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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抱著東西順勢坐在地板上,心里那些悶悶的情緒全部轉(zhuǎn)為委屈。 她突然間認(rèn)識到了兩個人的差距。 他是高高在上的程氏集團(tuán)掌權(quán)人,縱然不靠家里,他曾經(jīng)也自己成為了很優(yōu)秀的人。 她一無所成。 要是沒有歐陽家,現(xiàn)在還是一個小孤女。 別人都說他在寵著她。 眼下想起來,這句話并不像稱贊。 那些人,大抵是將她當(dāng)成了一個不懂什么事的小姑娘吧,只是他錦上添花的點綴而已。 Anna那樣的女人才會被他們尊重吧? 叔叔對她也很客氣。 程牧介紹她,聲音里還有一絲笑意。 他都不喜歡笑的,傳言里是那么冷漠強(qiáng)勢的人。 陶夭胡思亂想,站起身走到了衣帽間里去,用著挑剔的目光看著試衣鏡里面那個女生。 頭發(fā)長了一點,可還是很短,顯得稚嫩秀氣,年齡很小。 Anna身上有一種成熟干練的迷人氣質(zhì)。 她看上去很自信。 那樣舉手投足都透露出風(fēng)姿的人,才能在所有人的認(rèn)可里站在他邊上吧,像是天作之合。 還是外國美女。 成了會是一段佳話。 陶夭有些煩悶地收了視線,開了柜子找鞋子。 她個子高,家里一眾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慮,沒有給她準(zhǔn)備幾雙高跟鞋。寥寥幾雙,鞋跟都沒有超過五公分。 程牧邊上那兩個,鞋跟最起碼都在七公分。 那些女人穿了那么高的鞋子,走起路來還能健步如飛。 陶夭又關(guān)了鞋柜。 看完鞋子看衣服,她突然對整個衣帽間都不滿意了。 所有的衣服鞋子都是休閑風(fēng),要不然就是偏淑女一點的風(fēng)格,可縱然是淑女風(fēng)的衣服,也帶著一點小公主的感覺。 她先前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想來,家里一眾人還拿她當(dāng)小孩呢。 沒到二十,可不就是小孩嗎? 程牧已經(jīng)三十一了。 陶夭胡思亂想著,只覺得她實在煩透了這樣的自己。感覺不像她,她為什么要糾結(jié)這些問題。 她是陶夭,又不是Anna,她也有自己的優(yōu)點。 可是她想了好一會,卻想不出幾個優(yōu)點。 漂亮啊,娛樂圈又不是只有她漂亮,海棠園里先前的傭人都很清秀,身材也凹凸有致。 性格好嗎? 她性子好像實在不怎么好,朋友都沒幾個。 學(xué)歷也沒有,文化也不高。 哎。 陶夭嘆口氣,又順勢坐到了地板上。 坐下之后也覺得自己不對勁。 她想起在海棠園的時候,她有幾次沒穿鞋下床,還有幾次把衣服扔在地毯上,甚至穿著睡衣坐在地板上。 會不會顯得很粗俗不講衛(wèi)生? 她還要求吃泡面。 程牧好像對那種東西沒什么好感,嗤之以鼻。 真是煩死了。 陶夭覺得自己應(yīng)該冷靜冷靜,她起身拿了一件棉質(zhì)睡裙,準(zhǔn)備去浴室里洗一個澡。 到了浴室,心情更不好了。 她身上有兩道疤。 先前程牧說不介意,她也并沒有過分地去想。 可眼下,只覺得很丑陋。 這世上大多數(shù)女人身上都不可能有疤吧,光溜溜滑嫩的身體,摸起來才肯定更有感覺。 所以,程牧先前到底圖她什么呢? 她都找不出自己幾個優(yōu)點來,更何況別人呢。 她沒有能一直吸引他的東西,就算她年輕,可眼下年輕的女孩一抓一大把,還都是身上沒疤痕性格活絡(luò)的。 陶夭從沒有仔細(xì)去思考這段感情里的她。 眼下回想,覺得她自己實在不好。 她在房間里胡思亂想了很久,最后躺在床上發(fā)呆,又繼續(xù)思考明天讓誰把東西給程牧送去。 其實他要討回,也沒錯。 那些東西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尤其黑金卡。 不對,他只要了黑金卡。 那是無上限額度的信用卡,眼下兩個人這種狀況,他要回去挺應(yīng)該的,沒毛病。 想通了,她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覺。 床頭柜上手機(jī)突然響了。 歐陽瑜發(fā)微信過來:“程叔來了,說是拿走自己衣服,還說有東西落在你那里了,一會過來?!?/br> 陶夭瞬間清醒了。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點。 程牧他們應(yīng)該陪著外來伙伴用了晚飯并且送回酒店,之后過來的。 心里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睡衣。 陶夭跳下床踩著拖鞋奔到了衣帽間,開始選衣服換。 她選了一件裸粉色的雪紡長袖襯衣和一條九分黑色長褲,很快穿上,到了鏡子跟前。 襯衫和長褲顯得人成熟,還顯得個子高。 她心下滿意了,又去找鞋子和假發(fā)。 還沒找呢,又突然愣了一下。 都已經(jīng)十點了,她干嘛要打扮成這樣出去,歐陽瑜會說自己有病吧。 還有程牧,肯定會似笑非笑地欣賞她的傻樣子。 她不能換衣服,可也不能穿睡衣出去,怎么辦??? 她到底為什么要糾結(jié)這些! —— 十點半,樓下。 歐陽瑜兄弟倆陪程牧等著。 程牧面色很冷淡。 歐陽瑜暗暗地看了他幾眼,發(fā)問說:“程叔你什么東西落小妹這了,要不我上去幫你取,這都很晚了?!?/br> 程牧看他一眼,眼神更冷淡了。 以前沒發(fā)現(xiàn)歐陽家這幾個小的這么難纏。 現(xiàn)在倒好,見那丫頭一面都不容易。 他隨意地哼了一聲,冷冷說:“你們幾個年齡也不小了,夭夭畢竟是女孩子,男女有別不懂嗎?” 歐陽瑜:“……” 關(guān)你什么事情哦! 邊上的歐陽瑾朝他使了一個眼色。 歐陽瑜收回不滿,聽到木臺階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陶夭下來了。 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丫頭這么磨蹭。 歐陽瑜有些郁悶地想了一下,再看過去,整個人都狠狠愣了一下。 陶夭穿了一件很寬松的白色長T恤,T恤前面印了一個葵花的圖案,看著很柔軟清新。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眼下才四月多,自己這小妹就在T恤下面配了一條黑色的緊腿小短褲,下面踩了一雙夾板涼拖。 短褲是超短款,還沒有T恤長,走路間才會露出來。 她兩條腿顯得又直又白又長,驀地,就讓他這種一向大大咧咧的人都想到了網(wǎng)上一句很流行的話:“這雙腿我能玩一年?!?/br> 要死啊。 歐陽瑜猛地上去扯著她往邊上走,急吼吼地說:“我說你怎么穿成這樣就下來了!” 陶夭蹙眉看他一眼:“我在睡覺啊,難不成還得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