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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幾個人盯著韓偉。葛昏曉對他說自己‘時日無多’,肯定是發(fā)覺他有二心了。你把他收過來。”“是,皇上?!?/br>原來葛昏曉在御花園瞅見的那個躲在樹叢里的小太監(jiān),正是陳胖子,或者說,是皇上的人。老病鬼這么多年來來去去不是“時日無多”就是“病入膏肓”,張妄收到消息一點(diǎn)緊張感都沒有,宴會照開,人手照砍。“病鬼這是想告訴韓偉背后那些人,自己沒多少活頭,別對付他了?蠢蛋!”張妄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墻倒眾人推都不懂,老子正想折給他筑萬里長城呢,他自己躲犄角旮旯冒充土墻去了?!?/br>“皇上,葛公公要是跟奴才似的,貪那些個俗物,也不值得您這么上心不是?”陳胖子小心翼翼地道。葛昏曉天生一張無欲無求的臉,穿上道袍,仿佛要羽化登仙。要不是皇上總說葛昏曉貪色,陳胖子真以為他是個圣人呢。“你這rou球抱起來滿手肥油,跟他比?”張妄看胖子一眼,搖頭笑道,“他不貪朕的賞,朕又舍不得罰他,兩難!他就好個女色,朕總不能送他女人吧?”“皇上,您若想與葛公公親近,奴才倒有個主意。”陳胖子賊頭賊腦地道。第八章:低調(diào)點(diǎn)朝陽初升,比不得夕日絢爛,落在人身上還帶著夜晚的寒意。葛昏曉好久沒起得這般早了,被陳胖子的徒弟喊起來,一大早去伺候那特別難伺候的活閻王,他冷著一張臉,心情委實(shí)算不上好。可他沒辦法,陳胖子比他神通廣大。宮外都說,寧得罪小人,別得罪司禮監(jiān),而陳胖子,就是宮里的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邊走著,葛昏曉又開始反省,舒坦日子過得太久,竟連早起都這般艱難。他腦子里亂糟糟的,唯獨(dú)不敢去想昨天隱約竄出來的那個念頭。那太荒謬。張妄的好感度一直不上不下,恐怕確實(shí)是他想多了。奉天宮主要有三座殿宇,除了正殿奉天殿,另有側(cè)殿承乾和定坤。張妄便住在承乾殿。陳胖子精神抖擻的帶著幾個小黃門在殿外守著,見葛昏曉來,先在嘴巴上指指,示意皇上還未起,不可出聲。接著他從小黃門手里取過兩個巴掌大的小銀盆遞給葛昏曉,盆上搭著張巾子,巾子上繡了雙龍戲珠。張妄打仗時留下的毛病,覺特別淺,還有起床氣。葛昏曉接過銀盆,沒見過這么精細(xì)的物件,手指在盆邊上精致的纏絲上摸兩下,才開始掛機(jī)。屋內(nèi)用了濃香,門窗緊閉,空氣渾得像摻了塵。大太監(jiān)聞出熏香里藏著的又臟又美的味道。“皇上,該起了。”將銀盆放在架子上,他撩開紗帳,里面果然是兩個人。一個蜜色皮膚,英武俊美,一個膚白勝雪,嬌媚多姿。張妄半睜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神色,佯裝宿醉未醒。他一動,身旁的王婕妤立刻“醒來”,烏發(fā)散而不亂,眼周nongnong一圈黑,顯見一晚上沒睡。葛昏曉沒想太多,拿了巾子浸濕,俯下身子越過王婕妤幫睡在內(nèi)側(cè)的張妄擦臉。這人起床氣大,特別難伺候,得先用溫水擦洗臉、頸、手臂和雙腳,擦完也就醒了。張妄就瞇著眼定定地瞧葛昏曉。白白的方臉,瘦得骨頭都凸出來,便棱角分明;眉毛形狀很整齊,平而直,像這個人;高挺的鼻子絕非徒有其表,一罐熬了三天的湯藥都能聞出里頭每一種藥材來,據(jù)說久病成醫(yī);還有兩片薄而淺的唇,唇薄則薄情、色淺則體虛,加上嘴里的“拙舌”,和在一塊兒……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揪住太監(jiān)服的衣領(lǐng),把那人的腦袋拉到離自己極近的地方,啞聲道:“知道朱御醫(yī)為什么死嗎?”要不是掛機(jī)后身體恪守太監(jiān)的本分,葛昏曉差點(diǎn)親到他的嘴巴上!沒來得及后怕,先被那問題驚住——朱御醫(yī)不是告老還鄉(xiāng)了嗎?張妄小時候打了貴妃的藥,多虧朱御醫(yī)幫他掏錢圓過去,這人對張妄是有恩的,雪中送炭。葛昏曉被他從掛機(jī)狀態(tài)嚇出來,忙又掛上,免得自己臉上露出端倪,眼睛黑黝黝的、木愣愣地望著皇上。張妄板著一張兇巴巴的臉,也心慌,他明明是皇帝,心慌什么?可他就是慌,比打仗還慌。心慌也不能退,為了逼這軟硬不吃的病鬼就范,他得嚇唬他,別以為仗著點(diǎn)恩惠,就能讓九五之尊手下留情:“朕有疾,他醫(yī)不好,就死了?!?/br>哈,御醫(yī)十有八九都是這么死的!朱御醫(yī)連個“陪葬”都沒撈著。葛昏曉掛著機(jī),臉上木然,腦子里一團(tuán)糟。張妄的好感度沒變,喜怒難辨;倒是王婕妤,對他的好感度都快變負(fù)了。張妄暗戳戳地松開他的衣領(lǐng),摸到他的頸側(cè),后頸,正欲往衣領(lǐng)里探,猛地被病鬼抓住甩開,看見一雙含著怒意的眼。不木了,不呆了,像一只被觸碰領(lǐng)地的獸,戒備地望著敵人。張妄心知自己失態(tài),鎮(zhèn)定地補(bǔ)上昨晚想好的詞兒:“你幫朕醫(yī)?!?/br>葛昏曉嚇得差點(diǎn)又把機(jī)給掛上。張妄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有點(diǎn)像宴飲時的姿態(tài),慢慢向下……大太監(jiān)顫抖的小指都不敢動了,一動,就能感到一團(tuán)溫軟。那不該他碰的地方隔著薄薄的絲綢,被他握在掌中。王婕妤緊張得胸膛起伏,那團(tuán)rou也在葛昏曉掌中不住的動。“做給朕看?!?/br>葛昏曉愣了愣,直到張妄說第二遍,才確定這瘋子竟這般瘋:“皇上……我……”尚沒結(jié)巴出個推托之詞,一只玉臂纏上來,紅艷艷的嘴唇吻上他的下巴。王婕妤臉上的脂粉盡了,只唇上一點(diǎn)紅,含淚瞧著他,像夢中的神女,不染纖塵,冰肌玉骨。她已經(jīng)知道皇上和陳胖子瘋狂的主意。王家沒有成年男子可以依靠,偏出了個三皇子的母妃,太子之位的爭奪中,他們所能仰仗的,只有嫁出去的絕色女兒。這是交易,用她自己,給三皇子換一個機(jī)會。張妄再次揪住葛昏曉的衣領(lǐng),把人強(qiáng)拖到床榻上:“朕討厭你這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陳胖子說得對,他對他太好了,這病鬼知道他舍不得他死,孜然一身,有恃無恐,不怕威脅。但張妄不準(zhǔn)備完全按著陳胖子的計劃,香爐里有迷香,他們會肢體糾纏,會情迷意亂,唯獨(dú),不再過界。他有個更長久的、穩(wěn)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