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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是再改變一次呢?他輕聲問:“現(xiàn)在他對我好感多少了?”四下寂靜,片刻后,系統(tǒng)終于從卡頓中跳了出來:【65,恭喜開啟成就:情竇初開?!?/br>第11章.先婚后愛小白菜擺在桑意面前的有兩個問題:一是謝緣對他的好感度正在穩(wěn)步增加,一旦過快地到達(dá)一百,并按系統(tǒng)要求的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的話,即視作任務(wù)完成,他將失去在這個世界繼續(xù)呆下去的理由。換一個世界從頭來過,這也意味著他在這一世OOC的成果全部功虧一簣。他不能讓他停止喜歡他,系統(tǒng)會察覺到。二是人心易變,單是性情變化還不足以使謝緣懷疑他的身份,他需要在此中權(quán)衡,另尋他法。桑意面上做得滴水不漏,仍舊按照此前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對待謝緣,每天定時打卡表白,要夫君寵著慣著。謝緣雖然仍舊不太理他,但態(tài)度也和軟了,除開和他共讀武俠小傳外,還開始與桑意下棋對弈。桑意說圍棋下得頭疼,便照舊拉著他下五子棋。起初謝緣贏多輸少,后來反轉(zhuǎn)過來,難得贏一次。某一天,兩人局內(nèi)戰(zhàn)況膠著,桑意執(zhí)白,卻處處封死黑子的生機(jī),毫不留情,一盤棋竟然下出了幾分凌厲氣勢。謝緣抬眼看他,只見桑意面色沉靜,垂眼細(xì)思,神情間透出些許冷峻和漠然,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他又想起夜間這人霸占床鋪、不愿被人親近的行徑來。謝緣不動聲色,亦把之前的三分認(rèn)真化為十分,一盤棋下滿了都沒有分出勝負(fù),桑意用了梅花陣的下法,謝緣見招拆招,未曾敗退,卻也始終沒有走出去過。百子和棋,這一盤算是和了。桑意斂聲將棋子撿回棋缽中,嘴唇緊抿,顯然還未曾從剛剛這一把沒有分出勝負(fù)的棋局中走出來。他收拾了棋盤,手里拈了一枚白子,靜靜等著謝緣走第一步,等了半晌不見動靜,他這才抬起頭來,望向?qū)γ娴娜恕?/br>謝緣道:“今天就下到這里吧?!?/br>桑意怔愣了片刻,剛剛眉間那一抹隱秘的焦躁一掃而空,重新歸于平靜:“好?!?/br>謝緣便隨手拿了本書,邊翻開邊道:“下棋最忌急躁,你若是真想去北樓棋壇與旁人比試,少不了還會見識別人的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對弈時找人干擾你或是更加下三濫的手段,都是有可能的?!?/br>桑意“嗯”了一聲。謝緣又瞥他一眼:“所以你如果打定主意要去,先告訴我。輸贏是其次,你若是遇到什么事,我也不好向伯父伯母交代。”桑意默然片刻后,開口道:“其實(shí)我不是急躁,誰輸誰贏,下到后面總是會有結(jié)果的。我不喜歡和棋,就如同打仗和談一樣,敗方不定則后患無窮,講和永遠(yuǎn)是一種手段,不會真的永世安寧?!?/br>謝緣倒是沒想到自家小將軍也會往打仗上想,他笑了笑:“正因?yàn)橹v和是一種手段,避開傷亡,雙方可以留足準(zhǔn)備;若是要打,到最后總能分出勝負(fù),若是不打,那更好,百姓不用吃苦。哪里有真正的長安,不過都是有人在竭力維護(hù)罷了,累是累了些,但這些事總要人做?!?/br>哪里有真正的長安?謝緣將書頁抻平,忽而意識到桑意沒說話了。