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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我們的文明?就憑我們的力量,根本不會對它們造成任何威脅?!?/br>“確實,之前它們與我們的接觸,大部分是和平的?!崩柩判泡p輕搖晃著杯中的茶,“也許就是哪一天,突然覺得,如果毀滅掉這樣的存在也挺有意思的吧?!?/br>“螞蟻你見過吧?!彼碜忧皟A,苦笑了一下,“你有沒有試過在一個瞬間,想要把水灌進它們的巢xue里,看看它們會有怎樣的表現(xiàn)?有好奇心的不止是我們,只是尤格索托斯付諸行動了而已。從長遠來看,這也是歷史的必然性。”黎朔皺眉:“既然是抱著這種心態(tài),那它為什么還要和人類接觸,培養(yǎng)自己的信徒?”“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你在無聊觀察蟻群的時候,學(xué)會了它們的語言。通過交流,你發(fā)現(xiàn)它們將自己視為神明,對你所有的事情言聽計從,只為得到一點對你來說可悲的力量,你會怎么想?”黎雅信說,“它們的壽命幾乎無限,不介意花上這點時間,和我們玩一玩。”黎朔沉默不語,隔了會又說:“你上次說的方案,有多大幾率能實現(xiàn)?”“不清楚,”黎雅信的聲音有些啞了,喝了口茶,“但我們總得試試,不對么?”她離開后,黎朔孤身一人走到燈塔的最深處。那里有個獨立的小房間,其中有個冷凍倉,里頭的人膚色白皙到不自然,緊閉雙目了近十年。和過去的無數(shù)次一樣,黎朔默不作聲地看著夏一南。他胸前的傷口還在,猙獰而可怖,只是來自未來的技術(shù)把他的生命,勉強定格在了消逝之前。誰也不知道夏啟明那天,是怎樣擊退本體力量正在蘇醒的哈斯塔,又將夏一南從數(shù)千公里外帶回來的。期間若不是淡藍色的特殊能量,與他的軀體有了前所未有的良好結(jié)合,他早該斷氣了。眼前的人是個奇跡。但現(xiàn)在奇跡就要消失了,畢竟已過了數(shù)年的時光。“黎朔,”喬遙遙曾經(jīng)這樣在這個房間里,告訴他,“要是一南還能醒過來,你要保護好他。我……還有那些朋友們?nèi)绻辉诹?,只有你們,能證明我們的存在了?!?/br>黎朔再次抬頭,看到冰冷液體里,沉默了數(shù)年的夏一南。明明此刻他膚色蒼白到病態(tài),可黎朔想起很多年前,他剛來燈塔的時候。那天空中翻著黑色的云,暗色海上波濤洶涌,暴雨來得猛烈,寒意隨著風(fēng)要灌進衣衫的每一處。黎朔站在就要降落在羅島的直升機上,恰巧盤旋過那座有著明亮燈光的塔樓。他看見還是少年的夏一南,站在窗邊。明亮而溫暖的光籠罩在他身邊,他在低頭,寫著筆記,難得穿上的黑色軍裝襯得他身材筆挺,脖頸修長。前些天他在實驗中受過的傷,還有痕跡在手上。然而他手指骨節(jié)分明,有力得恰到好處,就連那傷痕在上頭,也不顯得突兀。又或者說他整個人沒有戰(zhàn)士的粗獷,也無常年泡在實驗室的人的孱弱。一切都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讓人不禁想去了解,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不知為何那時黎朔覺得自己聽得到,他手中筆與紙摩擦的沙沙聲,聽得到他溫和而平穩(wěn)的呼吸。似乎是察覺到直升機起飛的動靜,夏一南抬頭往窗外瞥了眼,笑了笑。這一刻,明明知道根本不可能,但黎朔覺得夏一南在與他對視。那時年幼,還什么都不懂。他只是想,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如今,他心心念念多年、那么好看的人就要死啦。在死之前,他只能無言地,讓黎朔漸漸趕上他的年歲。他比黎朔大接近十歲,這差距在一天天減小,終于今日,站在冷凍倉前的黎朔和他同歲。但是,終歸是有希望的。黎朔輕輕帶上了門。黎雅信和他講:“人類聲嘶力竭的咆哮,對于它們來說,不過是嬰孩的哭鬧,充滿了幼稚與蠻不講理?!?/br>可那又怎么樣呢,黎朔想,從家園被毀滅,人類選擇了不放棄最后希望那一刻開始,就是公平的決斗了。不是盲目的信仰與恐懼,而是科學(xué)。難道這不足夠偉大嗎?黎朔手中的書本,書簽夾在了其中一頁——“生命是一個美好的巧合,是宇宙在奔向滅亡的死寂過程中為自己創(chuàng)造的觀眾。記得除夕的夜晚祥和熱鬧,樓下一群孩子手里拿著煙花棒在嬉戲,煙火捧在他們手中燃燒著,那黃色的光芒耀眼,像極了太陽?!?/br>第100章孤狼(6)黎雅信提出的計劃很簡單。她意識到,以目前的情況,他們是不可能將尤格索托斯的淡藍色能量,發(fā)揮到極致的。所以還要冒險一次,得到更高純度的力量。最好可以在之后,一同吸引來哈斯塔,從它身上竊取來黃印。現(xiàn)在他們要在過去的這個時間段,再次召喚尤格索托斯。在多年的追蹤過程里,他們發(fā)現(xiàn)那種能量,不但能帶來穿行時空的能力,所激發(fā)的異能也能夠?qū)Ω叩却嬖谠斐蓚Α?/br>也就是說,如果在能抑制尤格索托斯體內(nèi)的能量同時,用這種力量對它造成傷害,那么他們就有勝利的希望。然后他們要取得它尸身上的完整力量,取得更大的科技飛越。只是具體該怎么做,誰也不知道。“我們很可能沒有技術(shù),能夠長久保存這種能量。我有想過一個理論,”黎雅信和喬遙遙說,“按照最好的情況來估計,我們能和尤格索托斯同歸于盡。但接下來的能量該怎么辦?黎朔一個人是做不到的?!?/br>“所以,”她喝了一口咖啡,拿筆在紙上圈出一個部分,“我想到了以人體為載體。如果這樣,我們要尋找到和這種能量相性最好的人來承擔?!?/br>“這個還要進行實驗嗎?”喬遙遙問,給她遞過去剛剛沖好的藥。“……不用,這個用最通俗的方法來講,就是看誰的異能最強?!崩柩判胚@回猶豫了一下,才說。誰都知道她為什么猶豫,組織內(nèi)異能最強的,一直是夏啟明。“但是,”黎雅信繼續(xù)講,“如果要和尤格索托斯正面對決,他肯定是我們的主力?!闭f這話的時候,她甚至不敢看喬遙遙的臉色。也就是說,幾乎必死無疑,不能作為新的載體。喬遙遙還是和多年前一樣,輕輕拉住她的手,片刻后說:“……沒關(guān)系的,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了。那時你和我說過的對吧,一南對這種能量的適應(yīng)程度,也非常高?!?/br>“對?!崩柩判诺吐曊f,“我真的……真的不想把他和黎朔,再扯進這件事情里。本來我們就已經(jīng)欠他們兩個太多了。而且這畢竟是理論,誰也不知道那種能量,完全進入體內(nèi)會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