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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雙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

分卷閱讀26

    一毫違心做作。

“你來了?!?/br>
那人卻不語,只定定站著。

月光樹影凄迷,連帶著人亦一起沉浮。

何必呢?

良久,那人慢慢靠近,將一壺兩杯置于床上。

他雖不言,蕭煜卻明了。怔忡半刻,扯出一個(gè)笑容,坐了起來。

蕭煜的傷,他們都明白,只要止了血,傷口愈合便無大礙。蕭煜連日不起床榻,不過是不愿起罷了。

不愿起,現(xiàn)下卻起了。

蕭煜拿過一只晶瑩白石酒杯,遞到他面前,只微微笑著而不愿多說一句。

若是懂,一句便嫌多。

那人提壺,為他斟滿,又為自己盈杯。借著月光,兩人便碰起杯來。

酒過三巡,那人放壺,依舊是那白梅孤傲清冷的模樣,道:“王爺,李容若就此別過,還望……后會(huì)無期?!?/br>
三杯淡酒,一年光景,所有相拖相欠,全然無聲消散。

你道他李容若是何人?本便是冷情之人。

你道他蕭煜又是何人?本便是腹謀之人。

既如此,三杯淡酒,亦已嫌多。來往不算,各自馳騁,終究是好事罷?

他看他頭亦不回地翻出窗去,而后不留一絲風(fēng)聲。

多么靜寂孤獨(dú)的夜啊。

從此,便后會(huì)無期么?可李容若你可曾知,何為“來日方長”?

蕭煜嘴角弧度深了深,閉目。

天一亮,蟲鳥聒噪起來了。

小鏡子收拾著院中落花,無意中一回頭便喜得一把扔下掃帚狂奔而去。

“王爺,你可好了?”小鏡子著實(shí)太高興,一個(gè)踉蹌差點(diǎn)摔倒。

“小鏡子……”

話未說完,卻見小鏡子一臉嚴(yán)肅,道:“王爺怕是傷口未全好,不如先回去躺著罷。王爺是否要用早膳,小鏡子傳去?!?/br>
“傳吧。順便讓宮之善到書房來。”

“王爺,你這身子,不適宜cao勞,還是……”

蕭煜臉一板,道:“此為命令?!?/br>
小鏡子憋屈撇了撇嘴后,恭敬道一聲“是”轉(zhuǎn)身便退了出去。

蕭煜步到梨花樹下去,幽幽抬眼望,原來時(shí)光亦如此婆娑么?拿起樹旁倚著的鏟子,一鏟一鏟翻出土來。

容若啊,你到底需要多少證據(jù)方能相信我?埋了一串還不夠么?為何那晚又偏偏挖了我不曾看見的那一串?那今日這洞中兩串,我又該給誰去令他相信?

你若相信了,我便多了一份憑依,好讓我……親口說說后會(huì)有期。

書房里,蕭煜與宮之善閉門不出,連小鏡子亦被趕到庭中看起風(fēng)來。

無人知曉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只能確認(rèn)宮之善出來時(shí)一臉嚴(yán)肅而又躍躍。

隔日,宮里又來了人。

錦繡宮城,冷漠卻依舊。

“兒臣參見父皇?!?/br>
蕭商負(fù)手轉(zhuǎn)身,朝他笑笑,道一聲“起來吧”,便帶著蕭煜走到隔簾后的榻倚旁,自己坐下,方道:“煜兒,父皇今日找你,實(shí)是有要事相求?!?/br>
“兒臣不敢?!?/br>
“煜兒,邊疆向來不□□定。近月來南邊安朱又常常冒犯我大曜,使得我百姓居不安業(yè)不樂。南邊守將苗行源年事已高,生怕一個(gè)不測我大曜便要痛失靖南郡,若是大軍直驅(qū),我大曜……唉,朕與大臣們商議過了,欲將你派往靖南,協(xié)助苗將軍,替我大曜守山河無虞。煜兒,你可愿?”

