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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挑撥,李家和永寧公主之間的這把火,遲早是要燒起來的。而且之后都不必別人動手,他們自己就能把這把火越少越旺,直到把他們自己都燒個干干凈凈。 倒是她離開國公府后,她頻繁的想起姬蘅那一日提起過的夏郡王。姬蘅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個人,而且對這個人的態(tài)度,姜梨以為,姬蘅表現(xiàn)的實在太奇怪了。但夏郡王離開燕京城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足以讓原本認(rèn)識他的人離開人世,甚至當(dāng)年讓夏郡王去西北的先帝也都不在了。能知道他的人寥寥無幾,姜梨也沒有任何渠道可以了解這位陌生的郡王。 她不能詢問姜元柏,姜元柏聽她問起這人,未免會想到更多,還會生出懷疑。姜梨卻還有一人可以詢問,便是薛懷遠(yuǎn)。她到葉府去看薛懷遠(yuǎn)的時候,順便就問起一些夏郡王的事。薛懷遠(yuǎn)雖然知道的也不多,到底也知道一些傳言。而且薛懷遠(yuǎn)不會問姜梨為何要打聽這些事,姜梨問什么,他就說什么,態(tài)度溫和,一如往昔。 姜梨恍惚回到了從前的日子,蒙受父親的教誨,慢慢長大成人。 這般安靜的時光,轉(zhuǎn)眼就過了快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右相府上積攢的動靜,也該到了收獲的時候。 …… 右相府中,近來算是有樁喜事。 燕京城人人都曉得永寧公主嫁到右相府上月余,就有了身孕。這是李家的福氣,也是李家的喜事。皇上都吩咐李家,要好好照顧永寧公主。于是李家的仆從幾乎是要把永寧公主當(dāng)天上的神仙給供起來了,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旁人看了也都得說,這公主嫁人就是不一樣,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桎梏,反而越發(fā)瀟灑起來。 永寧公主住在右相府里,補品源源不斷的送來,安胎藥每日也吃著,看上去李家對這個孩子也算是關(guān)懷備至。但不知怎的,永寧公主總覺得,李顯每次看自己的小腹的目光里,沒有半點溫情,反而透著一股冷漠。 這令她十分不安,總是疑心李顯發(fā)現(xiàn)了這孩子的身份。梅香一直在寬慰她,只說若是李顯真的發(fā)現(xiàn)這孩子不是李家的子嗣,怎么會這般照顧永寧公主的身子。李家得了消息,定然會討個說法,畢竟李家沒錯,絕不會忍氣吞聲。 永寧公主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安心的養(yǎng)起胎來。她摸著自己的小腹,道:“再過幾日,這孩子就三個月了?!?/br> 三個月,看起來像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但永寧公主可算是好好地經(jīng)歷了一番事。先是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子,然后是求皇帝賜婚不成,反而嫁給了沈玉容。新婚之夜想方設(shè)法蒙混過關(guān),之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總算是給這孩子的出現(xiàn)編造了一個完美的理由。這里的每一件事做的都不輕松,她總是提心吊膽。 永寧公主自來沒什么好怕的,但這段日子實在難以放心,總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加之面對沈玉容的無情,還有懷了身子的不適,短短幾月時間,嬌艷的容顏也枯萎了,顯得憔悴又虛弱,不復(fù)以往的美麗。 她攬鏡自照,不由得喃喃自語:“這個樣子,沈郎看了,怕也是會嫌棄的吧……” 她突然想起薛芳菲來,說起來,薛芳菲私通一事之后,被禁足在府里,生了場“大病”,日日用藥澆灌著,也憔悴起來。她去見薛芳菲最后一面時,薛芳菲已經(jīng)不復(fù)從前的明麗了,然后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自怨自艾,甚至于連一絲絕望也沒有。她平靜的同自己說話,眼神明亮。 也許就是那份從容,卻更加激怒了永寧。 永寧看著鏡子里自己狼狽的模樣,想到那個到了絕境卻越發(fā)凄艷的女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無名之火,她把鏡子一摔,莫名的發(fā)怒道:“不想呆在屋里了,出去走走吧?!?/br> “好?!泵废阙s緊過來攙扶她。 右相府里的下人看見永寧公主,都要紛紛行禮的,但永寧公主今日看見人便覺得煩悶,只覺得來來往往的人晃得眼花,越發(fā)覺得惱火。而且不知怎么的,出了屋子后,她總覺得心跳的很快,像是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一般。 她讓梅香扶著她往李顯的院子那頭走去。 李顯的院子雖然偏僻,好在很安靜,那里沒有別的下人。只有關(guān)了一個書房的啞巴,啞巴不會說話,況且她也可以不進(jìn)書房,就在院子里走走,也能暫時清凈一會兒。 李顯的院子不知是不是被李顯特意安排好的,走了一段時間的時候,便一個下人也看不到了。再走十幾步遠(yuǎn),大約就能看到李顯的院子。永寧公主道:“李顯倒是會挑地方?!?/br> 梅香正要說話,突然間,身后的草叢里,突然跳出一人,梅香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被那人一手刀劈向后頸,暈了過去。永寧公主大叫一聲,那人又伸手狠狠地一推永寧公主,草叢的后面是裝飾用的臺階,約有五尺高,永寧公主被這么一推,一下子跌到下去! 她大叫一聲,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 …… 右相府在這個和平日一般無二的夜里,突然忙碌了起來。 宮里的太醫(yī)得了消息,急急忙忙深夜便往右相府上趕。這可是成王的meimei,永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帶著皇家血脈的,要是出了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但替永寧公主把過脈后,這太醫(yī)也只能搖頭,對著李顯長長嘆氣。 李顯就明白過來,永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他立刻做出一副沉痛的表情,仿佛一個字也不愿意多說。還是李濂和李仲南將太醫(yī)送走的,他坐在永寧公主塌前的凳子上,看著永寧公主,幾乎要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這一個月來,李顯準(zhǔn)備了無數(shù)種辦法,想讓永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不小心”滑胎??蔁o論他怎么做,永寧公主最后都安然無恙。那些潑在地面上的油,熏香里點著的可使人流產(chǎn)的藥,以及吃食中不動聲色添加的藥材,通通都沒有用。想來是永寧公主實在很緊張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任何東西都不假手于人,以至于那些都沒有派上用場。 李顯覺得很頭疼,他不能用明目張膽的表現(xiàn)來剝奪這個孩子,否則皇家會怪責(zé)他們照顧公主不力。但就這么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永寧公主的孩子就會越來越大,孩子越大的時候,流產(chǎn)就越危險。雖然所有的李家人都不會為永寧公主的死傷心,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們還需要永寧公主來維持和成王的關(guān)系,讓成王以為欠了李家而對李家心懷愧疚,從而補償他們。 因此永寧公主不能死。 本來還在為此事焦頭爛額,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永寧公主落胎,沒想到今日突然聽到他院子附近傳來人的尖叫。等跑過去后下人才發(fā)現(xiàn),永寧公主和她的婢女倒在地上,婢女昏迷,永寧公主倒在臺階下,身下全是血跡。 起初李顯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