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點(diǎn)。

    向天亮帶著那份書記碰頭會(huì)的決議，來到李文瑞的臨時(shí)辦公室。

    秘書莫開才接過檔案袋，按規(guī)矩打開，拿出來看了看，簽發(fā)了一張回執(zhí)單遞給向天亮后，伸手指了指里間，低聲的問，“是不是要見書記啊?！?/br>
    搖了搖頭，向天亮嘿嘿一笑，“小妖進(jìn)不了大廟，我不找老頭，但我找你?！?/br>
    “找我?！蹦_才一楞，忙著搖頭，“找我沒用，有事還不得老頭拍板?！?/br>
    “那倒也是，秘書就是小媳婦，夾著尾巴過日子。”向天亮笑道。

    不料，向天亮話音剛落，里間傳來了李文瑞的聲音。

    “誰啊，敢這么說秘書啊?！?/br>
    向天亮嚇了一跳，老頭的耳朵也忒靈了。

    莫開才莞爾一樂，雙手無奈的一攤。

    “哎，老頭今天情緒咋樣?！毕蛱炝恋吐晢?。

    “這個(gè)我倒是知道，反正挺高興，剛才還哼了一曲《三岔口》呢。”

    向天亮松了一口氣，指了指檔案袋問道：“這事你怎么看?！?/br>
    “怎么，你也感興趣?！?/br>
    “不，是有人感興趣?！?/br>
    莫開才哦了一聲，“這可是一筆大生意啊?！?/br>
    “大生意做起來才有意嘛?！?/br>
    莫開才無聲一笑，指著里間小聲的說，“萬變不離其宗，關(guān)鍵還得看老頭的意?！?/br>
    向天亮吐了吐舌頭，“嘿嘿，我去探探口風(fēng)。”

    將檔案袋交到向天亮手上，莫開才笑道：“乘他高興，倒是可以一試?！?/br>
    推門而進(jìn)，向天亮看到李文瑞正坐在沙發(fā)上抽煙。

    “書記，您又抽煙了?！?/br>
    “坐下。”李文瑞看也不看向天亮，兀自津津有味的吸著煙。

    向天亮小心翼翼的坐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頭知道自己和李玟的那點(diǎn)事兒。

    “你看過決議了?！?/br>
    “您，您怎么知道的。”

    李文瑞斜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屬狗的，鼻子靈，見了rou還能放過。”

    向天亮看著李文瑞，“您老人家真的舍得賣掉省第一制藥廠?！?/br>
    “嗯，有這個(gè)意?！?/br>
    向天亮念叨道：“倒也是，一年虧損近一個(gè)億，留著就是個(gè)包袱?！?/br>
    “放屁，那可是國有資產(chǎn)?！崩钗娜鸬闪讼蛱炝烈谎?。

    向天亮陪起笑臉說，“資不抵債，那還叫國有企業(yè)么?！?/br>
    “知道我為什么要賣掉省第一制藥廠嗎?！崩钗娜饐柕馈?/br>
    “不知道?！毕蛱炝翐u著頭。

    李文瑞道：“咱們東江省一共有七十六家省屬國營企業(yè)，其中有四分之三處于虧損狀態(tài)，而象省第一制藥廠這樣虧損嚴(yán)重資不抵債的就有十一家，我和黃省長的想法是，拿省第一制藥廠開刀，希望能促進(jìn)其他企業(yè)改善經(jīng)營，扭轉(zhuǎn)虧損的局面?！?/br>
    “噢，那就是說，要徹底解決省第一制藥廠的問題了?！?/br>
    李文瑞點(diǎn)著頭道：“對(duì)，徹底解決省第一制藥廠的問題后，把它從省屬企業(yè)名單上劃掉，就是要警告其他企業(yè)，再不奮發(fā)圖強(qiáng)，它們也會(huì)有省第一制藥廠一樣的命運(yùn)?！?/br>
    “是這樣啊?！毕蛱炝列睦锊灰詾槿?，這種殺雞警猴的把戲，能對(duì)那些自以為是的國營企業(yè)有用嗎。