可愿?分明是留著本就空蕩的王侯頭銜把他抽離政治中心,如此謀算,竟還問他可愿?怕是與他同行的,定然有另一位將軍,縱觀朝堂,除卻一位后起之秀,還有四位能擔(dān)大任的大將。四位大將官階雖高,然領(lǐng)兵實(shí)力皆不敵那位后起的五官中郎將。父皇絕不會(huì)派出中郎將,那是大曜朝廷里的王牌。那么,為了卻年齡問題,又需確保對(duì)蕭商與蕭澈絕對(duì)忠誠,唯有正直不阿的白何了。

到那時(shí),不過他又是有名無實(shí)的監(jiān)軍一角罷了。

蕭煜一臉平和,看不出一紋漣漪,一身隨遇而安的清靜。

蕭商知道,絕對(duì)是假象。

你裝,我亦裝。裝來裝去、探來探去,如此父子關(guān)系在他們眼里竟然方是正常的。若是做了一出真心實(shí)意的關(guān)心戲碼,反而渾身不自在。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真真如此呢。蕭煜心中笑得猖狂,蕭商如此,他蕭煜亦是如此。

“保住我大曜山河,這是兒臣該做的事,聽?wèi){父皇安排便是。只是,可否讓兒臣帶了家眷去?”

蕭商不自覺揚(yáng)起了輕松的笑容,怕是終于有機(jī)會(huì)卸下心頭大石而先自個(gè)兒欣喜起來了?!翱墒峭蹂繙?zhǔn)可。煜兒,不愧為我大曜的日月,想來父皇不曾為你取錯(cuò)名字。明日朕便下召,讓白何將軍與你……”

“陛下,顏妃娘娘來了?!?/br>
蕭商掃了一眼張公公,看著蕭煜,道:“煜兒,可要留下吃晚膳?”

蕭煜拱手,道:“謝父皇,然兒臣作為外臣,于禮不合。兒臣,不打擾父皇與顏妃娘娘了?!?/br>
蕭煜退了出去,恰巧遇到了站在御書房外的顏妃。兩人相對(duì)一眼,風(fēng)過不留意。

蕭煜讓車夫駕車回府,自己在街上隨意牽了一匹馬連錢都忘了給便奔馳出城。

身后一個(gè)白影,拿出一錠白銀,給了失馬人,便消失于街角。

蕭煜出了城,一馬平川,滿目青綠安寧。他望著如血?dú)堦?,任由馬兒吭哧吭哧喘著粗氣帶動(dòng)影子一起撩動(dòng)晚照。

一個(gè)樵者背著一捆柴枝,愈漸走近。瞧身姿,應(yīng)是一位年輕人;瞧臉面,比一般樵者要白凈些,年齡應(yīng)在二十又五左右。

蕭煜坐在馬上俯視著近到馬前的人,眼眸瞇了瞇,道:“樵夫,日要落了,早些歸家去罷。”

“多謝公子提醒,公子府上可需要柴火?”樵者抬眼望他,眸中笑意噴薄。

“輕扣柴門?!?/br>
“誤作流墳。公子要上哪去?”

“歸家去。”

“家在何處?”

“心處?!?/br>
“心在何處?”

“一半原處,一半靖南?!?/br>
“想公子是遷徙來都城者?!?/br>
“不然。日落了,告辭。”

嘚嘚馬聲后的樵者,默默在半露夕陽下緩緩前行,只是柴枝掉了一路亦不彎腰拾起。

三串

荷風(fēng)吹皺一池碧蓮,知了不厭其煩聒噪著。樹影斑駁下,一人捧卷,一人搖扇,好不愜意安然。

“王爺,苗將軍求見?!?/br>
蕭煜斜了一眼小鏡子,滿不在乎轉(zhuǎn)了個(gè)身,向上瞧了身旁男子一眼,道:“傳。”

蕭煜說完。抬眼樹間,見一只蟬趴在斜插枝干上,一指過去,庭院中頓時(shí)清靜了不少。

“王爺息怒?!?/br>
蕭煜聞言笑了笑,順勢拉過他的手,將他拉坐身旁石凳上,道:“那老頭定又要對(duì)你嘰嘰歪歪,怎的你不介意?”

男子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