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活著就好。”林宗海點點頭,不斷重復(fù)這幾個字,像是自我安慰般,他臉上露出苦笑的釋懷表情。余硯站在他身后,看著他一瞬間開始變透明的身軀,知道那就是告別的訊號,這次的任務(wù)總算完成了。待了一陣,他們才離開,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跟著林宗海漫無目的走到更偏遠的郊區(qū)。林宗海不像來時那般沉悶抑郁,漸漸明亮的月光下,是一張?zhí)耢o淡然的臉,像從寺廟走出來的苦行僧,超然行走在塵世中。他們來到了一個現(xiàn)代墓地,上面寫著“白云陵園”四字。林宗海抬頭端詳,自言自語道:“這不就是我rou身的歸處么。”“要進去看看嗎?”余硯問道。林宗海踟躕片刻,想著來都來了,便跟著傅見馳進入圓內(nèi),他們憑著記憶找到許言說的那塊墓xue,只見沒有墓碑直立空蕩蕩的墓xue處,放著一條鮮綠柳枝。枝條柔韌,柳葉新翠,平放在那塊供親友吊念上香的地方。林宗海見此,潸然淚下,他五官扭曲,嘴唇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夜半無人的墓園,斷斷續(xù)續(xù)傳出一個男子痛哭的抽噎聲。他想起那年的樹蔭清涼,綠意森然,有個人無比認真聽他解意詩詞,吟誦道:“章臺柳,章臺柳,昔日青青今在否……”今在否?對人世殘留最后一抹執(zhí)念的亡靈,終化作一縷殘煙,隨風(fēng)而去。順利完成任務(wù)的余硯,卻不知為何,心里悶悶的,他和傅見馳一起走在河岸邊的道路上,沉默不語。突然,迎面揚起一陣清風(fēng),地上堆積的白色柳絮飄然而起,如天空中輕盈飛舞的雪花。“跟下雪時一樣?!庇喑幬⑽⒁恍?,積郁的心情隨之消散,他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人,問道:“傅先生,你說,小柳有沒有恨過林宗海不守諾言?”傅見馳看向起落的柳絮,道:“這個問題,只有他本人才知道?!?/br>余硯若有所思點頭道:“嗯?!?/br>他的手中飄來一塊柳絮,輕若無物,當(dāng)想要握緊抓住時,那柳絮就像有生命感知一般,徑自擦著手臂飛走了。作者有話要說: 【飄柳】篇完,下一篇依舊要等一段時間,喜歡請收藏或評論,感謝!☆、第24章“小余兒,你這次帶回來的東西一點都不好玩?!比吻Х谑噬?,清瘦的背脊挺得筆直,他倨傲地一側(cè)身,對石桌上的東西不屑一顧。余硯拿起石桌上的球形物體,這個人類所創(chuàng)造的消遣品,不知是裝飾還是玩具,是他前段時間在河邊散步時,看到一個女孩丟在雜草叢里的。他見過類似的水晶球,以前在一些亡靈的房間,或者琳瑯滿目的小店里看到過很多次,皆因其貌不揚的外貌忽略了,這次無意間發(fā)現(xiàn)水晶球還可以發(fā)出輕靈飄然的音樂,余硯感到訝異,不由得心生喜悅。就像以往每次他發(fā)現(xiàn)除人類之外的生命一般若獲至寶,音樂不正是一種生命嗎?它比人類更具表現(xiàn)力和渲染力,無論是何種類型的音樂。何況這個水晶球里面的場景跟其他的不一樣,幾棵樹和比樹矮很多的小小木屋,低層鋪著白色泡沫之類的東西,音樂響動,白色泡沫向上揚起,霎時變成紛飛的雪花,與綠樹矮屋融合為冬天獨有的雪景。余硯轉(zhuǎn)動底座上的水晶球,卻發(fā)現(xiàn)沒有閃爍的藍色光芒了,音樂也沒有流瀉而出,他拿在手上仔細看一番,道:“沒電了?!?/br>任千帆轉(zhuǎn)過身,瞪大眼睛道:“這么快就沒電了?我還道可以拿來照明呢!一點都管用,小余兒,以后不要再隨便撿這種別人不要的東西了?!?/br>余硯沒有撿垃圾的習(xí)慣,只是一眼鐘意于這個小玩意,愛不釋手才帶走的。他沒有解釋,默默把水晶球平放在面前,道:“我知道了。”“噯,我們來下棋吧,容我去寺廟后院把那副棋取出來。”任千帆起身便準(zhǔn)備離開涼亭。余硯出聲阻止:“任叔,我不想下棋。”“為什么?你不想下棋難道又要我教你寫字?。俊比吻Х晕X筋地將雙手放在背后,“傅見馳那家伙不是教了你幾百年了么?!?/br>“不是?!庇喑幪ь^,有些無奈看著眼前這個跟他們一樣在人間“存活”了一千多年的長者,“我不會下棋,傅先生比較擅長?!?/br>說完后他不自主地看了一眼涼亭外那個通向外面大道的小徑,此刻漆黑無物。“也罷,看你這么心不在焉的模樣,我也沒了興致。”任千帆彈了彈衣袖,慢吞吞坐下,望著余硯笑道:“別看了,不就是走了幾個月,該回來的時候人自然會回來。”“快半年了?!庇喑幜?xí)慣性用人類計算時間的方法說道。任千帆不以為然道:“半年算什么?哪怕是一年三年五年,你們倆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他可是你的上司,不會變老更不會受傷,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的確,對于他們來說,無論過去多久都不會使自身受到任何影響。時間就像一條無聲川流的溪河,他們是站在岸邊的人,能夠以俯視的姿態(tài)觀望它流逝時的動態(tài),就算含著隱惻之心伸出手,時間也不會為此稍作停留。就是這樣互不影響的兩種形態(tài),安然在這個世界里。“反正這段時間不用去做那些派遣任務(wù),好不容易放假,何不輕松輕松?”余硯點點頭,不過半年而已,以前陪著那些亡靈耗上大幾年的數(shù)次也有,傅先生說過,要學(xué)會沉心靜氣,做事才能有條不紊。他看著那個暗淡的水晶球,想著如何繼續(xù)打發(fā)接下來的時間。誰料任千帆話鋒一轉(zhuǎn),含笑道:“不過我看你沒時間輕松嘍?!?/br>余硯奇怪地看向他,又順著他的目光轉(zhuǎn)過頭。“傅先生?!庇喑幷酒鹕?,放在桌上的手拂過旁邊的水晶球,接著傳來一聲“砰”。透明玻璃四分五裂,里面的液體灑了一地,上面零落著裝飾的幾顆樹,小型木屋倒在腳邊,整個都翻了過來,屋頂朝地。“小余兒,你這迎接上司的方式是不是太隆重了?”任千帆坐在旁邊,笑呵呵地先開口。傅見馳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殘狀,問道:“這是什么?”“水晶球,一個人類的玩具?!庇喑幍皖^,掩飾臉上失望的表情,喜愛的東西被自己搞砸了。還以為傅先生會責(zé)備粗心浮氣,對方只是平靜道:“碎了就碎了?!?/br>余硯抬頭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終輕聲應(yīng):“嗯?!?/br>“老傅,剛剛我們還在談你,怎么這次時間這么久,半年才回來?”任千帆用眼神示意旁邊的位置,像拉家常一樣隨意問道。“久?”傅見馳剛坐下,聞言反問,語氣帶著微微疑惑。任千帆朝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