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好好談?wù)勀兀慷灰覀兟?lián)手，不僅僅是哥譚……我們的犯罪，能使整個世界都陷入瘋狂！——”

    塞拉偏頭，思考片刻。

    “唔……我喜歡‘瘋狂’這兩個字，不過……我不喜歡把它變成現(xiàn)實?！?/br>
    她微微一笑，目光平靜冷漠。

    “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嗎，MR.J？”

    JOKER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巧模樣。

    “你不怕死，你沒什么缺點，我們都知道這一點，我也知道你有一個堪稱偉大的夢想，但我更明白的是，到了最后，你不會夢想成真?！?/br>
    小丑熱愛制造混亂，他以引發(fā)人類心里深藏的恐怖欲-望為傲，他想要世界陷入毫無秩序的黑暗之中，他要打破一切千年時光中建立起來的規(guī)則，他想化身一場流行疾病傳染眾人——他愿意只身挑戰(zhàn)人類文明的行為，充滿了烈士般的無畏，勇氣可嘉，卻不可模仿。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夢想的結(jié)局，所以我從來不會試圖去證明它。”塞拉淡淡開口，“絕對的無序和混亂，絕對的秩序和自由——它們從來都不可能徹底統(tǒng)治彼此。我不會妄圖去改變所謂的真理和規(guī)則，因為我知道在它們真的有所改變之前，我就會慢慢失去堅持下去的興趣，而到了那時，理想就會成為折磨?！?/br>
    徹底的瘋狂，自私，對暴力的狂熱，支配欲和毀滅欲，它們的確存在于世間而且會一直存在下去，但它們從不可能在整個人類的身上得到延續(xù)。人性固然有無法改變的黑暗，他們會分割，仇恨彼此，但最終他們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磨，遺忘，重建。這就是為什么她從來不會選擇與整個種族為敵。因為那根本毫無勝算，到頭來只不過是走向自我毀滅。

    相比而言，她只追求一段時間的小樂子，更喜歡從一個人的身上發(fā)現(xiàn)有趣的東西。而事實證明，這的確是個聰明的選擇。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JOKER的夢想會有著什么樣的結(jié)局，所以她不必親眼見證他的失敗。

    “所以，”塞拉湊近他的臉，微微一笑，“why —— so —— serious ？”

    “你瞧，J，花了這么多時間，心思和精力在我身上，到頭來所有努力都白費，甚至損失慘重……你高興嗎？值得嗎？”她問。

    JOKER一直安靜地聽著她講話，直到這一刻，他終于緩緩抬起眼來，嘴角露出一個詭譎而捉摸不透的微笑。

    “真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嗎，塞拉？”他問，聲音溫柔極了。

    她一頓。

    “你就是我，親愛的，不管你承不承認——”小丑舔了舔嘴唇，嘻嘻笑道，“你的心里住著一頭可怕的野獸，而你一直試圖關(guān)住它，只在偶爾讓讓它伸出爪子來解解悶兒，就像可愛的小蝙蝠一樣，他一直都不肯承認他其實是和我一樣的瘋子……”

    “而現(xiàn)在，我?guī)湍汜尫帕怂?！”JOKER興奮得渾身顫抖，“我不用親自去毀滅什么，我向來都不喜歡這樣——我更愛摧毀那些你們看不見的東西，那些根植在你們心里，隱秘的，無法言喻的，從不曾消失過的黑暗——”

    “那才是我，寶貝兒?！彼犷^，“一個idea，一種精神和意志，一個象征?！?/br>
    ——瘋狂就像地心引力，所需要的只是輕輕一推。

    這才是塞拉認為他是永遠無法打敗的對手的原因：永遠會有一個小丑，無法治愈他。因為人性的陰暗面永遠存在。

    連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風，她唯一更聰明的一點，只是選擇隱藏了棱角，沒有向他那樣挺身而出，公然反抗世界規(guī)則。

    某方面而言，他的確成功了——他引燃了她性格里深藏的關(guān)于瘋狂的屬性。而且恐怕需要很久她才能把它重新按回去。

    “什么是好與壞呢，塞拉？”JOKER思考這個問題，“我們置身于這個星球，生來便享有自由意志，我們可以選擇做與不做，當好人還是壞人。但有些時候我覺得大多數(shù)人之所以選擇做好人而非壞人，是因為他們害怕進監(jiān)獄，或是地獄，或者別的什么地方。有人曾說過：基于恐懼產(chǎn)生的行為沒有任何道德價值。你試過當好人，也試過當壞人，覺得當好人的感覺更棒。怎么樣才算一件壞事？——

    “——必須特別殘忍，恐怖，完全無意義，而且沒有任何動機。做完一切后我才不會留下一張名片，一枚正反一樣的硬幣，或是一個帶暗號的謎語。我只會笑得像瘋子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也許我會當個好人，也許我會壞得很純粹，誰該來準確定義我的行為？而又會來審判我是否有罪呢？也許是某個比我更強大的人——但從來不會是你——和我一模一樣的你?！?/br>
    “讓我們面對現(xiàn)實吧，寶貝兒?！彼⑿?，“我大可不必去扭轉(zhuǎn)整個世界，我只需要扭轉(zhuǎn)最可怕的那一個人的心靈……而她會幫我繼續(xù)完成這一切?！?/br>
    ……

    沉默，無聲蔓延。

    塞拉看了他許久，忽然就笑了。

    多么熟悉的手段，她心想，這不就是她曾經(jīng)對另一個人所做過的事嗎？而且她必須得承認，雖然殘酷，漫長，但的確行之有效——當然，如果不是她活得太久，見得太多，而且數(shù)次親眼目睹幾種不同的結(jié)局，她真的會淪為JOKER有史以來最成功最偉大的實驗品。

    壞就壞在，即便JOKER猜出她的來歷不簡單，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是一個輪回者，只要她想，她可以延續(xù)到近乎永恒的生命。但一旦時間這個冷酷無情的舊情人失去了它最可怕的影響力，所謂的金錢，權(quán)力，統(tǒng)治，都會變得無足輕重。支撐她繼續(xù)下去的動力，無非就是一些還未發(fā)掘到的樂子，以及輪回結(jié)束之后，對于真相的好奇。

    他將在她的身上，嘗到最慘烈的失敗。

    真可惜他永遠不會了解到這一點，否則他真的算得上是一個相當強悍可怕的對手。

    塞拉遺憾地聳了聳肩，“隨你怎么說，我們的時間很長，足夠我們兩個好好玩玩，不過現(xiàn)在么……”

    她退回幾步，用腳尖踢了踢墻角一動不動狀似昏迷的蝙蝠俠，語氣輕快，“哈羅，起床了小蝙蝠，太陽曬屁股啦~”

    在JOKER驚訝的眼神中，蝙蝠俠緩緩站了起來，不動聲色地瞪了她一眼：下手可真夠“逼真”的。

    “噢！”小丑幾乎想要為這反轉(zhuǎn)性的一幕喝彩鼓掌，“什么時候你居然找到了一個新伙伴！天哪，塞拉，我們的蝙蝠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固執(zhí)，他對所有罪犯都一視同仁的深惡痛絕——”

    “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而且我們做了一個雙方都很滿意的交易，所以……”她撇了撇嘴，“Surprise ~ ”

    有匆忙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了上來，是那群察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