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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綏旁邊坐了下來。周綏看了舒樂一眼,也沒說話,反而在菜布好之后,對周圍的幾個(gè)侍從揮了揮手,讓人下去了。舒樂打量了一眼菜色。豐富,想吃。周綏坐在舒樂的對面,那人的面具將臉龐遮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眼睛和嘴巴活動的空間。而就算這樣,他還是在舒樂的眼神中讀出了對飯菜的眼饞。周綏收回視線,正襟危坐的問舒樂:“舒將軍可要與朕一同用膳?”舒樂吞了吞口水,故作委婉道:“臣不敢與陛下……”周綏嘴角彎出一個(gè)笑來:“出門在外,無需拘束。”說完之后又慢條斯理的加了一句,“等再往前行,進(jìn)了西南地界,可就吃不了這么好了?!?/br>舒樂:對啊,西南知府早與蠻夷勾搭成jian,說不定上去就要兵戎相見了。舒樂偷偷瞥了一眼小皇帝的神色,覺得還是挺真誠的,于是拾起了筷子,小聲道:“那……臣就不客氣了。”周綏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率先吃了起來。吃了一會兒,玉攆旒簾外傳來一聲恭敬道:“陛下,酒來了?!?/br>舒樂:???好好的吃飯,喝什么酒?偏偏周綏立即道:“送進(jìn)來吧?!?/br>福全便從簾外輕手輕腳的走了進(jìn)來,將一壇封好的酒壇擺在了桌上:“陛下,這是奴才剛尋來的,二十年的上好桂花釀?!?/br>舒樂看了一眼那壇酒,很明顯不是宮中之物,應(yīng)該是駐地附近村子里百姓自己釀的。失敬了失敬了,沒想到小皇帝是個(gè)酒鬼。周綏點(diǎn)點(diǎn)頭,看了舒樂一眼:“斟上吧?!?/br>莫名被周綏注視的舒樂:“……”福全取出一只碗斟滿了酒,正準(zhǔn)備取另一只時(shí),周綏攔住了他:“不必,一碗就夠。”福全睜大了眼,看看周綏又看看舒樂,恭恭敬敬的候在了一旁。舒樂也沒搞懂周綏是什么畫風(fēng),觀望了一陣,又偷偷往嘴里塞了幾口菜。周綏兀自喝了幾口酒,然后將酒碗往舒樂面前一推,露出一個(gè)和善的笑來:“說起來你我君臣多年,還未如此共飲過,朕敬你?!?/br>舒樂:“……”舒樂嚇得差點(diǎn)沒滾下玉攆,心虛的放下筷子,看了看周綏喝過的酒碗道:“臣……與陛下共用一只碗怕是,不妥……”“何人敢說不妥?”周綏瞇了瞇眼,臉上閃過些不悅,“晌午出征壯行時(shí),你不也喝了朕喝過的碗,此時(shí)為何諸般猶豫?”舒樂:“……”舒樂:那是因?yàn)槲抑形缇拖胂箮装蚜昧貌幌胴?fù)責(zé)!而現(xiàn)在我更想吃飯!委屈,難過。舒樂在周綏的眼皮子底下將碗端了過來。兩人挨這么近,舒樂要是再像中午那樣往脖子里灌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舒樂只能哭唧唧的將半碗桂花釀給硬灌了下去,抹了一下嘴角,啞著聲對周綏道:“謝……謝陛下賜酒?!?/br>不只是舒樂現(xiàn)在的動作,還是剛剛說出的話,周綏一下想起了在宮中的舒婉儀。本來當(dāng)時(shí)只是偶然一聽,現(xiàn)在卻突然發(fā)現(xiàn)記得非常清晰。福全回報(bào)時(shí),說舒婉儀說的也是——謝陛下賜酒。一字不差。這一對舒家的兄妹……實(shí)在是非常相像。性情外向張揚(yáng),毫不內(nèi)斂,骨子里都透著一種不安于室的囂張。都能讓人升起一種——想要徹底控制的欲求。只是舒婉儀如斯貌美,不知舒樂……周綏垂著眼,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對面的人。舒樂的神色已經(jīng)有些恍惚,不愧是二十年的陳酒,從嗓子眼一直辣到肚子里,火燒火燎的。要說他的酒量,那就是酒吧撩人專用酒量——只能和漂亮小jiejie或者軟糯的小哥哥喝喝小酒,喝快了喝猛了立馬就倒。于是沒過一會兒,舒樂就開始暈了。面前的五盤菜變成了十盤,面前的一個(gè)周綏也變成了兩個(gè)。舒樂實(shí)在怕自己萬一耍起酒瘋在把周綏這樣這樣那樣樣,或者控制不住自己偷偷在周綏的屁股上把昨天的仇報(bào)回來——于是只能努力掐自己。舒家在周綏眼中早就是一根深扎進(jìn)去的刺,舒樂千不能萬不能再親手推這一下,他咬了咬舌尖,手指掐緊,總算是將神志掐了一點(diǎn)回來。借著這片刻的清明,舒樂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跟周綏告辭。本就酒量不行,農(nóng)家的酒上勁兒又快,舒樂一個(gè)沒站好,直直便向小皇帝身上撲了過去。周綏好整以暇的看著舒樂朝自己撲了過來,既沒有躲也沒有發(fā)怒,反而將擺在中央的桌子向外推了推,防止那張礙事的桌子擋到跌下來的人。舒樂直直摔進(jìn)了周綏懷里。他懵了片刻,下意識抬頭瞅了周綏一眼,見小皇帝似乎沒生氣,趕忙又往起來站,邊站邊道:“臣死罪——”周綏低頭看著懷中的人,眼底的神色一點(diǎn)點(diǎn)轉(zhuǎn)深。那人正跌在他雙膝之間的位置,因?yàn)楹攘司?,身子失了些力氣,必須得靠著他才能支撐?/br>而此時(shí)舒樂抬起頭,雖面具遮擋看不清面色,卻能看清他嘴角還有些未盡的酒液,唇色也因?yàn)楹攘司聘@明艷。眼中皆是茫然,帶著迷迷蒙蒙的濕氣,顯得有些委屈。真是一個(gè),很好的姿勢。周綏甚至笑了笑,也不伸手去扶舒樂,只開口問道:“你為何死罪?”舒樂想了想,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回想起一條律法來:“臣……圣前行儀不端……死罪……”周綏喉結(jié)一滾,半晌后才沉著聲音道:“朕免你死罪,罰你戴罪立功。”舒樂扶著玉攆上的座椅保持平衡,大著舌頭問:“如何,如何戴罪立功?還請陛下明——”那雙艷色的紅唇不老實(shí)的張張合合,像是在等待一個(gè)纏綿的吻。周綏看了一會兒,伸手按在了在了那雙唇上。也堵住了舒樂說到一半的話。舒樂眨了眨眼,眼底一片無害的單純,和平日里懟天懟地風(fēng)流倜儻的樣子格外不同。周綏將手在他唇上揉了揉,接著輕聲道:“再等一等,朕會教你的。”舒樂:“……”周綏將手撤了回去,而舒樂也終于扶著玉攆內(nèi)的欄桿慢慢站了起來。周綏靠在攆上,對侍在旁邊的福全道:“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在此地扎營?!?/br>福全恭敬道:“是?!?/br>周綏看了眼剛剛行完禮正搖搖晃晃往外走的舒樂,又對福全道:“舒將軍醉了,你跟上去,安頓好再回來?!?/br>福全看了眼舒樂,又應(yīng)了,小心翼翼的將舒樂扶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玉攆外走去。剛走了沒兩步,周綏又喊住了舒樂。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