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你看，雨越來越大了。”

斑瞥了他一眼。男人的表情就像他們之間并不曾訣別過一般。

“火影不留在村里可以嗎？”

“不要小看木葉啊。而且我們很快就會回去了?！?/br>
斑對此嗤之以鼻。但雨確實急急地敲打著傘面，這時候推開柱間并沒有什么好處——除了淋濕之外。

“我不會回去的?！?/br>
——除了和你一決高下的時候。

柱間沒有反駁。斑莫名覺得有點不是滋味的時候，他忽然叫了起來：

“啊，你看，松鼠。”他指向突然從旁邊的樹上躍下來的小家伙。

斑挑了挑眉。

“你想吵架嗎？”

柱間誠懇地?fù)u了搖頭：“我是來聽你說那一天沒有說完的話的?！?/br>
“要說的話都說完了?！?/br>
“啊……那么，我還有話要說?！?/br>
斑感到有些煩躁。雨天的潮氣沉重地攀在他的肩膀上，而突然出現(xiàn)的柱間仿佛也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簡單地甩開。要現(xiàn)在動手嗎？……不，剛剛戰(zhàn)斗完并沒有什么勝算，而且他們的爭斗應(yīng)該留到一個更好的時候。

一個令他們的爭斗足以銘記在歷史上的時刻。

柱間顯然是并不知道他在思量什么的。男人似乎只是單純?yōu)樗麄兊南喾甓械接淇欤踔梁咂鹆瞬⒉辉谡{(diào)子上的小曲。斑默默在心里糾正著他走調(diào)的地方，一不小心就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樹林外，能望見遠(yuǎn)遠(yuǎn)的村落了。

“今天晚上一起住怎么樣？”

斑冷漠地回絕了柱間的邀請：“現(xiàn)在，說完你要說的就走吧?！?/br>
“我不準(zhǔn)備回去?！敝g說。他的肩膀在傘下是那么近地貼著斑的肩膀，似乎連體溫也能從這小小的接觸點上傳遞過來一般。

“……你在開玩笑嗎？”

“我是認(rèn)真的。”柱間的語氣毫無動搖。

斑忽然發(fā)現(xiàn)如果這時候用木葉去責(zé)備他就很可能被對方乘隙而入——作為叛忍他沒理由去關(guān)心木葉的安危。動手也不是好時機。如果單純地爭論的話……

“雨停了?！?/br>
柱間說著挪開了傘，望著天空?！斑€那么密的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逸去了。

斑注意到柱間的肩頭濕了半邊，顯然男人將本來不大的傘都挪向了他的方向。

“狡猾的家伙?！?/br>
他小聲嘀咕了句，重新拉開步子朝向前面的村落走去。

“斑，等一下啊。”

柱間說著追了上來。

兩人晚上便在村里住了下來。村人以為他們是替大名辦事的人，熱情地送來了今年的新米所煮成的米飯。柱間一邊感謝對方的款待一邊扯起閑話：“今年的收成還算不錯？”

“不錯不錯，只要不打仗的話，這邊的土地是最適合種稻米的。您來試試看。”

“確實別有風(fēng)味?！?/br>
“是吧。這里冬日氣候寒冷，但就是如此，稻米才異常香甜?，F(xiàn)下戰(zhàn)事平定，沒有野盜侵?jǐn)_也沒有流浪武士……哎呀哎呀，天下太平就是再好不過啦?！?/br>
斑聽著這些對話，用筷子夾起一口米飯。剛剛碾好的新米格外香甜。

等到兩人用過晚飯、一切安定下來便已是月上中天的時候。斑一直在等著柱間開啟話題，但柱間似乎并沒有主動提起的意思。

“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br>
斑決定速戰(zhàn)速決。柱間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不免讓他失去了應(yīng)有的步調(diào)，在他們開戰(zhàn)之前他并不想讓這個男人天天跟在自己邊上——雖然看起來某人是意圖這樣做了。

“我又去了一次高天原?！辈煊X到了斑隱而不發(fā)的怒氣，柱間放棄了拖延而切入主題，“如果可以的話，斑，我想讓你親自看到?！?/br>
“看到？”斑挑了挑眉。如果是依靠寫輪眼的話他可以讓對方看到自己記憶的片段，柱間則并沒有此種手段。

“我曾經(jīng)見過六道仙人的那個時代。那時候查克拉的存在不是為了戰(zhàn)斗，而是為了讓人和人之間能夠溝通……在你獨自離開高天原的那天早晨，我看見了這個幻境?！罡叩燃壍娜陶邇H僅通過戰(zhàn)斗就能夠知道對方在想什么?！蛟S這句話的意思不是別的，正是查克拉的真正意義?！敝g說著，拉起了斑的手，并脫去了他的手套?，F(xiàn)在他們的手掌便直接地碰觸在一起：手心抵著手心，脈搏壓著脈搏。

“小時候你說過，如果要想知道對方心里想什么的話……就要和對方喝結(jié)義酒結(jié)為兄弟。我們已經(jīng)是兄弟了，所以我想讓你看到我所看到的。

“從我們分開的那天早晨開始，自從我看到昔年的記憶起，我就想把這一切告訴你。

“這是我們注定走上的道路，斑?！?/br>
斑感覺到柱間的查克拉溫柔地包裹著他。這是和所有時候都不同的——不像是他們戰(zhàn)斗的時候，也不像是他們□□的時候——兩股截然相反的查克拉輕微地顫動，像是兩朵漣漪細(xì)密地交織著，將自身融入另一朵漣漪中去。在那短暫的瞬間里，他感到了來自柱間的某種溫暖而深厚的什么，甚至來不及進一步去辨別，下一瞬間他就被許多年前的幻影所淹沒了。

于是他看見了柱間所見到的六道仙人所留下來的遺言。

——和他所知道的碑文并不相同的遺言。

“……斑？斑？”

柱間疑惑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斑猛然回神，發(fā)現(xiàn)那短暫的幻境已經(jīng)支離破碎，面前是略松了一口氣的柱間。

“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問題。你的臉色慘白，斑?！敝g說著想要試一試他的額頭，但斑錯開了他的手。

“讓我靜一靜?！?/br>
他從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來?；蛟S是他的臉色真的太過難看，柱間沒有如他所愿地沉默，而是強硬地要他先去休息。

斑懶得在這種事情上和他爭執(zhí)，索性脫了外衣就躺下。不一會兒，身后另一個熱度貼了上來。

那是柱間的脊背。

斑閉上了眼睛，忽略掉柱間在自己身邊的事實，開始思考起一切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生的。

是了，一切都是從他們那次爭執(zhí)的時候開始的。在他為了捉尾獸而面對真實之瀑的時候，他看見了黑色的人影。

「我是你心里潛藏的黑暗?！鼓怯白勇冻隽伺で男θ荩溉绻悴荒艽驍∥业脑?，就沒辦法從這個幻境中逃脫——」

在那個幻境之中，他以為是自己的傷痛和孤獨而接受下來的那個黑影，并不是他自己的半身。

那么那是什么呢？

解封十尾、開啟無限月讀——如果這不是六道仙人所留下來的道路的話，它又要將一切引向哪里呢？

“斑。”

就在斑想著這些的時候，他身后的柱間低聲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剛才——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感受到了?！?/br>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