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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回頭發(fā)現上司還在原地,冰冷的雙眼看著自己,“傅先生?我們不是要去找人嗎?”傅見馳沉默了一陣才口,“如果蔡小南被驅魔師帶走,按照冥界規(guī)定,我們沒有去找他的義務?!彼徊讲阶呦虻纱箅p眼的余硯,“這是為了避免與人類起正面沖突,雖然丟失目標亡靈有一定工作上的失誤,但比起去找他,受責罰要簡單很多?!?/br>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余硯顯然無法像上司那樣鎮(zhèn)定,“可是,就這樣不管真的好嗎?之后的任務還怎么做?”“你會跟平常一樣,接到新的任務,這次的任務歸為意外,不用再理會了?!备狄婑Y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被丟棄的玩具,除了毫無溫度的決絕,不再有任何多余的情緒。“不行,我不能這樣?!币馔獾?,余硯堅定反駁上司的話,可是卻說不出來不這樣做的理由,他眸中帶著幾分央求,“傅先生,你可以找到驅魔師,能不能幫我?”“給我一個理由?!?/br>“理由?因為……”余硯垂眸,在混亂腦海中去搜索他想要找蔡小南的理由。眼前白雪明亮柔軟,猶如經歷過的那些日子,少年燦爛恣意的笑臉一閃而過,余硯抬起頭,神情篤定,“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就這樣不管他?!?/br>“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傅見馳眼中的詫異很快被掩蓋過去,取而代之的是即將發(fā)怒的寒意:“我拒絕你的要求?!?/br>“為什么?傅先生,如果你不出手,就沒人能救小南了?!庇喑幉焕斫鉃楹螌Ψ饺绱私^情,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小南把我們倆都當做朋友,我實在不能棄之不顧,他雖然有些任性,平常里對你還是敬重的,傅先生,看在相處那么久的份上,可不可以——”傅見馳打斷他,“你知道為什么我不肯去找他嗎?”余硯抿唇,搖搖頭。“因為你居然為了他,違抗我的話?!蹦凶拥穆曇綦[含怒意,將此刻溫度降至冰點,“甚至還為了他這樣求我,余硯,不要忘了,蔡小南是人類?!?/br>大雪越來越密集,直線向下墜落,他們身上沒有半點雪絨,余硯知道,現在在傅先生的結界里,也突然意識到,回收法則上的禁令。“不允許對人類產生感情,這一條,你做到了?”傅見馳走近,威懾氣勢逼迫著默不作聲的余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庇喑幍拖骂^。“記住,不允許有第二次。”見對方垂著腦袋,傅見馳不再多說,原以為此事作罷,準備給轉身離開,“走吧?!?/br>他的衣角被人扯住,回身時,看到一張泫然欲泣的臉,柔軟又倔強的眼睛。“你……”傅見馳頓住,不可思議注視著余硯。抓住衣角的手緊緊捏成拳,“傅先生,我、我還是要去找他?!?/br>余硯嘴拙,無法用情理之辭說服上司,也不能違抗他的指令,可是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提醒,一定要去找蔡小南。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余硯,第一次有如此沉重的心情。朋友,這個原本離他遙遠的詞,竟然會出現在他的腦海里,甚至存留進心中。最初只當是一個玩笑話,后來卻漸漸變了,像是隨意在只有山水萬物和傅先生的宣紙寫下的一筆,印下去了,盡管只占據小小一塊位置,也將有了顏色,帶來深遠綿長的意義。是蔡小南賦予了這個詞某種力量,喚醒余硯心底早已崩塌的部分,所以他無法違背意愿,只能單調地重復說著自己想要做的事。冰冷手掌貼近自己的臉頰,余硯抬眸,微張著嘴巴,“傅先生?”男子收回手,眼神復雜,“我答應你,去找蔡小南?!?/br>“謝謝你?!庇喑幏畔滦膩恚砷_捏住對方衣角的手。“不過,你不能跟我一起去,你在任叔那里等我,回去時走無人小路?!?/br>余硯雖然不理解他為什么不帶自己去,還是點了點頭,傅先生的安排肯定有他的理由,總歸是為自己好的。青年男子撤下結界,正欲離開,余硯突然在身后叫住他,“傅先生,請小心……雖然不能傷害人類,但在危險之中,還是以自己為重?!?/br>傅見馳神色緩和看著他,不發(fā)一言轉身離去。等黑色身影消失在大雪中,余硯才朝著僻靜方向走。無人的柏油路鋪滿了一層蓬松新雪,踏上去發(fā)出“咯吱”聲響,空洞地響徹在寂靜夜晚,腳印直線從路口往街頭延伸。漫天白雪,紛紛灑落在移動的黑色傘面上,執(zhí)傘的黑衣男子全然不在意漸升的重量,步伐沉穩(wěn)從容,突然,他停住腳步。“冥使?”隨即發(fā)出一聲冷笑,“有意思?!?/br>傅見馳站在他對面不遠處,直接道:“我來找你要人?!?/br>“我這里沒有人,只有魂?!眰阊叵蛏咸鹨唤?,露出男子線條硬朗,棱角分明的臉。“剛才你在蔚湖山莊收的亡靈,是我們的人,請你交出來。”“你是說那個咋咋呼呼的男孩?原來是冥界要帶走的人,突然冒出來,我還以為是無主孤魂,順手把他收了。”他說著解釋的話,眼中卻滿是輕蔑,“既然收了,就再也沒有交出來的道理?!?/br>傅見馳沉聲道:“你不想交,那我就只好自己動手了。”男子雙眼閃著邪肆的微光,挑眉提醒:“你確定?現在可是在人界。”“不管是人界還是冥府,我要找的東西,必須得到?!备狄婑Y伸出手,在掌心之上形成了一個黑色光球。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空中飄然的白雪似乎都快凝固,男子右手撐著傘并未放下,他緩緩抬起左手,上面兩枚銀白戒指似刀鋒泛著冷光。嘴角噙著一絲嗜血般冷酷笑容,食指輕彈,一縷紅線從戒指躥出,利箭似的直射傅見馳,后者用光球相抵,對峙中傅見馳皺起了眉。“嚴澤權?”男子停止進攻,略微詫異,“你認得我?是誰跟你說的?”“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嚴澤權卻突然收手,紅線自動消失,他冰冷微笑道:“能叫得上名字的熟人,就算半個朋友,沒必要為了區(qū)區(qū)一個亡靈動手,你我初次見面,那亡靈歸還給你,就當作我的見面禮了。”他從口袋摸出一張撲克牌,朝著傅見馳飛擲而去,薄薄撲克牌立刻銜于傅見馳指間,垂眼看了一眼牌面,風格奇特的騎士出現重影,跟著一縷青煙從中騰空而起。“啊——”蔡小南倒在地上齜牙咧嘴,他痛苦地抬頭,看到身邊男子后驚喜不已,“傅老大!你終于來救我了?!?/br>說完委屈巴巴似要流淚,被扶起后,才看到迎面走來的嚴澤權,條件反射往傅見馳身后躲,指著快要擦肩而過的男子,忿忿不平道:“就是他,差點把我害死了!”嚴澤權斜睨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