    “知道我為什么讓你知道這個(gè)決議嗎。”李文瑞又問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您是早有準(zhǔn)備啊?！?/br>
    李文瑞嗯了一聲，“那個(gè)國泰集團(tuán)公司，和你很有淵源吧?！?/br>
    “嘿嘿……我也不瞞您老人家，國泰集團(tuán)公司的兩位老總都是我的干jiejie?！?/br>
    “聽說你還能當(dāng)國泰集團(tuán)公司的家?！崩钗娜鹞⑿χf。

    “書記，您，您的情報(bào)工作真厲害?！?/br>
    “哈哈，你的高部長告訴我的?！?/br>
    向天亮小心的問，“書記，那這事。”

    李文瑞忖著說，“我知道以國泰集團(tuán)公司的實(shí)力，完全能收購省第一制藥廠，但這事不能cao之過急，畢竟要省常委全和省政府通過嘛，所以現(xiàn)階段需要保密，當(dāng)然，你可以先讓國泰集團(tuán)公司的人過來，悄悄的做好前期的準(zhǔn)備工作?！?/br>
    向天亮站了起來，“謝謝書記，我明白了?！?/br>
    “怎么，想走?！崩钗娜鸲⒅蛱炝痢?/br>
    “您，您還有什么指示?！毕蛱炝列奶摿恕?/br>
    “李玟的事，我得謝謝你?！崩钗娜鸬馈?/br>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李文瑞哦了一聲，“那你說說，你是怎么做到的?！?/br>
    “這個(gè)么……”

    “對(duì)我也保密?！?/br>
    向天亮眼珠子一轉(zhuǎn)，“李玟她沒告訴您嗎?！?/br>
    “她是她，你是你，我想聽你說。”

    “嗯……”向天亮一邊沉吟，一邊慢吞吞的說道，“我主要是……主要是找準(zhǔn)病根，對(duì)癥下藥?！?/br>
    “那你說，李玟的病根是什么?！?/br>
    “這個(gè)保密?！毕蛱炝料氲搅藨?yīng)付的辦法。

    “對(duì)我也保密?！?/br>
    向天亮忙道：“我答應(yīng)過李玟，對(duì)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您?！?/br>
    搖了搖頭，李文瑞又好奇的問道：“那你用的是什么藥?！?/br>
    “這個(gè)么……嘿嘿，我下的是猛藥?！?/br>
    “什么猛藥。”

    “您老能保密嗎?！?/br>
    “當(dāng)然，當(dāng)然?！?/br>
    “在李玟面前也不能說哦。”

    “噢，聽你的，我不在她們面前提起。”

    向天亮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書記，我的辦法很簡單，就是跟她們打了一架，以一對(duì)三我贏了，她們?nèi)齻€(gè)都拜我為師，所以，我作為她們的師傅，她們都得聽我的話，我讓她們?nèi)ヒ娔齻兙凸怨缘膩砹??！?/br>
    “就這么簡單?！崩钗娜鹩行┎恍?。

    “是啊?！?/br>
    “她們?nèi)齻€(gè)都拜你為師?！?/br>
    “對(duì)?！?/br>
    李文瑞笑道：“胡鬧，這不差著輩份了嘛。”

    “瞧您說的，那只是一個(gè)形式，用不著講究吧。”

    “嗯，不講究，不講究……哎，不對(duì)啊?！?/br>
    向天亮忙問，“什么不對(duì)?！?/br>
    “我是李玟爸爸，你是李玟師傅，嚴(yán)格說來你我就是同輩，你小子不是占了我的便宜了嗎?！?/br>
    “嘿嘿……一點(diǎn)小便宜，您老不會(huì)小心眼吧。”

