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娶妻就是躲避入營(yíng)的最好方式嘛。告訴了他又不用，切。

    她轉(zhuǎn)頭看看司馬瑨：“殿下的傷沒事了吧？”

    司馬瑨居然看得很明白：“有恩師這般護(hù)著，怎么會(huì)有事呢。”

    “畢竟是為師的責(zé)任，總得顧著些?！卑滋磾[正臉色入了書房，悄悄瞄了一眼他右臂，衣袖上依舊滲著些血漬，她皺了皺眉。

    第二日入宮時(shí)天色尚早，白檀自然又想著能拿到那平羅散，可不知白喚梅怎樣了，也不好去叨擾。

    校對(duì)文稿到天擦黑時(shí)，內(nèi)侍忽然過來說陛下有請(qǐng)。

    白檀提了提精神，跟著內(nèi)侍到了御書房，司馬玹坐在那里，面前依舊是一排的小食：“餓了吧，吃些東西再去做事。”他指了一下桌案，自己卻拿起了奏章。

    白檀倒是想吃，但老是這樣就不太好了，所以便站著沒動(dòng)：“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司馬玹將手里的奏章遞給她。

    白檀吃了一驚，她還沒見過奏章呢，猶豫了一下才接過來。

    奏章是義城侯庾世道寫來的，他參了司馬瑨一本，說他借訓(xùn)兵之由在他軍中收買眼線，暗藏人手，一定是別有企圖，要參他個(gè)禍亂軍中的罪名。

    司馬玹嘆氣：“庾世道這么多年在豫州儼然已是占城為王，想入都進(jìn)貢便來一下，不想誰也不能奈何他，這樣一個(gè)人物，凌都王居然也去招惹?！?/br>
    白檀道：“義城侯寫這折子才是別有企圖吧?！?/br>
    司馬玹一怔：“何出此言？”

    “天下兵馬都是陛下的，就算他自己掌了兵權(quán)，也該清楚主上是誰。如今奏章中一口一個(gè)都是自己的兵馬，反倒才是大逆不道。凌都王在他軍中安插眼線，難道不是為了盯著他的異動(dòng)？依我看凌都王此舉做得一點(diǎn)也不過分。”

    司馬玹忍不住笑起來：“確實(shí)，你說的在理，朕便這么回復(fù)吧。不過為了安撫一下庾世道，就罰凌都王個(gè)禁足的處分吧?！?/br>
    司馬瑨正好需要休養(yǎng)呢，禁足正好。白檀垂頭道：“陛下英明?！?/br>
    “英明？”司馬玹搖頭苦笑：“當(dāng)年為王時(shí)朕也滿懷雄心壯志，如今呢？世家門閥如跗骨之蛆，掣肘難行，朕只能虛與委蛇，之前還以借著修道來應(yīng)對(duì)丞相，朕哪里擔(dān)得起英明二字?！?/br>
    白檀失笑：“陛下，我也出身世家?！?/br>
    司馬玹道：“你不同，你隱居?xùn)|山，置身事外，不涉足這些是非，朕也只能與你說了?！?/br>
    白檀看他有些低沉，揚(yáng)眉笑道：“陛下未免太妄自菲薄了，自陛下登基以來，夙夜勤勉，如今世家矛盾緩和，百姓也愈漸富足，大晉兵力足以抵抗外敵，難道不都是陛下的功勞么？”

    司馬玹臉上蘊(yùn)了淺淺的笑：“還是你懂得寬慰人。”

    “我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罷了?！?/br>
    外面忽然傳來內(nèi)侍的稟報(bào)聲，說是有官員求見。

