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音比剛剛要低了很多。

    “你進她空間為什么還要刪除記錄？”

    越溫罕見的沉默了一下。

    “不想被她看到。”

    他身子又靠回去，“她人不在這里，去芝加哥住了?！?/br>
    “哦……”周清幸點進去看了一下。

    對方的頭像是個留著漂亮黑發(fā)的亞裔女人，背景圖是一家四口的照片。

    看到這里，周清幸突然明白了，這是越溫最隱秘保守的事情。

    她把手機放下，沙發(fā)上的人還是很安靜，他長睫半垂，遮蓋住眼底的情緒。

    “越溫？”

    男生偏了下頭，發(fā)絲散開，淺瞳色的眼眸里黯黯然然。

    周清幸：“對不起啊……”

    那是少年人的疤痕，藏得很深，被一層又一層的顏色覆蓋住。

    這樣被暴露出來，他應(yīng)該是不高興的。

    “沒事啊，反正也很多年了，我只是有時候會看看。”

    “你現(xiàn)在這么優(yōu)秀，她的損失。”

    越溫淡淡笑了下。

    “嗯，她的損失?！?/br>
    越溫的內(nèi)心應(yīng)該是很柔軟的人，周清幸想，拋棄自己的孩子，又跟別人成家的母親，他竟然還會一直自虐的去關(guān)注。

    換做是她，絕對不會這么若無其事的說出來的。

    “越溫，你脾氣為什么這么好？”

    “好嗎？”

    周清幸點點頭，“都有點圣父了啊?！?/br>
    “……什么啊，你還是我女朋友嗎?！痹綔剜洁炝司?，胳膊架住她，將周清幸環(huán)在胸前。

    他很深地呼吸了一下，“我以前脾氣很差的?！?/br>
    “有多差?！?/br>
    “不良少年，曠課打架紋身染發(fā)的那種?！?/br>
    周清幸抬了下頭，看他眉眼帶笑，“你以前這么帥？”

    男生笑出聲，貼著胸腔聲音帶著微震，特別近。

    “那時候我爸經(jīng)常打我媽，然后我也很叛逆吧，她就走了。”

    越溫突然把她抱得更緊，周清幸能感覺到他這句話里隱藏的那種……

    將自己困住的自責。

    “不是你的原因?！彼f。

    “有的，那時候我要很好的話，她可能不會走的?！?/br>
    越溫又放松了力度，“我也經(jīng)常讓她哭，很差勁?！?/br>
    周清幸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抿了抿唇，回抱住越溫。

    這種創(chuàng)傷讓很桀驁的孩子變得特別溫柔，周清幸突然覺得，這份溫柔是把心臟強行放到了最外面，所以他總是很脆弱。

    “傻?！彼偨Y(jié)了一個字。

    “嗯……”

    越溫聲音悶悶的，“而且你平時對我好差，我還這么喜歡你，傻到爆了?！?/br>
    周清幸動了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頭，“傻子你要不要吃東西？”

    *

    越溫家里的冰箱里除了飲用水和聽裝酒，就沒什么吃的。

    她在冷藏柜里翻找了半天，也就幾把小青菜和一些意大利速食面。

    “放了多久啊……”她看了下后面的保質(zhì)期，還好，沒有到。

    周清幸直起身子，抱著蔬食去廚房。

    見了廚房里的東西，周清幸已經(jīng)確定廚房是擺設(shè)。

    案板的紋路都是干凈的，吸油煙機和流理臺一塵不染，連個煙火氣都沒有。

    “你喜歡吃湯面還是拌面？”

    她問了下客廳里的人。

    “我不挑的啊?！?/br>
    越溫看她在系圍裙，深藍格子，心里越來越癢。

    在沙發(fā)上躺著裝大佬沒兩分鐘，越溫就忍不住踩著拖鞋去廚房了。

    *

    鍋里小灶開著火，洗的干凈的小番茄全都切成了小片，裝在透明玻璃碗里。

    周清幸低頭正在處理青菜上的老根。

    她手指很細長，拿刀切菜看上去行云流水的熟練。

    “你好厲害?！?/br>
    越溫湊過去，笑：“阿幸太賢惠了?！?/br>
    周清幸把刀舉起來，隨手塞了一個小圣女果在他嘴里，“去外面，很礙事啊你?！?/br>
    越溫：……

    *

    廚房里的聲音細碎，這種感覺特別懷念。

    越溫閉上眼，窩在沙發(fā)上安靜的聽，心里好像有很多豆莢，一起砰地脹滿開裂。

    過了會，腳步聲過來。

    “你睡著了？”

    “沒有。”越溫立刻笑著坐起來。

    周清幸把兩份拌面放桌上，發(fā)現(xiàn)對面越溫坐的端正，兩只被包扎嚴實的手，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膝蓋上。

    眼睛很亮，非常期待地盯著她看。

    越溫：“你得喂我，我手不能拿叉子?！?/br>
    周清幸：……

    “好像在喂廢人。”周清幸真就卷起來一團，遞到他唇邊。

    越溫叼住，牙齒接觸叉面的輕微震動，讓周清幸手指微蜷。

    “好想被你養(yǎng)著啊。”越溫笑。

    周清幸一手撐著下巴，另只手繼續(xù)卷給他。

    “怪不得他們都喊你越少，果然很適合?！?/br>
    越溫慢慢咀嚼著，他吞咽下去，“那你是少夫人嗎？不過我還是喜歡養(yǎng)著你?！?/br>
    周清幸扯了下嘴角，自己塞了一口面。

    “阿幸？”越溫突然又喊她。

    “嗯？”

    “過來點?！?/br>
    周清幸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結(jié)果剛靠近一些，唇邊便被對方舔了一下。

    周清幸：“……你是不是等很久了?！?/br>
    越溫饜足，“昂?！?/br>
    *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里十二點多。

    周清幸去廚房收拾，接了個電話。

    “嗯……不回去了，奧琳，麻煩你?！?/br>
    越溫耳朵支棱的靈敏，聽到這，幾乎能搖尾巴。

    越溫：“你在我這睡？”

    “不行嗎？”周清幸掛了電話洗碗。

    后面的人這時倒變得非常矜持。

    “那我睡沙發(fā)，床給你?！?/br>
    周清幸回頭，笑了笑。

    “一起吧?！?/br>
    *

    一起吧……

    越溫先洗的澡，他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熱情的周清幸。

    他的阿幸sao起來一點都不悶了。

    空調(diào)安靜運行，厚實的窗簾拉緊，柔和小夜燈把白色柔軟的被子照成單橘色。

    越溫其實很累了，但是大腦還是很興奮。

    等周清幸吹干頭發(fā)進來，男生臉埋在被子里，黑色微卷的頭發(fā)露出來一點。

    有時候越溫很像個，非常脆弱的小動物。

    她過去，很輕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

    身子突然被對方撲倒，越溫手撐在她頭邊，小動物現(xiàn)在非常興奮地舔了舔她的側(cè)臉。

    越溫：“你別老勾引我啊?！?/br>
    周清幸自下而上淡淡看他，“晚安。”

    越溫：……

    周清幸閉了眼，越溫想好的所有行為還沒付諸行動，便被對方潑滅。

    “親親再睡吧?！?/br>
    他俯在女生唇邊。

    周清幸翻了個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