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乘著火車回到了軍部。

一路上夏一南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是黎朔在侃侃而談，活躍氣氛,而他偶爾附和一下。最后黎朔沒辦法，揉揉他腦袋說：“別想了，我們還有機(jī)會的。你肯定能掌握這種力量的?！?/br>
“我自己都沒有信心?！毕囊荒险f,“但你呢？你是怎么跟我一起穿越的？”

“具體很難解釋，但我算是綁定了你的意識?！崩杷氛f,“所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
夏一南沉默片刻：“有件事情,是黎雅信他們研究的,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br>
“什么？”黎朔拿起桌面上的小刀，開始給他削蘋果。

“只有同樣高度的生物,能夠彼此殺戮。”夏一南說，“也就是說，之前我們在不同的時間點(diǎn)都沒有真正死亡,是因?yàn)槠胀ǖ娜祟悰]辦法傷到我們，我的主體意識一直都在。但如果那真的是哈斯塔,它就和星之彩一樣，如果你我被它們殺了，很可能就沒有重來的機(jī)會了。”

“那你穿越的這些身軀,究竟是怎么樣的存在？”黎朔問。

“我不清楚，相關(guān)的文件我還沒看到?！毕囊荒先嗳嗝脊?“但從始至終,他們研究的內(nèi)容都是本體進(jìn)行的穿越,沒有提到占據(jù)別人的軀體。所以現(xiàn)在最可能的就是，我穿越的對象全部都是自己。”

他繼續(xù)說：“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那些人的言行舉止都和我如出一轍了。但……但這又不是完全的時空跳躍，穿越的時候時間依然在往前走，等于同時有多個我存在，這不符合他們的研究?！?/br>
夏一南皺著眉，微微垂眸，再次陷入了沉思。

黎朔看了看他，遞給他削好的蘋果：“沒事，我們還有時間?！?/br>
“如果哈斯塔還能過來，我們要怎么辦？”夏一南接過來，拿在手中遲遲未動，“這個組織竊取了它的力量，現(xiàn)在它當(dāng)然想要?dú)⒌粑覀?。我打不過它的?！?/br>
“等它來了再想吧?！崩杷沸φf，“而且我也沒你想的完全是個普通人，短時間直視這種存在，也不會有什么事情，戰(zhàn)斗里還是可以幫到你?！?/br>
“那你的力量是從哪里來的？”夏一南瞥了他一眼，“也是從這個組織？”

黎朔愣了愣，摟著他：“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有就是了。趕快吃蘋果吧，待會氧化了不好?！?/br>
回到軍部，徐承一下車就急匆匆去看馬匹了。大紅馬見到他后歡快地打著響鼻，徐承拿著新洗好的胡蘿卜，慢慢喂它，嘮叨著這些天的見聞。

此后的三四天，夏一南一直在反復(fù)研究剩余資料，最后找了一處隱蔽的檔案室放好。這些與阿爾法無關(guān)的數(shù)據(jù)，按照規(guī)定是無法上傳的，他也并不著急。

帶他去檔案室的是尼坤，檢查的時候，他隨手翻了一下那些資料：“這些都是什么？”

“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先放著慢慢研究吧，可能以后對我們有幫助?！毕囊荒险f。

尼坤皺著眉看了會，下意識又扯扯自己的領(lǐng)帶，確保它端端正正地待在胸前：“這看上去像是什么妄想癥患者寫的，教授你確定要留下來？”

“確定?！毕囊荒险f。

于是尼坤挑挑眉，不置可否地哼了聲，打開了檔案室的大門。

數(shù)年后他會在克里斯托弗的威脅下，帶著醉心研究神明的希爾德重返此處，取得這些資料。在黃印固定的世界里，阿諾德注定會把它們帶著一同前往太空，錄入阿爾法龐大的系統(tǒng)中。

