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
神界閑來無事時(shí),便會觀賞人界之事以解煩悶。人界之眾,千千萬萬,倒比神界要有趣的多。于是,他們無意中便發(fā)現(xiàn)了這個豐饒?zhí)降牡胤健璩恰?/br>黎城百年如一日,除了偶爾受到一些匪類的干擾,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個宜養(yǎng)的城邦,悠然安穩(wěn)度日。歷代的城主雖為世襲,可從來都愛民如子,也深得城民愛戴,如此太平,甚至到了不為人所理解的地步。一日,二人就此問題,竟也產(chǎn)生了一些爭論。作為妻子的水神開始質(zhì)疑起了這種兩相安好的形勢是否能夠長久。“在城民和城主之間的這種良好氛圍定不能夠長久,無非是虛假的太平罷了,一旦有了變故,引起城民不滿,輕易地便會失去對他們城主的景仰與信服,眾人不過是因?yàn)槌侵黜槕?yīng)了自己的心才裝作一副認(rèn)同的樣子?!?/br>丈夫山神卻并不認(rèn)同。“歷屆城主在城民中都有極好的威望,現(xiàn)下這個,比及之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之間的信任是長時(shí)間建立起來的,想來不會并不會輕易的改變。就拿神界做比,幾百年前的浩劫,崇吾大人死去,現(xiàn)如今神界眾生哪一位又不懷念他?”“可人卻不同于神,神無須維持自身的存在,天生便可毫無負(fù)擔(dān)地行走在世間。可人生存在世間,卻有生活之重必得擔(dān)負(fù),舉動不由自身?!?/br>“可人非草木,孰能無心?”“你若是不信,我們便打個賭如何?”“賭什么?”“便賭人的忠貞?!?/br>.......洞悉了真相的蕭冥像極了失去理智的獸,他闖進(jìn)了兩位神祗的住處,毫不猶豫地殺死了那兩個引起了天災(zāi)的罪魁禍?zhǔn)住?/br>他心中沒有一絲愧疚,滿腦子都是那日站在高處所見到的種種慘象。還沒走出那二人的殿內(nèi),蕭冥便被聞訊而來的眾神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他雙眼通紅,胸中是滿腔的怒火與不甘,和眾神纏斗了起來,最終被開陽帝君擒住,關(guān)進(jìn)了監(jiān)牢之中。蕭冥隔著透明的屏障,滿心焦灼地跟開陽帝君解釋著那對夫妻用自己的神力到底做了些什么,以及他親眼所見的慘狀。可弒神本就是大罪,在于蕭冥纏斗中受了傷的眾神也不肯放過他,必要帝君將他囚禁個百年以上方才合規(guī)矩。“帝君,神祗竟因自己天生優(yōu)于人界的能力便任意將之施加于人身上,這難道合理嗎?您沒見過黎城到底是怎樣的一番景象.......我不能被關(guān)在此處!黎城眾人已是走投無路.....我.....”縱使開陽帝君有意酌情處理此事,可此時(shí)蕭冥正處于風(fēng)口浪尖上,若不如此,難以服眾。于是,蕭冥便被關(guān)了好一段時(shí)間。從一開始的滿心焦灼到憂心忡忡,最后到心存僥幸。他殺害水神時(shí),雨應(yīng)當(dāng)是停了.....若是黎然找到了別處的援助或許也可渡過難關(guān).......若是沒有......不,不可能沒有......那可是黎然.....什么事都能解決掉的......這么提心吊膽著,終于等來了開陽帝君,被關(guān)押的這段時(shí)間,從未有誰來看過他。“帝君,我什么時(shí)候能出去?”開陽帝君立在他跟前,也不回答,反問他,“這段時(shí)間,你都在想些什么?”“想出去——想黎城眾人究竟怎么樣了?!?/br>“你可有后悔過?”“后悔什么?”“被你殺掉的山神和水神,他們的孩子才出生不久。”蕭冥沉吟了片刻,道,“黎城眾人死傷無數(shù),難道便沒有失去雙親失去孩子之人?若非要說后悔,我只后悔被眾神圍住時(shí),沒有盡快脫身,被帝君拿下了。”開陽帝君皺起了眉,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回答。”“我不想對帝君說假話?!?/br>“你弒神雖有理可循,卻不能抵消你的罪狀,你可認(rèn)罪?”“蕭冥認(rèn)罪?!?/br>“我與眾神已商議過了,若是如此輕易將你放走,恐難堵悠悠之口,若你非要現(xiàn)在離開,我只能削去你的大半神力,以警眾神,你可愿意?”“如此,是否能立刻出去?”“是?!?/br>“那便請帝君動手吧?!?/br>........蕭冥重回黎城之時(shí),差點(diǎn)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他離開黎城之時(shí),城中還有幾萬人。不過是一去幾個月的時(shí)間,整個城內(nèi)只剩下了寥寥不足二百人。這些人雖衣衫破爛臟污,但一個個面色紅潤,顯然未有缺食少糧之困。他直奔昔日的城主府,卻意外地一個人也沒找到,心下一片冰涼。城中大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斷壁殘?jiān)从袩熁鹬畾?,僅存的人們,住在城主府附近新修葺的屋舍之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黎然他們?nèi)ツ牧耍?/br>正是晌午,蕭冥走近了一伙正圍著沸騰的大鍋進(jìn)食的眾人,想問個究竟。剛一走近,那伙人倒先認(rèn)出了他。“這個不是之前.......蕭冥?”眾人認(rèn)出了他,神色卻十分古怪,互相交換著眼色。蕭冥一走近,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腥味,低頭一看,是鍋里的東西沸騰著散發(fā)出來的味道。他沒多在意,向旁人問道,“大人在哪里?”那人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蕭冥心下十分不安,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領(lǐng),一字一句地問道,“大人一家到底在哪?”那人神色慌亂,扔了自己手里的碗,便大叫著讓人來幫他。蕭冥來不及閃避,便被身后的人一棍子打在了后腦勺上,溫?zé)岬难樦鶝龅牟鳖i流了進(jìn)去,眾人見他受了傷,更是一股腦地沖了過來,招招致命。“你們瘋了嗎?”蕭冥眼前忽明忽暗,一面躲避著周身的攻擊,一面十分奇怪這些人為什么會突然攻擊他。蕭冥一面只是躲,不可避免得挨了許多下,終于奪過了別人手里的木棍開始反擊。眾人又手忙腳亂地四散逃竄開來,不小心撞翻了用幾根木棍支起的大鐵鍋。鍋里白花花的東西滾了一地,那股腥味四散開來。蕭冥摸了下鼻尖,隨意一掃,眼尖地看到地上從鍋里翻出來的東西里竟然有幾根有些發(fā)脹的手指。再定睛一看,旁邊那些分明是被宰成了一截截的手臂!蕭冥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也顧不上自己還在流血的后腦勺,便快速地奔向了那些四處逃竄的人,隨手抓住了一個,毫不留情地面朝下將人摔到地上,膝蓋抵著他的背。他的聲音中帶著不敢置信的狂怒和抑制不住的纏斗,大吼著問道,“黎然呢?黎然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