他轉(zhuǎn)念一想,方才發(fā)覺自己的話中怕是有幾分含沙射影的意思:他少將軍的寧靜長安,還不是他這個總督當(dāng)?shù)?dāng)媽又當(dāng)情人地護(hù)著才得來的?想到這里,他不著痕跡地補(bǔ)了一句:“當(dāng)然,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事,每個人都有他的責(zé)任,沒有誰會覺得委屈?!?/br>桑意還是沒說話。謝緣清清嗓子,準(zhǔn)備長篇大論的時候,便見到面前人往前湊了湊,視線落到了他手里的書上,很感興趣地在倒著讀上面的字。再一看,也不是讀字,桑意這么大一會兒的時間早就看完了,這時候正在興致勃勃地端詳這本書上配的圖畫。謝緣順著他的眼光一掃,看見了一副簡筆小畫,畫上是兩個男子,一人正把另外一人往床榻上壓,兩人都衣衫不整,神情喜不自勝,盡顯風(fēng)流情狀。桑意歪頭問:“夫君,你好像在看艷|情誒。”謝緣:“……”他剛剛只顧著跟他說話了,隨便拿了本書裝樣子,本來是想教訓(xùn)他下棋不能性急,沒想到桑意的關(guān)注點(diǎn)全歪了。其實(shí)這本書本來是桑意的,他為了做足功課,買來不少情愛本,只可惜市面上這些風(fēng)月傳奇,胡說八道的多,剩下的也全是癡心妄想。桑意托腮,一本正經(jīng)地讀出來:“且說那一夜,張生醉夢中,此身不能自主……外則似刺而非刺,內(nèi)則欲舍不得舍,不覺身搖蕩,口呻|吟,腰或播之,臀或聳之,手或攀之,骨悚而心蕩,神眩而息微,足舒緩,體委頓,幾不知此身是男是女也……”十步遠(yuǎn)處還站著家仆,他未念到一半時,謝緣便已經(jīng)繞過石桌,過來將他的嘴巴捂了個嚴(yán)實(shí)。桑意眨巴眼睛向上看,便見到總督大人瞇起眼睛,帶著一點(diǎn)震懾意味看來。桑意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會乖,謝緣這才放了手。只是放手后,他也沒坐回原來的位置,挨著桑意坐下了,另尋了一本正經(jīng)書看。桑意卻把那本書扒拉了過來,謝緣又瞟他幾眼,他不為所動,又找準(zhǔn)機(jī)會靠在他肩頭,歪斜著看起書來。謝緣也不再管他。桑意看得快,沒多大會兒就看完了,又開始擺弄棋盤,謝緣聽他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嘏税肷?,忽而被桑意伸手戳了戳,示意他往前看?/br>謝緣起初沒看懂。桑意將那天他們整理出的二十個必殺開局用出來,單列了其中幾個,錯雜擺盤,從右往左依次是長星、游星、山月、溪月、水月、云月、新月、嵐月與名、明雙星。金陵官話中,云與君同音,不分鼻音,謝緣略微想一想便明白了,這是在說:長游山西水,君心難名明。謝緣自己住西邊廂房,與桑意的正廂房隔了一座假山,一汪池水,也稱得上是個山西客。這句話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我天天到你房中來,可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歡我,你是怎樣想的呢?他偏頭去看桑意,桑意佯裝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把視線放在面前的書本上。謝緣輕笑一聲,也依樣畫葫蘆,落子擺成彗星局與名、明雙星局。桑意咕噥:“看不懂。”他便伸手來捏了捏他的臉:“慧名者明,聰明的人自然懂?!?/br>而后溫柔地吻在他發(fā)間:“看來你有點(diǎn)傻,我前些天不該夸你的?!?/br>聲色溫柔,呼吸暖熱。桑意舉起書本擋住自己的臉,歪斜著靠在他身邊,怕羞似的一聲不吭。過了好久,他才說:“其實(shí)這樣一看,棋盤也能傳信的?!?/br>謝緣笑道:“往后人們寫情書,先寄送一本棋譜?!?/br>