    白檀頓時(shí)一愣，既不能正大光明的出門，又該回避，最后草草向司馬玹告了罪就躲去了他身后的屏風(fēng)后面。

    官員很快就進(jìn)來了，白檀反正也不認(rèn)識(shí)，就純粹聽熱鬧。

    那官員開口就是一聲痛心疾首的哀嚎：“陛下啊——您有所不知，白家都在外面散布開了，說此代皇后必出于白氏，這種傳言都敢傳吶，您不得不管吶?！?/br>
    白檀第一反應(yīng)是不是她父親得罪誰了，所以被人設(shè)了這么一個(gè)套，畢竟他們白家還沒人傻到會(huì)在外面亂說這種話，這不自己給自己找亂么。

    司馬玹聽了卻只是笑了笑：“此事朕會(huì)查的，你退下吧?！?/br>
    官員道了聲是，那語氣似乎還想再說下去的模樣，好一會(huì)兒才磨磨蹭蹭地出了殿門。

    白檀從屏風(fēng)后看他離開才出來，無奈道：“陛下慧眼，千萬不要聽信讒言?！?/br>
    司馬玹嘆息：“朕此番推拒了世家各族選送女子入宮，他們都以為是因?yàn)橘F妃的緣故，自然是急了?！?/br>
    白檀一下就明白過來白喚梅落水的原因了。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勸慰，只能道：“陛下和貴妃也是辛苦?！?/br>
    “的確辛苦?！彼抉R玹捏了捏眉心：“有時(shí)候真希望能拋開這一切，和你一樣去吳郡泛舟太湖就好了。”

    白檀被他這話給嚇到了，半天沒做聲。

    司馬玹抬頭看著她，眼神漸漸有了些變化，似汪了一池春水，輕輕漾開了波紋：“此代皇后必出于白氏，你如何看？”

    白檀垂頭盯著腳尖：“這是陛下的家事，陛下自己決定就好。不過若真要立貴妃，我自然也贊成，不是我為自家人說話，我堂姊不管哪樣可都是出挑的人物。”

    “可白氏也不止貴妃一人?！?/br>
    白檀驀地抬頭看著他。

    司馬玹沉默了一瞬又笑了：“沒什么，朕隨口說一說罷了?！?/br>
    以前看著她一個(gè)人在東山過得很逍遙，他自己好像也忘了曾經(jīng)選擇白喚梅的原因了，相安無事這么多年，最近忽然知道這原因讓她知道了，不知怎么，竟有些……不甘。

    但他到底還是收了口，擺了擺手，再無他言。

    白檀行禮告辭，出門之前多看了他一眼。

    殿外天色已暗，白檀默默走了一路，快到外宮時(shí)，忽見廊下立著白喚梅，披著件披風(fēng)，由一個(gè)侍女提著燈籠陪著，正沖著她笑。

    她趕緊小跑過去：“阿姊怎么來了？聽聞你先前落了水，怎么這么快就下床了？”

    “小事罷了?！卑讍久穼⑿渲械男〈善窟f給她：“我給你送了平羅散來，是不是你受傷了嗎？”

    白檀忽然覺得不好意思直言緣由，隨口道：“沒有，我要來備著?！?/br>
    白喚梅這才放了心，挽住她胳膊，遣退了身后的侍女：“我一個(gè)人挺悶的，陛下近來變化挺大，我也無人可說?！?/br>
    白檀想起方才殿中的情形，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陛下怎么了？”

    “說不上來，總覺得對(duì)我越來越好了，他還推掉了納妃的計(jì)劃，感覺待人比以往真心多了。”

    “那不是好事么？”

    白喚梅嘆氣：“我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樣下去，我動(dòng)了真心可如何是好？”

    白檀忽然想起郗清的話來，她居然會(huì)想到請(qǐng)郗清來醫(yī)治司馬玹，果然是不同于往日了。她有些感慨，又有些好笑：“阿姊這是什么話，陛下是你的丈夫，你對(duì)自己的丈夫動(dòng)真心不是天經(jīng)地義么？”

    白喚梅鎖著眉頭：“可這是深宮啊，動(dòng)了真心還如何利益當(dāng)先，我入宮不是為了與丈夫相親相愛的，是為了白家?！?/br>
    白檀拍拍她手背：“阿姊總想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