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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皎莞爾:“能贏你就挺驕傲的。” 郁明重重一拍案,那架勢是要上去跟她干架。眾人連忙攔他:“駙馬冷靜!”“郁郎冷靜!”“玩一玩嘛不要動真火。” 李皎不理會眾人的勸架,看著郁明,還火上澆油道:“玩不起就要用武力解決問題?夫君,你也就這樣了?!?/br> 她這一說,郁明便冷靜下來。他盤腿而坐,與李皎對望。時有火焰在天上綻放,公主府上的這對夫妻,看對方如看敵人般。郁明說:“我還不信你樣樣會玩了。這樣,酒令、投壺、擲骰、射復(fù),咱倆一一來,看誰會輸?!?/br> 李皎:“單輸贏沒意思,添點彩頭吧。你贏的多,今晚我聽你的;我贏的多,你聽我的?!?/br> 眾人跟著他二人紛紛下注。雖朝廷明令禁賭,但今晚不一樣,長公主不會跟他們計較今晚的賭注的。分下來,郁明真是氣惱,他萬萬沒想到,李皎那邊的押注居然比他多一倍!他一個郎君,大家對他的信心,居然沒有對李皎的信心多。 郁明臉沉下,鋒寒目光盯著他們。 眾人安慰他:“我們本來信你的。但是你看你剛才輸那么慘,似乎我們殿下更厲害些,不如你就棄權(quán)吧?” 郁明大惱:“老子才不棄權(quán)!她李皎未必樣樣比我強(qiáng)!” 李皎輕笑,她在宮廷長大,她母親出身那樣。她跟她母親學(xué)會了那么多玩的,她又用這些去討好宮中的掌權(quán)人。她為了自己能在宮廷中過得好些,日日想著如何討好長輩。這些玩意,說起是玩,于她更是必要的生存技能。她費(fèi)盡心思,日日冥思苦想,郁明這樣的,哪能玩過她? 大家都不知道李皎這么會玩。 因為當(dāng)她被封為公主后,她舊日的這些討好長輩的手段,便被她自己棄了。她那時已經(jīng)是公主,已經(jīng)貴無可貴,只要她兄長不出事,她的位份都不會受影響。幼年時的手段讓李皎深惡痛絕,她實則最厭看別人臉色,揣測別人喜不喜歡她,如何能讓別人更喜愛她一分。那樣的日子,她再不想過了。 所以她不讓任何人知道她非常的擅長這些。 然而那些都過去了。 在郁明到來她身邊后,刻意封存的過往記憶都不再那么重要了。李皎會時不時帶出來舊年的故事,跟郁明說她小時候的事情。今夜明河千里,眾人起哄,女郎托著腮幫,手拄膝蓋看郁明在對面為難得滿頭大汗、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她心中是說不出的快活。 真是喜歡他! 他一眉一眼、一笑一動都神采飛揚(yáng),讓她沉迷。 她希望以后的每年,都可以和他一起過!如果能一直跟郁明這樣過下去,她覺得自己此生再無憾事了。 夜?jié)u深,鞭炮聲越來越響,煙火照亮天一邊,眾人的說話聲被掩在火海中,聽不甚清。眾人喝酒喝得東倒西歪,哈哈大笑,指著郁明。郁明最是慘,他沒有創(chuàng)造出奇跡來,所有易趣類游戲他都輸?shù)脩K烈,只有投壺這種跟武力沾點邊的游戲他能跟李皎打個平手。 郁明難以置信:“你沒學(xué)過武?你真的沒有吧!你眼力怎么可能這么好,你怎么可能瞄的準(zhǔn)?你是不是作弊了?” 李皎嗤笑:“你就喝酒認(rèn)罰吧。” 兩人玩這么久,府上人都不耐煩地打哈欠。明珠一開始擔(dān)心李皎不能飲酒,萬一輸了怎么辦;然她冷眼盯了一個時辰,覺得郁明不可能贏,就放心地走開,與其他人玩了。