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有一瞬。

于是謝菲爾德去圖書館里找到了最基礎(chǔ)的魔法書，把治愈術(shù)的咒語背了下來。然后對遲朗用了治愈術(shù)，他的魔法水平比喬伊斯高，所以此時用了治愈術(shù)之后，遲朗背上的傷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fù)。

這是他第一次用治愈術(shù)，也許也是最后一次。

謝菲爾德替遲朗拉上了被子，他的動作很輕。

他想，無論是黑暗里還是陽光下的玫瑰，都是他的。

他的玫瑰。

10.夢想破碎

遲朗差點以為自己會一夢回到現(xiàn)代，可他醒來時仍然看到的是寢室里的壁爐。然后他看見謝菲爾德站在他的床邊?？諝饫锔又拿倒寤ㄏ恪?/br>
遲朗眨了眨眼，好像才回憶起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啊，你沒什么事吧？”

謝菲爾德怔了一下，他極其緩慢地，微微地笑了笑：“我沒什么事?！彼麤]有想到遲朗醒來的第一句話會問這個。

遲朗的臉色忽然變了變，整張臉皺起來，弱弱地叫了句：“謝菲爾德……”

“什么事？”謝菲爾德走近了幾步。

“你你你幫我看看……”遲朗轉(zhuǎn)過了身，指了指自己的后腦勺，“頭發(fā)，頭發(fā)啊，那天頭發(fā)有沒有被燒到啊！”

……

謝菲爾德沉默了好一會，生硬地回他：“沒有?！?/br>
遲朗也覺得自己的動作有點浮夸，解釋了一句：“見諒……我們家鄉(xiāng)的人都對頭發(fā)比較在意?！?/br>
……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遲朗終于想起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的處境。

“離期末考核的話，過了三天。”

遲朗：“完了……懷特太太會殺了我的……她不知道要扣我多少錢……”他哀嘆完，又問：“那天雖然我失敗了，那你的考核通過了嗎？”

“喬伊斯上報結(jié)果的時候，說我們都通過了?！?/br>
遲朗非常驚訝：“喬伊斯……他居然會……”

“米迦，”謝菲爾德打斷了他，以謝菲爾德平日里的作風(fēng)，是不至于這樣打斷別人的話的。

“你不問一下自己的傷勢嗎？”

遲朗頓了一下：“我覺得自己還好吧，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和平時的感覺差不多?！?/br>
謝菲爾德的語氣不是很好：“是嗎？要不是治愈魔法的話，你應(yīng)該會死在喬伊斯的魔法下?！?/br>
遲朗覺得“死”這個詞語有些刺耳了，他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不過謝菲爾德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不太妥當(dāng)，他將視線移向了窗外，又露出了平時的那種笑容。

“抱歉，我的話說太重了。而且那天本來是我的錯，是我分神導(dǎo)致防護(hù)魔法有了差錯?！彼f，“既然你已經(jīng)沒事了，那我就先出門了。”

“謝菲爾德，”遲朗叫住了他，“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那天那個火焰落下來的時候，我是覺得它會傷到你，所以把你推開了……但是我沒有料到會讓自己受傷……”

他說得有些亂，只是謝菲爾德一直注視著他，很耐心地聽他說完了。

“我不是抱著即使讓自己受傷，也要救下你的想法，受傷是因為我自己不小心……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br>
遲朗覺得自己應(yīng)該解釋清楚，他既然沒有過舍己救人的想法，就不應(yīng)該讓謝菲爾德這樣誤會。

“我明白。”謝菲爾德微微笑著說，“你好好休息吧。”

*

自那天和謝菲爾德的對話之后，遲朗這幾天都沒看見他。

遲朗有時候會覺得有些孤單，但更多時候又陷入了對金錢的渴望之中。懷特太太對他的遭遇表示了同情，但在金錢上仍然扣了他的酬金，而遲朗還惦記著欠喬伊斯的五十個銀幣。

在一個陽光明媚，微風(fēng)和暖的下午，遲朗心情還不錯，如果沒有遇到喬伊斯的話。

“等這個假期結(jié)束我再把錢還給你吧?！边t朗遇到喬伊斯的時候，本來想繞道走，但喬伊斯一直跟了上來。

期末考核結(jié)束之后有兩個月的假期，遲朗是打算這個假期再去找一些兼職的。

喬伊斯卻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用了。你不用還給我了?！?/br>
遲朗一臉狐疑地盯著喬伊斯。

喬伊斯別過臉：“對不起……然后，謝謝你?！?/br>
遲朗往后退了幾步，喬伊斯說“對不起”還勉強能理解，說“謝謝”實在理解不了。遲朗深覺自己和喬伊斯腦回路不一樣。

喬伊斯看著遲朗：“你的傷還好嗎？”

“還好吧?！?/br>
喬伊斯把積攢在心里的疑問問了出來：“你那天身上沒有防護(hù)魔法……后來我用治愈術(shù)的時候，也覺得你身上一點魔力也沒有……”

遲朗在心里嘆了口氣，面上沒有流露任何的情緒：“前段時間受了些傷……然后，然后，然后……”

喬伊斯期待地等著他的“然后”。

“然后我就不會魔法了?！?/br>
……

氣氛一度有點尷尬。

喬伊斯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壓下了火氣。他雖然覺得遲朗這個說辭非常不靠譜，但是他猜測遲朗應(yīng)該是有什么不方便說的理由。

“所以你現(xiàn)在沒有任何能抵御魔法的手段？”

“……差不多吧……”

“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教堂？”

哈？這什么鬼發(fā)展？遲朗又往后退了幾步。

喬伊斯：“我有一個騎士朋友在教堂職守，我可以問問他，你能不能跟著學(xué)一些劍術(shù)?！彼ｎD了一會，“我只是希望以后自己用魔法的時候，不用擔(dān)心會隨手把你給殺了?！?/br>
遲朗的眼睛亮了亮，他心里又燃起了對于擁有超自然力量的希望，飛快地點了點頭：“什么時候去？現(xiàn)在嗎？”

*

于是他們那天去了澤弗納爾城里的教堂。

教堂修在城中心，教堂外圍了一圈的銀橡樹，而在茂盛的樹葉交錯中露出了教堂的白磚。

遲朗一路上其實是有些激動的，在他見識過魔法的魅力之后，也為自己不會魔法感到了一些遺憾。既然來到了一個劍與魔法的世界，他始終還是向往著能掌握一些超自然力量，起碼有一些戰(zhàn)斗力。

魔法師的力量來自于對自然界中能量的掌握，而騎士們的力量源于信仰。騎士們本質(zhì)上歸于教堂管理，由信仰光明之神而被賦予力量。

喬伊斯把他那位騎士朋友叫了出來。

騎士先生穿著銀白的輕甲，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遲朗，皺了皺眉：“你看起來沒有什么劍術(shù)的天賦啊。”

一針見血，字字扎心。

不過騎士先生還是沒有馬上放棄他。

他把遲朗帶到了據(jù)說是新入門的劍士們練習(xí)的地方，和遲朗比劃了一番。

遲朗完全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

騎士先生又皺了皺眉，還是沒放棄他。

騎士先生又把遲朗帶到了教堂里，帶著遲朗做了一下午的禱告。

遲朗在這充滿神學(xué)氣息的氛圍里，昏昏欲睡。

最后騎士先生得出了結(jié)論，遲朗同學(xué)劍術(shù)上難有作為，神術(shù)上天賦平平。

遲朗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