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靈鬼和惡鬼有鬼力波動,怨鬼會有怨氣殘留,而只是離體狀態(tài)的魂魄和這三種都不相同。所以除了直接可見的狀態(tài)之外,即便是再高明的捉鬼師,也很難在沒有看到的情況下判斷出一個離體的魂魄所在。

宋思年此時也做不到。

于是即便在張嫣身旁沒看到霍曄的魂魄,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選擇守株待兔——不過這“株”是移動的，他不得不一直盯牢張嫣的動態(tài)。

特地解除固魂珠狀態(tài)跟了半天，宋思年都一無所獲——學(xué)校里張嫣的活動范圍很窄，只局限在教室、老師辦公室這固定的幾個地方里，而這些地方都絲毫沒有霍曄的痕跡。

帶著困倦熬了大半天，宋思年終于等到了四十七中的學(xué)生們放學(xué)。

努力撐起來就要合上的眼皮,宋思年一邊打著呵欠一邊靠在張嫣班級教室外的墻壁上,看著其他學(xué)生魚貫而出。

等到教室前后門人開始變得稀稀疏疏的時候,宋思年揉了揉眼——

他是什么時候把人看丟了嗎？？

宋思年心里咯噔一聲,連忙探頭到教室里面。

卻見張嫣正坐在自己的課桌后,給自己后桌的同學(xué)講題。

“……真是個好學(xué)生啊?！?/br>
宋思年很是感慨地拉回上半身，一轉(zhuǎn)頭便看見站在自己旁邊的男人。

宋思年愣了下，卻也不意外，“有什么收獲嗎？”

——

他一下午都在盯張嫣,謝忱同樣也沒閑著，為聯(lián)盟的任務(wù)在學(xué)校里外兜了好幾圈了。

謝忱搖頭。

“沒有?！?/br>
宋思年嘆氣,“我們是流年不利吧？我這兒也一點額外的信息都沒得到。”

謝忱沉默了兩秒，卻開口說：“沒有收獲也是收獲?！?/br>
宋思年：“……？”

宋思年：“這是哪門子的雞湯？吃虧是福？？”

“……不是你理解的這個意思?！敝x忱無奈地看他，“既然學(xué)校里丁點鬼力氣息都沒有留下,便說明校方所指的靈異事件并非靈鬼怨鬼或者惡鬼所為。”

宋思年想了想，“那就是……有人裝神弄鬼地鬧事？”

謝忱：“還有一種可能?！?/br>
話音未竟，謝忱抬眼看向教室內(nèi)，張嫣所在的方向。

宋思年跟著看了過去，盯了幾秒，他瞳孔一縮，猛地轉(zhuǎn)了回去：“你的意思是，學(xué)校里外之前發(fā)生的有些靈異的事情，很可能魂魄離體的霍曄做的？？”

“……”

謝忱未語，但顯然已經(jīng)是默認(rèn)的態(tài)度。

宋思年下意識地否決：“不可能，他就只是魂魄立體——對魂魄的cao控連怨鬼都不如才對，怎么可能能作出有可見的影響的事情？”

謝忱：“絕大多數(shù)確實不能，但他有些不同?！?/br>
“……哪里不同？”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當(dāng)時雖然是隔著長街，但你和我都沒有看出那是離體的人類魂魄，只以為是鬼力較弱的靈鬼或者普通怨鬼——這足以說明，他對自身魂魄的cao控能力，已經(jīng)到達(dá)頂尖。因為你也說了，離體魂魄比怨鬼還難維持形態(tài)，他卻能很完美地做到?！?/br>
“……”

謝忱：“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便是你今天提起霍曄的事情之后，我去找校方調(diào)出了之前幾起事件的檔案——非常巧地，所有涉及在內(nèi)的學(xué)生，剛好都與霍曄相識?！?/br>
男人稍作停頓，“從這兩點看，足以證明你和我在查的事情應(yīng)該完全相關(guān)了?！?/br>
“…………”

謝忱的話讓宋思年表情糾結(jié)不定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抬頭問：“可就算是他對自身的魂魄cao控能力高，也不該能以虛無的魂魄狀態(tài)做出可見行為吧？除非……”

像是想到了什么，宋思年眼神一緊。

而謝忱卻已經(jīng)點頭，接住了他未盡的話音，“除非他的魂魄本身便具有極強(qiáng)的靈力天賦，這樣一來，魂魄離體只會減少他rou體對靈力的局限，反而更有利于利用靈力進(jìn)行攻擊或者其他行為?！?/br>
“……！”宋思年表情變了幾變，最終神色莫名地看向教室里的張嫣。

里面張嫣已經(jīng)給后桌講完了題，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書包，看起來是準(zhǔn)備離開了。

宋思年忍住了上前的沖動，轉(zhuǎn)頭看向謝忱，“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那便有了解釋他為何不肯回歸自己身體的可能性?！?/br>
謝忱：“嗯。那接下來呢，你要怎么做？”

宋思年嘆氣，“這會兒可不只是我的事情，更也成了你的任務(wù)了——你想如何？”

謝忱：“既然有了明確的方向，我不必急于一時，按照你的意愿來吧?！?/br>
“好?！彼嗡寄瓴豢蜌獾卮饝?yīng)下來，“……那還是按原計劃，不能打草驚蛇……我就不信上次真是個巧合，才會撞見張嫣剛好和霍曄在一起。”

“嗯。”

……

等一個樂于助人、幫助同學(xué)解答疑難的好學(xué)生放學(xué)，絕對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宋思年趴在教室門外，盯著門里鐘表的分針，距離放學(xué)都快又轉(zhuǎn)上半圈——張嫣終于出了教室。

見狀宋思年眼睛亮了起來，但他并沒有立即跟上去。

等親眼瞧著張嫣走下樓梯，宋思年才找了個角落重新啟用了固魂珠，然后追著張嫣離開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出了教學(xué)樓，走過大道，離開學(xué)校，再沿著大街小巷往張嫣家里的方向走。

不知是晚上甘城的人流過于密集，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眼看著按照資料上的路程已經(jīng)走了大半，宋思年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霍曄的蹤影。

……難不成還真要撲空了？

宋思年微皺起眉。

他腦海內(nèi)快速過了一遍之前聽到謝忱所說的學(xué)校里近期發(fā)生的“靈異事件”，想著想著，一個想法就浮現(xiàn)出來。

宋思年唇角一勾，垂手溫柔地?fù)崦艘幌伦约菏滞笊系木G芽芽兒——

“樹啊，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這說法你聽說過嗎？”

老樹：“…………”

老樹：“答案可以是沒聽說過嗎？”

宋思年微微一笑，語氣溫柔，“當(dāng)然，不可以?！?/br>
老樹：“…………”

它長長地嘆了口氣，“主人，您說吧，又要讓老樹我做什么苦差事了？”

宋思年笑瞇瞇的，“之前謝忱給我的資料里，張嫣回家的路線你還記得吧？”

老樹不情愿地開口：“……記得?！?/br>
宋思年：“很好，我記得再往前面走…………”

宋思年嘀嘀咕咕地給老樹這樣那樣布置了一遍，然后就滿意地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樹條，“乖啊，等你的好消息，”

老樹：“……”

盡管心不甘情不愿，老樹還是扭了扭身子，嗖地一下貼著街道地面“飛”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