這對夫妻的對峙太沒有意外,太沒有驚喜。李皎吊打郁明不費(fèi)吹灰之力,只有郁明還堅持認(rèn)為他有一搏之機(jī)。 再輸了好幾把,雙方玩到了骰子。這種聽聲辯位,讓郁明精神一振,覺得自己的機(jī)會來了。但是李皎看他一眼:“用內(nèi)功屬作弊行為。賭坊都有這樣的規(guī)定。夫君你威武一世,肯定不屑于作弊贏小女子吧?” 郁明鎮(zhèn)定道:“怎么能算作弊?我的武功就不是我辛苦練來的么?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是我本身的能力,我……”他還待狡辯一番,李皎靜靜等著他、準(zhǔn)備駁斥他,一個扈從走到郁明身邊,貼耳跟郁明說了一句話。郁明揚(yáng)眉,看著對面的媳婦沉吟半刻,忽然變臉,笑嘻嘻地抹了案幾:“好了好了,我認(rèn)輸?!?/br> 他痛快地喝了酒,讓李皎驚訝。 郁明往前傾身,在李皎眼前打個響指。李皎美目一跳,看郁明站起來:“給你準(zhǔn)備一點禮物,跟我來?!?/br> 眾人還在玩耍,喝酒劃拳玩得不亦樂乎,李皎便沒理他們,起身跟上郁明的步子。郁明往他們的住處走去,李皎心中不解,直到在院門口,看到一個西域男子,就是那個巴圖。巴圖背著一口袋扛在肩上,不知被誰放進(jìn)了公主府,見到郁明,露出笑,笑得很猙獰。 李皎臉冷了下:誰讓一個涼國人來她的地盤? 郁明接過口袋,與對方相視一笑,那個巴圖看著李皎點點頭致意,躍上高墻,人很快消失了。郁明扭頭,看李皎臉色不好,隨口解釋道:“我托他去秦淮做點事,他現(xiàn)在一回來就找我了。大過年的,人家這么辛勞,你還擺臉色,不合適吧?” 李皎跟郁明進(jìn)屋,道:“他是涼國人,誰知他是不是細(xì)作,你就這么把他領(lǐng)到我府上……” 郁明:“我心中有數(shù)?!?/br> 李皎蹙眉,待再要跟郁明辯解,她看郁明將巴圖送來的大口袋一倒,霹靂哐當(dāng),一眾雜物涌出口袋,砸在地上。屋舍中,滿地琳瑯滿目,金光璀璨,看得李皎張口結(jié)舌。 郁明問:“認(rèn)識嗎?” 李皎搖頭。 郁明道:“那這個你肯定認(rèn)識了?!?/br> 他又出去,不一會兒背了一包袱進(jìn)來。先前巴圖帶來的口袋他直接砸到地上,他自己背來的,他則小心翼翼,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擺在榻上給李皎看。那些東西熟悉又陌生,一把梳子啊,一封信啊,一盒胭脂啊……李皎心中突突跳,走上前。 郁明在擺弄榻上的東西,回頭笑道:“眼熟吧?皎皎?!?/br> 李皎沒說話。 “這是你周歲時咬過的木匣,這是你剛會寫字時寫的第一個字,這是你爬過的絹布,這是你做的畫……你十歲時得到的先生批語……你十五歲時看過的書……還有今年,”他看著最后一件碧綠的笛子,赧然一笑,“你親手做的笛子?!?/br> 郁明侃侃而談:“每年一件!總共二十年。你數(shù)數(shù)對不對?” 李皎跪于他身邊,與他一起看榻上的物件。她伸手撫摸,又低頭去看地上扔著的巴圖帶來的那些東西。她嗓子眼如堵著棉花般,說話聲含糊:“那、那地上那些呢?我不認(rèn)識的?!?/br> 郁明揉一揉她的發(fā),與她一起坐在地上:“那是你母親的遺物。” 李皎:“……!” 郁明被她直愣愣的目光看得幾分不自在,偏了偏頭:“你母親不是秦淮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