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沒說話，蹲到一邊點(diǎn)了根煙狠抽。

張氏面色冰冷得看著他，道：“怎么？你怎么不繼續(xù)說了？你打電話給阿清，你怎么不打電話給于河？你讓阿清來干嘛？”

“這不是……不是他離的近嘛？于河在上海呢，他怎么來？”

“說到底，于河是你兒子，阿清就不是了？那情形，萬一他們真動起手來，阿清要護(hù)著咱們這倆老不死的，他還不得讓他們打出事兒??？你有好處就想著于河，有難就想到阿清，這世上有你這樣的爹嗎？”

張氏說著直捶心窩，連罵自己的話都說出來了。

張富貴弱弱回了一句：“你把我說成什么人了，還當(dāng)著孩子的面呢……”

張氏沒理他，霍然起身走到電話邊上，拿起聽話筒，照著墻上寫得幾個電話號碼找張于河的，張氏不認(rèn)識字，墻上寫的號碼還是別人幫記的，沒寫張于河三個字，寫得是老四，張氏認(rèn)得“四”字，找著以后，按著后面的一串號碼撥電話。

“你打電話給誰？”張富貴見她按號碼，伸長脖子朝這邊張望，沒敢過來，張氏現(xiàn)在心情不太好，他過去了沒準(zhǔn)得挨打。

張氏當(dāng)然沒回他，電話打通了以后，她就站在那等接通，那頭接通的有點(diǎn)慢，張于河一張口，聲音也有些疲憊。

“媽……”自從過年跟老太太大吵了一架，他們倆也一直沒聯(lián)系過。

張氏沒等他說完，啞著聲音道：“你趕緊的，給我回來，你們一家子，都回來?！?/br>
“媽，我最近生意上忙，我遲些再回去，再說山田回日本了，也去不了啊……”

張于河剛說完，張氏拿著電話發(fā)火：“回日本也讓她給我回來！我要問問她，問問你，這么些年你們到底是怎么教的兒子！張于河，現(xiàn)在債主都找上門了，你們不回來，就等著張旗進(jìn)牢房去吧！”

張氏說完，啪的就把電話掛了，老太太氣的捂著胸直喘氣。

郭靖靖從來沒見過這么生氣的張氏，趕緊坐到一旁摟著張氏的肩安撫：“奶奶，別氣了，

您身體不好?！?/br>
張氏趴著郭靖靖的雙肩哭了起來。

張富貴看了張氏一眼，張了張嘴，話沒說出來，電話響了，他快步過去接了電話?！踝髡唛e話：

第222章認(rèn)清自己

電話是張于河回過來的，張氏說的不仔細(xì)，他還沒聽明白什么意思呢。

“于河啊，你媽受了點(diǎn)刺激，不過家里確實(shí)出了點(diǎn)事，你快回來，旗旗呢？沒回日本？讓他趕緊回去，他外公外婆肯定也想他了，讓他回去看看老人……”

“張富貴！”張氏聽了，凄厲著一張臉看著他，“你說的什么混話，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護(hù)著他，哪天他真殺了人，你還要拿你的命去替他嗎？”

張富貴雙手握著聽話筒：“于河，聽我的，讓旗旗回日本去，你回來，你回來就行，你媽他……”

張氏一個狠勁撲過來，奪過張富貴的話筒沖張于河喊：“你要是不帶著你老婆兒子趕緊過來，你就等著給你老娘收尸吧！”

張氏說完拿起話機(jī)，把話機(jī)整個給砸在了地上，墻頭上的電話線也被扯斷了，話機(jī)的塑料殼一角，被摔出了一道口子。

張富貴也急的眼淚都落下來了，抖著手，顫著聲問她：“你這是要干什么??！”

張氏笑了笑，表情說不出的嚇人。

“我后悔啊，我好好的在家，好日子不過，盼著兒子孫子，我日日盼著他們回來，結(jié)果就盼來了這么個孫子，把自己爺爺頭給打破了，滿村子里說自己哥哥閑話，如今還鬧出個故意殺人……我上輩子這是造了什么孽啊，這輩子全報應(yīng)回來，全報應(yīng)回來了！”