    “哈哈……”李文瑞笑著說道，“不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我不計(jì)較你的方式，但你得保證替我把她們徹底拿住?！?/br>
    “徹底拿住。”向天亮不解的問道，“她都喊你爸了，還不夠嗎?！?/br>
    “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崩钗娜痫@得很是認(rèn)真，“還得鞏固，你要給我牢牢的拿住。”

    “是，我一定把她們徹底的拿住?！?/br>
    向天亮心里直樂，咱巴不得去“拿”她們呢，有您當(dāng)?shù)恼f話，那咱就更加勇往直前了。

    忽地，李文瑞盯著向天亮問，“小向，你有女朋友嗎?！?/br>
    向天亮一怔，“還，還沒有?！?/br>
    “是不想找，還是沒遇到合適的?！崩钗娜鹞⑿χ謫柕?。

    “呵呵……主要是因?yàn)槲覀€(gè)人的發(fā)展還沒穩(wěn)定，所以，所以暫時(shí)沒有考慮?！?/br>
    “你今年幾歲了?！?/br>
    “二十四了。”

    “二十四，不小了，該找女朋友了?！?/br>
    向天亮笑道：“書記，現(xiàn)在不是實(shí)行晚婚晚育么，規(guī)定國家公職人員二十八歲才能結(jié)論，所以，我還差著四年呢，不急，不急?！?/br>
    “臭小子，你挺精明嘛?！崩钗娜鸬吐晢柕溃鞍?，你看我那倆外孫女咋樣?！?/br>
    “誰，誰咋樣?！?/br>
    “裝樣，就是許燕和許琳啊。”

    向天亮紅著臉說，“她們，她們都不錯(cuò)，都很漂亮啊?！?/br>
    “臭小子，除了漂亮，就沒別的了?！崩钗娜饦返馈?/br>
    向天亮忙道：“嗯，都是好姑娘，都是好姑娘。”

    “你喜歡嗎?！?/br>
    “這個(gè)……這個(gè)，嘿嘿……這怎么說呢?！毕蛱炝翐现^傻笑。

    “哎，要不，在她們兩個(gè)里面挑一個(gè)?！?/br>
    向天亮一個(gè)勁的笑，“書記，您是為難我啊。”

    “許燕咋樣?！?/br>
    “好。”

    “許琳咋樣?！?/br>
    “好?！?/br>
    “如果真讓你挑，你選哪一個(gè)?！?/br>
    “嘿嘿……”

    李文瑞笑罵道：“臭小子，難道你還想大小通吃?！?/br>
    向天亮心里直樂，當(dāng)然要大小通吃了，不但要大小通吃，我還要母女通吃呢。

    “書記，您別誤會(huì)，我的意是，現(xiàn)在我和她們是師徒關(guān)系，我要對(duì)她們嚴(yán)格要求，所以，您的建議我暫時(shí)不能考慮，我怕她們不聽話，影響了您和她們之間的感情。”

    “這倒也是啊?！崩钗娜瘘c(diǎn)著頭道，“小向，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和你阿姨有兩個(gè)兒子，也就是李玟的兩個(gè)弟弟，都在軍隊(duì)里服役，我們身邊沒有沒有人啊，把李玟母女三人接到家里來，享受幾天天倫之樂，是我個(gè)人最大的心愿?！?/br>
    向天亮乘機(jī)說道：“所以啊，事情得一件一件的辦，先辦您老人家的事，我的事以后再說?！?/br>
    “但是，咱們可說定了，你要是想找女朋友，一定要優(yōu)先考慮許燕和許琳喲?！?/br>
    “一定考慮，一定考慮。”向天亮忍著笑，心說我連您女兒李玟都“考慮”了，豈能放過您的兩個(gè)外女呢。

    正在這時(shí)，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李文瑞起身，走到辦公桌邊拿起了電話。

    “喂，哪一位……是關(guān)老啊，您好您好……您到我們?cè)浦萘?，哎呀……您怎么事先不打個(gè)電話，我好去接您啊……您住哪里……噢，張老也來了……知道知道，您先休息，我下午過去看您……”

    向天亮聽著聽著，臉色慢慢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