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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紅漆柱上用力撞了上去。 “啊……”于大海與幾位太監(jiān)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一直靜靜的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見此情形終于驚得回過神來。 于大海下意識就要去拉齊少凡,但兩個隔著不近的距離,他的手伸出去卻拉了個空。 皇上目光一凜,魏曜也驚得臉色大變,萬萬沒想到貴妃如此剛烈。這一刻,所有人都驚駭?shù)目粗R少凡,她就像脫線的風(fēng)箏直直的朝紅漆柱上撞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即將看到血濺三尺的畫面,魏青一個箭步落在齊少凡身側(cè),在她撞上紅漆柱的瞬間,一把就將她給拽住了。 齊少凡以為自己要死了,陡然間手臂一痛,視線一晃,她就撞進(jìn)了魏青的懷里,她抬起頭看到是他,驟然間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魏青將她拉住了,立馬就松開她,退開到兩尺開外。 因?yàn)樗某鍪肿钄r,原本僵冷的氣溫瞬間又下降了幾個冰點(diǎn),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了魏青拉住貴妃時,貴妃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這一幕真是給了五王爺?shù)闹缚刈詈玫年U述。 皇上的一雙眼睛壓抑著冰冷的火焰,直勾勾的釘在齊少凡和魏青的身上,仿佛要在他們身上灼燒出一個洞; 魏曜臉上的驚愕褪去,露出了一抹得意; 于大海等人往后退了幾步,越發(fā)不敢喘氣。 如果七王爺真與貴妃有什么,知道了這件事的人,全都會被滅口。他們都一動不敢動的低垂著腦袋。 夜風(fēng)的涼意侵入骨髓,齊少凡身上的血液就像結(jié)了冰,令她緊握的指尖抑制不住的顫抖。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魏青敢出手?jǐn)r她。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撇清,在場的任何人都可以阻攔她,唯獨(dú)他不能。 可是他,就這么毫不猶豫的攔下了她。 齊少凡不敢看他,更不敢看皇上,腦子就這么陷入了一片混沌,再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場面。 皇上像雕塑一般,屹立在二人的對面。鐵青的嘴唇緊緊抿著,陰測測的看著兩人。 他的龍袍被風(fēng)不斷拍打,獵獵作響的聲音在這樣的死寂的夜里,每一下都像是拍在礁石上的浪濤令人心驚膽戰(zhàn)。 他沒有質(zhì)問,沒有言語,釘在兩人身上的眼睛透著嗜血。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濃烈的殺意,壓抑不住的從他的眼中森森的冒出來。 君心難測,帝心九重。 是魏青的阻攔加重了他心中的猜忌。 厚重的云層仿佛感受到了天子之怒,幾個游走就遮住了月色。樹下一瞬間暗了下來,連風(fēng)都停了,整個庭院寂靜得呼吸可聞。 魏青袖里的手用力的捏著神衛(wèi)營將軍手令,骨節(jié)因?yàn)橛昧Χ⑽⒎喊?。他極力的握緊手中的玉牌,臉上是平靜如水的坦蕩。 “父皇?!?/br> 過了許久,他開口叫了這一聲,皇上的目光立即像一把沒有溫度的刀子鋒利的落在他的臉上。 他默然的看了皇上片刻,慢慢的拿出了手令:“兒臣請辭,愿回陽州。” 他的臉上沒有慌、沒有怒、也沒有一絲恐懼,只有對眼前的一切失望黯然的平靜。 皇上的眼睛瞇了瞇,鐵青的唇慢慢開啟:“你說什么?!” “今天,是綰妃有了兒臣的骨rou,明天可能就是綰嬪有了兒臣的骨rou,后天說不定是綰貴人有了兒臣的骨rou……”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點(diǎn)涼涼的弧度,聲音平靜無瀾:“微臣……” 所有人背上都被一股寒意激得狠狠一顫。 王爺竟然對皇上自稱微臣?! 這樣的自稱簡直是毫不遮掩自己對皇上失望透頂?shù)闹S刺。 從來沒有人敢對皇上如此大不敬,接下來他便要迎接皇上的滔天怒火吧? 除了魏曜,所有人都替王爺捏了一把冷汗,恨不能遁離這個是非之地,以免遭到無妄之災(zāi)。 魏青卻好似沒有聽到眾人吸氣之聲,繼續(xù)用沉如古井般的聲音說到:“……微臣,并不適合留在宮中,愿回陽州為皇上守衛(wèi)疆土!” 咔嚓,皇上握緊了拳頭,將骨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 齊少凡汗流浹背,抬起頭緊緊的盯著皇上,皇帝的額頭上全是暴起的青筋,隱忍著怒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魏青。 王爺?shù)牟痪?,顯然是揭了皇帝的逆鱗。 皇上忽然抬腳朝魏青走了過去。夜風(fēng)鉆進(jìn)衣襟,令人骨寒毛豎。在周圍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的死寂當(dāng)中,他一步、一步,踩著滿地狼藉的殘花,向魏青走近。 龍靴在地上踩出的每一聲輕響,都像是一道驚雷,炸在眾人的耳膜當(dāng)中。 冷汗從額角蜿蜒而下,模糊了眼睛。 齊少凡望著魏青,忽然很后悔將他牽扯了進(jìn)來,每次有事,她總習(xí)慣的將他牽扯進(jìn)來。她忘了,在這個喜怒無常的天子身邊,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指甲深深的嵌進(jìn)了手心,她的目光跟隨著皇上的步伐慢慢前行。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好怕皇上會忽然一掌甩在魏青的臉上。 他是尊貴的王爺,他是萬人敬仰的大將軍,他應(yīng)該高高在上,他怎么能受這樣的屈辱? 她用力的看著皇上,仿佛這樣就能阻止皇上一般。 皇帝一直走著,步伐重得如同頭頂?shù)囊股丝痰臍夥找讶痪o繃到令人崩潰的地步。 直到皇帝走到魏青身前,魏青仍然不慌不亂、不卑不亢的靜靜的立著,沒有告罪的意思,任皇上刀鋒般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兩人這般對峙著。 頭頂?shù)臑踉圃桨l(fā)厚重,狂風(fēng)吹到此處硬生生被兩人身上的寒氣阻攔住,偌大的庭院,只有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皇上陰冷的目光忽然一松,目光里的狠戾慢慢消融,他將手落在魏青的肩膀拍了拍,慢慢說道:“朕,相信你,你怎么可能會做如此糊涂之事?” 齊少凡聽到這句話,就像是終于跑完了一場馬拉松。緊繃的心終于松懈下來,背上的汗水已經(jīng)濕透了衣衫。 皇上甚至沒有一聲質(zhì)問,便開口說相信。這在齊少凡意料之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魏曜的指責(zé),全無憑據(jù)。 而魏青勢頭正是炙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