近日心虛無非是為了顏凌,大約又是想他了,或是想與終音說些關(guān)于顏凌的事情,但曉得他楊終音并不喜歡顏凌,所以是這個神情。 這會兒他捧著手里的寶盒子,心情甚好,看夢紈這模樣就生出幾分憐愛來,覺著她此時說些什么他大約也不會如何生氣,便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夢紈聞言一顫,很有些受了驚嚇的樣子,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點(diǎn)頭,小聲說:“你……看出來了么?” 他笑道:“哎喲你這問的……你心中有事的時候,我哪一次沒看出來了?你眼里皆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熟悉的以為你是不將他人放在眼里,而我這熟悉你的,曉得你這是在思索著甚么的神情?!睂⑺绨蚺牧伺模骸芭c顏凌有關(guān)系的?” 夢紈又是輕微的一顫,點(diǎn)頭,不知怎的,嘴角卻漾起些甜蜜的笑意,眸子垂了垂,說:“可我不敢告訴你,你會說道我的。” “唔……”終音皺眉,心道這女子不知搞什么名堂,說起顏凌來竟還露出了這般表情,莫不是近日與那小子有甚交集?這還了得?若那小子將她騙了去,依他那流連花叢的性子豈是個能夠穩(wěn)定下來的人?夢紈這般老實(shí)巴交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