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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為父母解釋,“雖然我爸媽離開的早,但他們在世的時候很恩愛,比尋常的夫妻都惜福,外公,母親和我說,愛可以戰(zhàn)勝很多東西,她也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br>張恒張了張嘴,好像有些哽咽,但這樣一個強硬了一輩子的男人,到老也是不肯承認自己當時有錯的,他沉默許久,忽然問道,“你是要告訴我,你和俞老的大孫子是認真的?”陳放然直直看進老人的眼里,溫柔而有力量的回,“是,我心里有他?!?/br>張恒似乎并不意外這個回答,他不明所以的笑了聲,眼睛變得銳利起來,問得問題也變得尖銳,“我是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這世界上的事情我見得比你多得多,你就這么篤定你們兩個能走到最后?”陳放然在心里嘆口氣,默念——來了。他最怕就是外公將當年對母親做的事情又在他身上強加一遍,照目前看來,是大有可能。“你要是玩玩也就罷了,我不會管你,”張恒又道,“至于其他的,我不會同意?!?/br>陳放然搖頭,“外公,我不是在玩,或許你可能無法理解,這世界上有兩個男人會相愛,但事世就是這么奇妙,我忍不住的被他吸引,目光再也無法匯聚在別人身上,在我看來,這便是愛,而愛是值得認真去對待的,母親是,我也是如此?!?/br>張恒聽他搬出了母親,一時氣結(jié),“你也要學(xué)你母親?”“并非如此,”陳放然輕聲嘆氣,“外公,愛一個人是本能,你難道沒有為了誰而激動過,為了誰而牽腸掛肚過,不是我學(xué)母親,是你沒有體會過愛的滋味,無法理解我和母親的想法?!?/br>在情感上,母親教會陳放然許多——教他什么是愛,教他什么是愛,愛是不能掂量,即使跨越千山萬水也無法阻攔。但很顯然,他的外公無法明白這個道理。張恒活了大半輩子,年輕的時候被女兒指責不懂愛情,年邁時,外孫對他說出一模一樣的話,他難以自制的激動起來,甚至有些惱羞成怒,“放然,你是我張恒的外孫,我不允許你和個男人在一起,這太荒謬,天底下好人家的女兒那么多,你為什么偏偏要和同性攪和不清?”話進行到這里,陳放然有些理解母親當年為什么那么決絕的離開——張恒太頑固,以為什么事情都能精準計算,母親就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他也不該與個男人在一起。實則不是不該,而是張恒的思想被禁錮得太厲害,甚至連張恒自己都無法察覺。陳放然不愿意惹惱了老人家,只得平心靜氣道,“外公,我會跟你證明,我和俞醉一定能幸福,也請你不要干涉我們?!?/br>張恒別過臉去,他拿陳放然沒有辦法,他似乎看見了當年的女兒,站在他面前哭泣,指責他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時隔多年,他再一次遭受打擊,難道錯真的在他?陳放然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張恒身子骨不好,他可不想再因為自己把張恒氣進了醫(yī)院,于是巧妙的將事情轉(zhuǎn)到公司里——他已經(jīng)不能再隱在暗處,恒天底流暗涌,就快要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了。離開的時候,陳放然往房間里看了一眼,張恒獨自坐在窗邊,佝僂的背影很是寂寥,他忽然很是同情這個男人,縱然他威望十足,腰纏萬貫,但一個人若不懂得愛,是件很可悲的事情。他很慶幸自己同母親一般,可以用盡全力去愛人,陳放然邊下樓邊給俞醉發(fā)了條信息,只是簡短的三個字——我想你。他很想緊緊擁抱俞醉,告訴他所有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一切尚未定局,他不敢貿(mào)然行動。第38章因著陳放然的事情,俞醉延遲了將近一個星期才去上班,他學(xué)的是金融,在幾年里也積累了些人脈,因此對于重新開始的生活他并未有多大的感觸,橫豎只要餓不死,生活就沒什么大不了的。陳放然倒是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時間,畢竟風頭沒過,他又懶散慣了,連益陽都不去了,可俞醉有好幾回下班回來,屋子里卻空蕩蕩的不見陳放然的身影。他明白即使是戀人之間也需要空間的道理,即使心里疑惑,也從未開口詢問。網(wǎng)民的記憶力確實是如七秒的魚,一個個重磅新聞很快就把十八線陳放然的消息蓋了下去,水花撲騰了幾天總算是恢復(fù)了一開始的平靜。俞醉新工作的公司算不上什么大企業(yè),他不喜歡壓力太大的工作,朝九晚五,同事相處融洽則滿足,實際上也是這樣的,俞醉為人爽朗,在待人接物上十分游刃有余,不到幾日就和新同事打成一片。偶爾還是會有些風言風語傳過來——無非是他遭到俞家流放才離開俞氏,有戲謔也有惋惜,但只有俞醉知道,他是不屑待在那個家里,如今他孑然一身,發(fā)倒放開手腳來。從前別人總以為俞家是他的后盾,殊不知俞家是束縛俞醉的一張大網(wǎng),現(xiàn)在網(wǎng)破了,他得以暢游,生活恣意又瀟灑,哪里又會想著禁錮自己。俞醉反倒還感謝起俞秦來,若不是俞秦最后推了他一把,將他唯一留念的兄弟情誼都打碎,他想自己恐怕永遠都邁不開那一步。今日下了班,他原本打算回家和陳放然一起吃,但公司臨時有聚餐,俞醉不想在初期顯得不合群,給陳放然發(fā)了信息說今晚自己會晚些回去。陳放然很快就回信讓他別喝太多酒。有人牽掛的滋味讓俞醉樂在其中,似乎離他想象中最完美的生活又近了一步。俞醉所在的部門十來人,男女對半,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同事在商場的烤rou店訂了位子,一群人浩浩蕩蕩過去也用了些時間。俞醉如今的職位沒有在俞氏時那樣重要,普普通通一個職員,工資尚算可以,但因為能力出眾,加之身份較為特殊,剛到公司頗受上級重視,這就導(dǎo)致部門經(jīng)理對他稍有意見。部門經(jīng)理姓王,是個年過四十的男人,為人摳門不說,平時還喜歡在工作上挑有的沒的刺,員工都不怎么喜歡他,而俞醉一來就眾星捧月般,他心里自然不服氣。一眾人入了座,點了十幾盤烤rou,俞醉為人豪爽,剛?cè)胱驼f這頓他請,他為的是打好人際關(guān)系,但落在王經(jīng)理眼里卻是出風頭,眼見眾人都夸贊俞醉的大方,他光芒被搶,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酸溜溜道,“俞家少爺就是不一樣,為人真是闊氣啊?!?/br>俞醉正和同事在說著今日新聞趣事,王經(jīng)理這話冷不丁出來,飯桌上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邊是經(jīng)理,一邊是受歡迎的新同事,都不知道該幫著誰說話好。這些日子觀察下來,俞醉也知道王經(jīng)理這人的性子,不動聲色把烤rou夾到王經(jīng)理碗里,笑道,“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