張氏癱坐在地上，拿手直拍地，郭靖靖見她力道用的打，拍了幾下手就紅了，趕緊過來拉張氏，手臂一用力，肚子感到有些不適，郭靖靖一咬牙，使了把勁兒把張氏拉了起來，摟著老太太坐到沙發(fā)上，背后都滲出了汗。

張清跟郭翊接到楊泉的電話，這會兒也趕過來了，他們是走過來的，所以來的有些遲，一跨進(jìn)門，就看見屋里一片狼藉，張氏哭嚎的聲音把張清都給驚到了。

這么多年了，他從來沒見過張氏哭成這樣，當(dāng)即眼眶一熱，張口聲音也有些失了原聲道：“媽……”

張氏抬頭看見張清，一遍遍哽咽的叫著：“阿清，阿清啊……”

“媽?！?/br>
張清走過去，用力摟著張氏，張氏一把抱住張清的腰，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張富貴靠著面墻站在一旁，抖著手點(diǎn)了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一口氣能吸四分之一，煙頭的火星燒的飛快。

張氏這次是觸到底線了，她實(shí)在是接受不了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發(fā)紫，就是停不下來，郭翊看出不對，拉著郭靖靖把人領(lǐng)到一邊，低聲道：“村里有醫(yī)生嗎？最好讓醫(yī)生過來，給老太太打一針鎮(zhèn)定劑?！?/br>
郭靖靖臉頰的肌rou都繃出來了，朝著郭翊點(diǎn)了點(diǎn)頭，郭靖靖見他這樣，伸手安撫著拍了拍他的肩。

“沒事的，別擔(dān)心，有我在這，不會出事的?！?/br>
郭翊這樣的人，年齡跟閱歷，包括身份地位都擺在那兒，他的一句話，對郭靖靖而言，也是一劑鎮(zhèn)定劑了，郭靖靖當(dāng)即松開牙關(guān)回道：“我知道，翊叔。”

郭靖靖走到門外，給王江民打了電話，幸好王江民還在村里，郭靖靖跟他說了一下張氏的情況，王江民說他最多十分鐘就到。

掛上電話，楊泉走到他身邊，問他：“怎么樣？你沒事吧？”

郭靖靖搖了搖頭：“沒事，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說句實(shí)話，要不是楊泉在，這會兒門口的鬧劇還沒收場呢，楊泉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霸蹅冎g還用說謝謝嗎？怎么樣？這件事，用不用我……”

郭靖靖搖了搖頭：“不用，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犯的錯負(fù)責(zé)，對張旗，我本來就不欠他什么，我只要我奶奶沒事就行。”

楊泉含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shí)他也不想幫張旗，他可沒忘記之前郭靖靖差點(diǎn)因?yàn)樗鍪?，不過，如果郭靖靖要幫，他也沒辦法，只能出手，雖然他心里并不贊同。

好在郭靖靖并沒有，再善良的人，你得有底線，郭靖靖以后注定要跟賀梵行在一起了，賀梵行一旦得到了懸濟(jì)堂，以后巴結(jié)他的人一波接著一波，什么招數(shù)都會有，郭靖靖如果太心善，對賀梵行未必是件好事，如今看來，這點(diǎn)上他倒是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郭靖靖的善良是本分，而不是泛濫，其實(shí)這世上所有的事，都遵循著一個道理——過猶不及。

十分鐘沒到，王江民趕來了，看見張清的時候，王江民顯然有些尷尬，愣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給張氏打了一針，張清陪著她回屋里休息去了。

王江民進(jìn)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郭翊，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還有一個楊泉在，可他對郭翊就是十分的在意。

說完張氏的情況，王江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郭靖靖：“那個人是……你爸的朋友??？

”

郭靖靖順著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