接下來的數(shù)日，夏一南還在外骨骼的研究中，黎朔倒是歷經(jīng)一場成功的突襲行動，晉升成了將軍。

這時有了“信”的聯(lián)盟，已經(jīng)能夠步步緊逼帝國，但厭戰(zhàn)期到來，兩邊的士氣極為低落，暫時有了一段和平時光。

平城市自聯(lián)盟建立起，就是官僚的聚集地。眼下在數(shù)年來首次歇息中，骨子里的奢華與散漫又爆發(fā)出來。

上層考慮到兵士情緒，破天荒同意舉辦慶功宴。說是慶功，實(shí)際上得空參與的人并不多，宴會極其簡陋，所謂的佳肴也就比平時口糧豐盛一點(diǎn)。

宴會上沒有晚禮服，不論男女只有親一色的黑色軍裝，聚集在一起好似鴉群。

樂聲有些磕磕巴巴。狹窄的空間里極度混亂，一幫人聚在一煙閑聊，一幫人在大快朵頤，就在他們?nèi)组_外，就是跳舞的幾人。

娜塔莎才來軍部沒多久，已經(jīng)因?yàn)槔浔拿纨嫼筒唤饲槎雒?。也有人抱著嘗試一下的心情去邀請她，就是都被拒絕了。

于是黎朔整理好衣衫，向她走了過去。

娜塔莎面對他的邀請，仍然是一臉漠然：“黎朔將軍，還有幾位女士沒被邀請。就關(guān)系遠(yuǎn)近而言，我覺得您應(yīng)該去邀請她們?！?/br>
“別這么不解風(fēng)情嘛，”黎朔并沒收回去手，笑道，“舞會上不論邀請哪位女士跳舞，都是應(yīng)盡的禮儀?！?/br>
娜塔莎默不作聲盯了他幾秒鐘，然后把手搭在黎朔手上。

舞曲還在磕磕絆絆地進(jìn)行，娜塔莎說：“我還是認(rèn)為，您應(yīng)該有更想邀請的目標(biāo)?！?/br>
“是的，”黎朔嘆了口氣，直言不諱，“但現(xiàn)在人在泡著實(shí)驗(yàn)室，怎么拉都拉不出來。”

“哦?！蹦人f，很干脆地切換了話題，“您之前在突襲行動的指揮里，說實(shí)話有幾處的判斷，我并不是特別理解，能否現(xiàn)在解釋一下？”

黎朔：“……你是因?yàn)檫@個才和我跳舞的？”

“總體來說，是的?！蹦人f，“如果這讓您感到不快了，我很抱歉?！?/br>
黎朔笑了笑：“沒事，你之后單獨(dú)來找我吧，我給你解釋?！彼人D(zhuǎn)了一圈，“但現(xiàn)在，我們還是專心跳舞吧，美麗的女士就更不應(yīng)該辜負(fù)這樣的夜晚。”

“好的。”娜塔莎點(diǎn)頭，果然之后就再沒提起這方面的話題。

結(jié)束時她再次向黎朔道歉：“將軍，抱歉破壞了您跳舞的興致，改日我會還您一場舞的?！?/br>
“都說了沒事?！崩杷窋[擺手，“再說吧，會有機(jī)會的?！彼蝗恍α?，“你這種認(rèn)真勁，倒挺像我一個朋友的?！?/br>
“是您想要邀約但是失敗了的那位么?！?/br>
“……是，”黎朔苦笑，“別說的這么直白嘛?！彼D了頓，又說，“你很厲害，在未來的某天，可能可以站在比我還要高的位置?！?/br>
娜塔莎這次沒接話了，眼睛里突然就燃起了好戰(zhàn)的、躍躍欲試的光。

數(shù)年后在平城市的地下車站，人人都知道，黎朔從一開始就是她的假想敵。后來直到娜塔莎死在了古堡下與白光的搏殺之中，也沒有弄清楚兩人究竟是有何淵源。

猜測有很多，沒有一人想起這場在2143年的簡陋宴會。那時還沒有爆發(fā)的病毒，戰(zhàn)況一片光明，他們跳了一支舞，一支再也沒被姑娘還回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