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有了身孕，后來在魔界誕下一女嬰，這個女嬰天生有一副仙骨，但是心智偏執(zhí)，像仙又像魔，所以魔族都說她是半神半魔……”

    玄燏頷首，“你告訴姝瑤，雪卉還活著，看看她什么反應(yīng)……另外你和越澤去齊天山找找雪卉，找到了把人看緊。”

    臨皋點頭應(yīng)了。

    玄燏交代完，起身回屋，昨夜折騰得晚了，小仙女還在睡，抱在懷里軟綿綿的。

    清無感受到他，迷蒙地睜開眼。

    “臨皋來了?！毙吐暤?，給她套上外衣。

    清無頓時醒透了，慌忙起身快手快腳穿上衣服，下了床光著腳就往外跑，出了屋門，就看就見臨皋白色身影，郁郁地背對著她坐在桌旁，一旁茶壺冒著縷縷白煙，遠山浸雪，朝霞漫天，恍惚之間仿佛回到凜山，她的腳下遲疑了。

    臨皋舉目望著遠山，心下正感嘆這山水之景秀麗美妙，聽見身后的動靜，轉(zhuǎn)身過去瞧她，半年之前，若有人告訴她，清無是化煙，她連想都不敢想，如今，就是清無否認自己是化煙，她都不相信她。眼前的女子，柳眉鳳目，瓊鼻朱唇，姿態(tài)嫵媚風流，可不就是她等了兩千多年的人。

    “臨皋……”清無輕聲道。

    竟然連聲音都尋回來了，以前聲音輕糯，此時卻透著嬌媚。臨皋頓時紅了眼，哽咽道：“化煙……”說著，緩緩起身向她走過來，想碰一碰她的臉，手伸到一半就退了回去。

    清無抓著她縮回去的手，拉著她坐在門廊屋檐下。

    “鹿吳山如何？”清無先打破了沉默，輕聲道。

    臨皋垂著頭，壓下心中酸澀，緩緩道：“挺好。再也不用喝雪釀那樣低烈的酒了……就是景色沒有你這里美?！?/br>
    清無莞爾，道：“為何現(xiàn)在才來找我？”

    “……我在查姝瑤的事情……你的傷才好，身體又需要養(yǎng)……所以……”

    “本來是我和玄燏的事情，卻要你費心了……”

    “沒有的事。你受她一劍，我也有責任……要是我早一點認出你，或許就沒有那么多后來的事了……”

    “這也本不是你的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你在凜山那寒冷的地方等我這么多年，我本來就很愧疚。”

    “那有什么，天界本就不容我……再說，我不是還是等到你了？雖然沒認出來……想來還是玄燏對你情深，明明不記得你，還是把你認出來了……他的血果然對你有奇效，才過去大半年，你的容貌就回來了，如今和以前沒什么差別了……”如今她倒是認出來了，可是玄燏已經(jīng)找到她，上一次也是這樣，她明明比玄燏早一點認識她，卻永遠是落敗的那一個。

    清無聽了有些糊涂，“他的血？”

    “嗯，”臨皋還沉浸在哀傷的思緒里，沒聽出她語氣中的詫異，脫口道：“……你受那一劍，本是救不回來的，多虧了他每日喂你血你才……”說著，抬眼就見她一臉震驚，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

    清無霎時明白了，為何她能逃過鬼門關(guān)，為何能如此之快的恢復(fù)法力，又為何容貌變化如此之大。她早應(yīng)該想到的，煦堯那日說過，玄燏在赤炎山里灑過血，所以她才有了一身神力，她當時只顧震驚，沒想到這一層。玄燏還是太嬌縱她了，把她保護得太好了。

    “你別哭……”臨皋生生看著她紅了眼圈，慌忙道：“玄燏他是天神，流些血有什么……他和妖魔干起架來，不知要流多少血……那么神奇的血白白流了，還不如給你呢?！?/br>
    清無被她逗笑了，收了心下凄然之意，轉(zhuǎn)了話頭道：“姝瑤的事查的如何？”

    臨皋嘆了口氣，斷斷續(xù)續(xù)地把姝瑤的事和泉音的事從頭到尾和她說來，清無聽了震驚不已，姝瑤做出這件事沒什么稀奇，倒是泉音會加害于她，她是真的沒有想到。

    “泉音本是個善良的姑娘，一路上幫我不少，我……”清無重重嘆了一口氣，不解道：“我不明白，泉音既然和汐若有關(guān)系，為何會用姝瑤的東西做相思引？”

    臨皋低頭道：“汐若是天后的人，我不敢查……”

    清無點點頭，表示理解?；叵胨c汐若兩次見面，水神汐若果然城府極深，在玄燏府邸的時候，她必然知道自己是化煙，卻虛與委蛇地一番做戲來探她的底，好在她當時謹慎幾句話打發(fā)了她。

    “一起用早飯吧。”正說著，玄燏已經(jīng)擺好桌子，在屋里叫她們。

    臨皋坐到桌前，感嘆早飯的精致。新鮮的rou湯熬得乳白，獸rou燉的軟糯，四喜小籠包一共四個小格子，里面盛了四種不同色彩的菜蔬，放在素色瓷盤里，既素雅又好吃；月季花似的面卷上了不同的顏色，像花束一樣擺在竹碗里，還有幾樣小菜，一些腌漬的河魚，都用精燒的瓷盤盛著。天宮上吃飯講究奢華排場，這里是山野之地，日子過得卻這般細致。

    “不知道你在鹿吳山過的如何？我這里倒是果蔬很多，我釀了些酒，你走的時候，拿幾壇子吧?！?/br>
    臨皋沒有推卻，只道：“鹿吳山還不錯，山上靈獸不少，我那山神宮里也有不少仙娥，比凜山多些活氣……就是仙娥的手藝，就沒你這里好了?！?/br>
    清無莞爾，“凜宮里吃的食材就那幾樣，又有仙娥做廚娘，我也就懶得做了，這里也就我們兩個，自然要自己動手?！?/br>
    用過早飯，清無和她在山林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山上到了初冬色彩黯然許多，好在澤湖清透絢爛，映得山上冬景別具一格。

    臨皋轉(zhuǎn)了一圈，贊嘆到：“這地方確實比天上要好，天宮上四季如春，凜山上終日冬雪，你這里四時之景殊異，與人間相似，卻比人間之景秀美千萬倍，確實是天上人間。”

    清無見她喜歡，本想留她到晚飯，臨皋堅決地退卻了，用過午飯，清無和玄燏把她送到山腳。

    “找雪卉的事不急，你們用她詐一詐姝瑤。你先去查一查當年凜宮里所有仙君仙娥的底細。”玄燏道。

    “……怎么？你懷疑汐若還安排了其他人么？”臨皋不解道。

    “是，凜宮仙君仙娥變動頻繁，想必也是她掩人耳目的手段。你去查，有什么困難找越澤?！?/br>
    臨皋點點頭，玄燏思慮周全，她之前都沒有想到這一層。“天色不早了，就送到這里吧，我化原身走，不至于讓別人察覺到?！?/br>
    清無把幾瓶酒和一些果蔬遞給她，目送她飛遠了，才和玄燏回了小屋。

    ☆、割血

    伴著落日余暉，徐徐往山上走，她和玄燏過了半年世外桃源的日子，每日過得很愜意，可是枕澤山之外，還有許多事在等他們。

    “汐若她……為什么這么恨我？她滅了我的赤炎山，合該是我討厭她才對。”山林里的枯葉鋪了一地，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

    玄燏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