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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去推門,這次——一推就開,像是什么人故意將出口留在這似的。有意思。寧逾明從這醒來看到的一切中,品出一點別樣的味道,他鎮(zhèn)定下來,整理衣冠,背起手,緩緩踱步出房間。顯然他來到了一艘船、并且是大船的內(nèi)部,根據(jù)并非此世所得的經(jīng)驗推測他醒來的那房間要么屬于船長要么也是屬于一個在船上地位非常高的人。走著走著,漸漸也遇著一些形容似水手又似悍匪的大漢,看見他嚇了一跳,馬上低頭裝作沒看到,又在寧逾明淡定自若、一語不發(fā)地朝他們和藹微笑時又驚了一驚,之后露出好奇的表情、互相沉默地交換眼色。寧逾明見無人攔他,也不去試圖與人搭話、了解處境,只是非常順暢地走出船艙,來到了甲板上。這真的是一艘很大、很大的船,心中估測的總沒有眼見為實來得震撼。甲板寬闊明亮,簡直能跑馬;爬上爬下的水手們奔忙敏捷;鼓起的風(fēng)帆和飄揚的船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但再明亮也比不過緩行至他身邊的青年唇邊的淺笑。寧逾明驚異地觀察著青年——當(dāng)然,是個熟人——他的身形挺拔,面容出色,微笑迷人,眉宇間的氣質(zhì)成熟、沉穩(wěn)、舒展,但閃閃發(fā)亮的眼睛又給他帶來一點獨屬于年輕人的神采飛揚,這和他認(rèn)識的那個疾病纏身、一步三喘,困守于方寸之間,日日葬落花飲朝露惜彩霞的小可憐幾乎不是一個人了。寧逾明謹(jǐn)慎且同時帶著一點點玩味地朝他拱了拱手,“好久不見……湛哥。”秦湛溫柔嫻雅地笑了笑,也喚他:“盼兒?!?/br>寧逾明這才感覺到一點點過去時光遺落的影子,叫他有些懷念。“我記得咱倆最后一次見面已經(jīng)撕破臉皮,倒要請問湛哥綁我來這,*有何貴干?”懷念歸懷念,寧逾明卻也懶得維持兄友弟恭的舊日模式,毫不客氣地質(zhì)問道。秦湛道:“我記得盼兒小時常常吵著要出海當(dāng)什么海賊王,還要挖寶埋寶,怎么如今到了海上竟如履平地,一點兒也不見高興呢?”“戲語玩笑而已,哥哥何必當(dāng)真?!睂幱饷鞯馈?/br>“我當(dāng)真了!”秦湛突然拔高聲音,“不管是盼兒說的還是我說的,我全部都當(dāng)真了!你說過想和哥哥一起去看繁花世界,我也早說過要帶你走,拖到如今、如今已是……”秦湛聲音漸漸低下來,他低頭輕喘了會,待抬起頭來又是一臉溫雅從容,只是目光空茫、瞳孔微縮,咬了一點下唇撐出的微笑帶著病氣?!拔衣犝f,你要成婚了,是不是?”原來是因為這個發(fā)瘋。不過寧逾明也不想耗費口舌特地解釋他其實拒絕了賜婚這件事。*于是他答:“與君無相干吧?!?/br>“怎么沒關(guān),”秦湛忽然快樂地笑了,垂下的眼睫羞澀地輕輕顫動,神色又憐又美,“我二人既要成婚,定要好好準(zhǔn)備一番。哥哥這些年在外頭打下了不少基業(yè),全部給你……盼兒,今后你我夫妻一體,天下無處不可去,何其快哉?!?/br>啊啊出現(xiàn)了出現(xiàn)了秦湛聽不懂人話熱愛自說自話的神經(jīng)病人格……話說誰要和他結(jié)婚?。???寧逾明差點沒給他跪了,只得抽動嘴角伸手把人拉進懷里,電光火石之間另一只手里泛著寒光的匕首(從路遇的水手那摸來的)已抵上秦湛的脖頸。他本來準(zhǔn)備很裝逼很冷酷、但現(xiàn)在只能郁悶和脫力地說出早想好的的臺詞:“我為刀俎,你為魚rou,湛哥,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劻??!?/br>秦湛好似沒看見似的,微微瞪大了眼,露出喜不自勝的模樣,雙手自發(fā)地環(huán)住了寧逾明的腰。周圍原本默默豎起耳朵聽八卦的水手沒有戀愛腦,因此如同一個神志正常的人那樣表情嚴(yán)肅地圍上來,手按腰刀,匪氣外泄。……八成真他媽是幫海盜。沒等寧逾明威脅秦湛把他放了,秦湛靠在他胸前喃喃道:“盼兒,我、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治好了病*,有很多屬下、很多錢……我知道你喜歡風(fēng)姿出眾的君子,我有努力學(xué)……”說是要學(xué)做君子,秦湛到動情處,又忍不住重復(fù)當(dāng)年行徑,抬頭要行那強吻之事。寧逾明皺了皺眉,手下匕首用力提醒他小心喪命。然而只聽水手們齊齊的抽氣,他沒防備秦湛不管不顧地挺著脖子非要親上他,叫秦湛脖子被割得鮮血橫流,只因他撤刃得快,才沒當(dāng)場被割喉。秦湛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和少年時無限重合了,他眼中有一絲血色,也同他年少時強自掩藏在云霞般的麗色下,卻又在眼波流轉(zhuǎn)中不經(jīng)意泄露的凌厲之色一模一樣。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秦湛被推開扭著手面朝外反制住后,滿足地舔舔嘴唇,低低狂笑出來。……救命,這是怎樣一種堅持到死也要耍流氓的精神。原諒他是個凡人,真的理解不了神經(jīng)病的內(nèi)心世界?。。。?/br>作者有話要說: *前指本來不可能發(fā)生卻在ifworld中強行發(fā)生的事。第103章番外.他山之玉謝珣還沒喝眼前這碗藥。不過是老毛病,一絕后患的虎狼之藥,毀去他身上所有坤者不同于庸者的性|征,也毀去他的健康。每隔三月,便要從腹中、后脖、鼻腔三個部位傳來要人命的疼痛,唯有喝下特制的湯藥能夠抑制。他做官后在京中賃的宅子不大,又一貫喜清靜,因此沒買僮仆,只雇了一個為他做一日三餐、定期灑掃房間的老mama。老mama熬好了藥,在爐上溫了小粥小菜,碎碎地囑咐他喝藥、吃飯、修養(yǎng),千萬不要又熬夜看卷宗,才嘆口氣,把這個滿面病容、臥床不起的年輕人孤零零地扔在這個樸素凄涼的小宅子里,自顧自蹣跚地家去了。謝珣在床頭點起一豆?fàn)T火,想起白天里昔日的青云同窗聯(lián)袂來探望他,話里話外,體貼的小心翼翼。他知道他們交換的眼色中暗藏的密語是什么,也知道他根本不會來。但還是忍不住,抱有一點點期望。真的忍不住。太痛了。鼻腔里有血腥味,后脖深處的骨血仿佛被刀子挖開碾磨,腹中絞痛至每喘一口氣都好似肝腸寸斷。謝珣的汗水從額前滴下,他終于咬不住牙,從口中泄出一點沒按住的輕哼。謝珣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效果立竿見影,疼痛如潮水褪去,他卻仍舊閉眼咬著牙手指扯住被單,像是忍耐什么、等待什么、期待什么。謝珣睜開眼,秦既白的臉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是怎么悄無聲息地進來房間的?“班助好辛苦的樣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